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给他讲些欺男霸女的混账事,一开始莫青荷听得牙根痒痒,后来发现沈培楠在一个劲往头上扣屎盆子,便明白了他在欺骗自己,也不大肯真发火了。

    说来也奇怪,他们俩就这么熟络起来,沈培楠晚上睡贵妃榻,羊毛毯子里露出干净的脚背,莫青荷眯缝起眼睛盯着他,忽然觉得如果不是内战和日本佬,有这么一个大哥也挺好。

    他没有亲人,格外盼着亲人的好,垂涎他的人虽然多,但他们的爱都是有条件的,莫青荷想,有朝一日他老了丑了,唱不出曲儿的时候,捧他的人就都散了,不像亲大哥,一辈子都疼着自己。

    认贼作兄的想法在心头一滚,莫青荷立刻自责起来,他收拢了心思,专心致志盯着天花板发呆。

    就这么养着伤,做着戏,再加医院流出去的小道消息,报纸总算刊登了一丁点正面新闻,说沈培楠在外面玩归玩,对莫青荷这好了没两天的旧爱还算有情有义。

    莫青荷却担忧起来,他晓得对于他的任务来说,沈培楠把他当情人,当婊子玩物,甚至当泄欲工具都比现在好,他俩要是真做了朋友兄弟,自己就再近不了他的身,也拿不到任何有用情报了。

    他心慌,于是更加柔媚,病势刚好一点,攒了些力气就小猫似的缠着将军撒娇,他见沈培楠不爱回家,大胆提议让他带跳舞场新认识的小戏子来医院过夜,斜着眼波道:“我这身子没法直接伺候将军,跟别人一起帮您去去火还是行的。”

    说罢把手往沈培楠腿间摸去,沈培楠愣了一瞬,拨开他的手,不疼不痒道:“我若真看中谁大可以为他置办产业,再不济也是去旅店,何必在这里荒唐。”

    莫青荷茫然的睁大眼睛,脱口而出:“将军这是不要我了?”

    沈培楠用鼻尖在青荷脖颈处转了一圈,淡淡道:“好好歇着吧,就你浑身这股混着汗酸的膏药味,脱光了我都硬不起来。”

    然后解开伤员服的扣子看莫青荷胸口的弹痕,铜钱大的疤,已经结了血痂长出新肉,印在白皙的胸膛上,像被盖了个邮戳。

    沈培楠极轻地亲了亲那伤口,替他合拢衣裳,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莫青荷望着他的背影暗暗骂娘,他不知道沈培楠是心疼他,只以为自己原本被他嫌弃不干净,现在又添了伤,连伺候人的本事都没了,就彻底遭到了厌弃。

    做一行有一行的傲气,莫青荷这么一只心怀不轨的金丝雀儿,先前拼计谋输给沈培楠一局,赔了半条命,现在拼宠爱,又输给外面陪沈培楠作乐的小戏子,他从风光无限的第一名伶成了过气佳人,越挫败越不服气,绞尽脑汁盘算怎么把局面扳回来。

    他年轻不服输,就这么跟沈培楠杠上了,莫青荷抓着窗边的白纱帐子,眼看着楼下沈培楠与一名穿苏格兰格子呢衬衫的漂亮男孩上了汽车,咬牙道总有一天让你这榨取劳动人民血汗的汉奸头子折在我手里,你才晓得爷们的厉害。

    12、回归

    一转眼就到了六月,石榴花如火如荼,莫青荷终于能自由下床走动了。

    最后一次检查时他乖乖坐在病床上,三个月没见太阳让他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眼珠更加黑亮,两只细瘦的手撩着衣裳,不声不响的样子像个文静学生。

    英国医生把听诊器放在莫青荷胸口,仔细听了一遍,摘下口罩道:“恭喜康复,莫老板可以出院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身体,不要靠近军人的枪。”

    莫青荷回头望着沈培楠,咧开嘴笑了。

    沈培楠陷在沙发里看报纸,一则消息将他描述成战场上的钢刀,政治上的骑墙派,生活里十成十的享乐主义者,他面无表情的读完,把报纸卷起来,对莫青荷道:“收拾东西回家吧。”

    莫青荷往下卷衣服,闻言便紧张起来:“是回我的四合院,还是回将军那儿?”

    沈培楠抬起眼睛:“你先跟着我,明天让你见一个人。”

    他不理会莫青荷的追问,从老刘手里接过支票本子,签了一张大数额的付给大夫,随后一扬手,等在一旁的小兵们开始七手八脚收拾东西,用箱子打包往汽车上搬,不多时病房空了出来,干净的像他们来时一样。

    莫青荷坐着吉普车,扒着车窗往外瞧,窗外是穿长袍的路人,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拉洋片和演猴戏的摊子,久违的老北京味儿让他兴奋不已,然而也不由忐忑,他害怕沈培楠模棱两可的态度,担心组织对他错传情报的处罚,更不知道沈培楠让他见的人是谁。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医院里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了。莫青荷握紧拳头,用余光瞥了一眼沈培楠,心想失败让人成长,他不能气馁,更不能放弃,他要更加冷静地投入战斗,直到取得沈培楠通日的证据,让汪沈两名汉奸头子在全国人面前认罪伏法为止。

    这么一想,他的唇边便浮上一丝笑纹。

    回家当天,莫青荷好好洗了个澡,请最有名的理发匠上门替他理发刮脸,精心打扮一番,他天生底子好,大病一场并没有影响他的漂亮,倒是因为清减了斤两,脸上轮廓愈加明显,一双眼睛也更加清亮了。

    收拾停当,他换了一身淡青的软料衣服,中指套着一枚硕大的火油钻戒指,被老刘带着进了沈培楠的卧室。

    出乎莫青荷的意料,沈培楠的房间不像卧室,反而更像书房,四壁都摆着书架,靠窗一张描金白漆桌子,上面胡乱摊着好些电影杂志,沈培楠穿着件日式睡袍,倚在床头专注地读一本烫金封皮的外文书,床头摆着一只台灯,橙黄光线在他的鼻翼侧面扫出淡淡的影子。

    房门大开着,但老刘还是轻轻敲了敲,沈培楠抬起头,与门口的莫青荷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诧异。

    莫青荷因为好奇而忘了害怕,走上前搭讪道:“你也会读书?”

    沈培楠觉得好笑:“我不能读书么?还是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棒,大字不识的霸王头子?”

    他放下那本烫金封皮的硬壳书,搂过莫青荷的身子,在他的颈窝处嗅了嗅,道:“这时闻着才不像棵烂咸菜。”说罢把他推远了点,上下打量一番,“瘦了,不过比先前还好看了些。”

    莫青荷替他捶腿,又捏了一会肩膀,感觉沈培楠的手开始不老实了,就一件件脱去衣服钻进被子里,两具身子相互贴着,沈培楠高大结实,臂膀一搂能把莫青荷罩个严严实实。

    窗外传来夏夜的蛙鸣虫叫,空气湿漉漉潮乎乎的,莫青荷被他健硕的身子压在下面,感觉透不上来气,一晃神,他自己也被热汗浸得潮湿起来。

    沈培楠一点多余动作没有,往莫青荷里面涂了些温热的油,让他自己用手指扩张一会,感觉差不多了便分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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