宋惜君等人在治安部做完笔录时,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因为顾北陌开了车过来,三人谢绝了警员准备用警车送他们回去的安排。
    沈悠坐进了车里,神色仍有些愤愤不平。
    “警察说还需要点时间去调查,可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而且大街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需要走程序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顾北陌说道。
    “那咱们自己上门寻仇得了,我这就给丁修打电话。”沈悠准备用自己的虚拟屏手机呼叫丁修。
    “暂时先别找丁修。”顾北陌拦住她道:“丁修现在在辉煌学院念书,这个机会对他来说非常地宝贵,千万别让他牵扯到外面的事情中来。”
    “老顾说得对。”宋惜君对顾北陌的看法非常赞同。
    辉煌城可不比别处,这里是国家的首都。俗话说天子脚下可是权贵云集的地方,四方来客是龙得在这盘子着,是虎也得在这卧着。
    她也担心若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丁修之后,丁修会替大家出头惹上麻烦,进而丢了在辉煌学院上学的资格,那可得不偿失了。
    “那我们自己报仇出气。”沈悠气鼓鼓地说道。
    “他娘的,这口气肯定要出。”顾北陌点了点头,“那孙子竟然敢算计你,还动了加害你的心思,老子绝对饶不了他。”
    “不过他们人好多,老顾……”丁修不能参与进来的行动,沈悠的信心就少了一半,她朝顾北陌望了望,底气又有些不足。
    “人再多又怎么样,慢慢杀就是了。”顾北陌不以为然,他心里此刻杀意正盛。
    在学院外面开店是顾北陌的主意,现在他没保护好沈悠和宋惜君,心里既内疚又愤怒,只想通过亲手宰了罗四海来以绝后患。
    “可是我们的武器在进城之后都上缴了。”沈悠皱着眉头,面露难色,“而且辉煌城里没有迪蜂,我也找不到其它比较厉害的虫子。”
    “武器的话我倒不担心,任何地方都有灰色的地带,只要舍得花钱,就没有搞不到的东西。”顾北陌想了想,又说道:“这件事你们不用操心,交给我来处理。从今往后,你俩就不要随便单独外出了,这罗四海要跟咱们结梁子,咱们就得提防一下。”
    “我也得抓紧找些虫子当帮手,哪怕伤不了人,让它们充当我的耳目也好。”沈悠的心里也有了计划。
    三人在回店里的路上,顾北陌一边开车,一边拟订计划。他是情报商人出身,所以要打探罗四海的信息不成问题。
    接下来就是武器,顾北陌走南闯北多年,深知如何跟那些城狐社鼠打交道;钱的话,他们还有一些,所以弄到武器的可能性也很大。
    当初盘店的时候,顾北陌跟罗四海只是起了些争执,他没想到罗四海竟会这么恶毒,沈悠差点折在这个混蛋的手里。
    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顾北陌又恢复了当初在外闯荡时的警惕,不再因为这里是首都就觉得社会是太平的。
    回到店里,顾北陌安排店员潘丽跟邱妍下班,自己再去买了些方便速食,和沈悠还有宋惜君一起充饥。
    ……
    数日后,一个身着风衣、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出现在辉煌城城北靠近郊区的居民区内,他跟在一人身后,两人穿街过巷,最后来到一所普通的房屋门口。
    门是关着的,带路的人来到门边,他示意身后跟随的男子稍等,并伸手敲了敲门。
    身后的男子注视着他的举动,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他敲门的动作带有一定的节奏,他不动声色,又低头瞟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箱子,心生警惕。
    带路的人敲了几下门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等在门旁。过了一会,门上挡住小洞的铁板被拉开了,洞口的另一侧露出一个脑袋。
    里面的人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看见风衣男子的时候微微一愣,但视线接下来又落在带路的人身上,他才稍稍放心,并点了下头,接着又将铁板移了过来,将门洞重新给挡住。
    “跟我来。”带路的人压低了声音朝风衣男子说道。
    “不是从这个门进去吗?”风衣男子有些好奇。
    “别多问,跟着我走就是了。”带路的人语气有些不厌烦,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才不会冒着风险带陌生人来到“成哥”的地盘。
    穿着风衣的男子是顾北陌,这几天里,他花了点时间搭上了带路的人这条线,这个人外号叫“虾佬”,因为一些原因,他替城中的好几股势力做事,也被他们所信任。
    这次顾北陌搭上了他的关系,还花了一笔不小的费用,才找到这个可以获得枪支的途径。
    顾北陌跟着虾佬绕到屋子的后方,又穿过一条弄堂,在几个样貌像似居民的家伙的注视下,来到弄堂的最里面。
    见这里头是一个死胡同,顾北陌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沉住气在,知道处于灰色地带的人和事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果然,虾佬来到死胡同的最里面,他来到一个废弃的旧衣柜旁,朝顾北陌示意道:“搭把手。”
    衣柜有些沉,不过顾北陌是服用过生物能量晶核的人,要推开这个柜子倒不是很费劲。
    虾佬在推柜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省力不少,他望向顾北陌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柜子被推开了,背后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小门,虾佬走到小门旁又敲了几下,等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他向身后的顾北陌招了招手道:“跟我进来,少说话,交了钱拿上货就走。”
    顾北陌点了点头,跟着他钻进小门里。
    屋外是居民区的弄堂,里面却别有洞天。
    顾北陌进到里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群模样跟平民无异、但眼神凶悍的面孔。
    那些人有男有女,他们看到顾北陌的时候目光中有些异样,便朝虾佬投去探究的眼神。
    “他是个生客。”前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光头大汉,他瞟了一眼顾北陌,就开始朝虾佬问话。
    “奎爷,他很有诚意,不仅定金给得足,这次过来还把尾款都带过来了。”
    “这么厚道?怕不是警方的人吧,你往我这里带人可得把底细给了解清楚先。”奎爷狐疑地问道,他信得过的虾佬,但对所有的生面孔都有着很强的警惕心。
    “奎爷,您放心,我接这单子之前查了他的底。”虾佬解释道,“他来辉煌城找仇家寻仇,进城的时候,自己的武器都被上缴了,所以才找到您这边的门路,想弄几把枪。”
    “要什么货?”络腮胡子的奎爷朝顾北陌问道,目露凶光。
    “你有什么货?”顾北陌将箱子放在脚边,对上他的眼神毫不示弱。
    奎爷盯着顾北陌看了有十来秒钟,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突然说道:“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你。”
    他身旁的一个手下心领神会,立刻指着顾北陌惊呼起来:“他是警察,我在治安部卧底的时候见过他,快抓住他。”
    手下配合奎爷演这一出戏可谓是轻车熟路,这是他们诈生面孔身份的惯用伎俩,一般这种时候,若顾北陌真是警察的背景,此刻肯定以为自己暴露了,当下就会急于反抗,进而真的将身份暴露出来。
    可惜顾北陌不是警察,而且他走南闯北,也深谙其中的道道,奎爷的手下一拥而上,他甚至连反抗都没反抗。
    因为反抗有可能会导致这条好不容易搭上的购买武器的线断掉,所以顾北陌狠下心来,甘愿冒险一试。
    他被奎爷的手下按倒在地上,脚边的箱子也让人抢了去。
    “你们要‘黑吃黑’,也不怕坏了道上的规矩?”顾北陌朝那些人瞪去。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一名壮汉用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后背上,又掏出枪来指着他的脑袋,“做了警察就得有随时赴死的心理准备,咱们是对立面的,不杀你,你就得杀我们。”
    “老子不是警察。”顾北陌唾了一口。
    “我明明在治安部见过你。”先前站出来指证顾北陌的人说道。
    “那你他娘的可是见着鬼了。”顾北陌开口骂了起来,“老子的确是去过治安部,可那次是去报警,你他娘的真要在那里见过我的话,怎么可能连警察和报警的人都分不清楚。”
    “难不成我记错了?”指证顾北陌的人挠了挠头,知道戏演得差不多了,该回到买卖的正题上。
    “枪你们还卖不卖?”顾北陌挣脱了按住自己的人,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别他娘的耍老子。”
    “卖,当然卖。”奎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让小弟们把枪收掉,“只要不是警察,我就跟你做生意。”
    “老子当然不是警察,是警察还会找你们买枪?”
    “你说了不算。”奎爷试探得差不都了,开始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转过头朝之前指证顾北陌是警察的人问道:“再仔细瞅瞅,他是不是警察?”
    “好像又不是,我刚才应该把他跟另一个家伙的脸记混了。”
    “你娘的,下次可得把招子(眼睛)给我放亮点,差点坑了老子一笔生意。”
    “误会,都是误会。”奎爷说着走到顾北陌的身前,伸出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这单生意给你打个九九折吧,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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