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将烟头往墙砖上压,碾得粉碎,笑嘻嘻的警告着她,“不要告诉姑妈哦。”

    黄翩翩信守承诺没有告诉姑姑,但是告诉了祖母。

    祖母对黄鹦一向颇有微词,出于什么原因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听祖母骂黄鹦,骂她的活泼是不知廉耻,她的无拘无束是放/荡。

    这一种恨不得黄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自己取而代之的厌恶,她不肯承认是因为嫉妒。

    黄鹦拥有她最渴望成为的样子。

    在黄聪婚宴的宾客之中,有一位是他打算跟着做生意的小老板,姓杜。黄聪特意撇下众多亲友,与这位杜老板先一番畅饮。

    正要走时,杜老板抓住他的胳膊,附在他耳边说话,眼睛不经意瞥向其中一桌,说完又撞了他一下。黄聪犹豫了片刻,干脆地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个中含义心照不宣。

    黄聪端着酒杯似在考虑什么的表情,走到女儿身边,对她说道,“翩翩,去找你堂姐聊聊天。”

    黄翩翩一时呆愣。

    “傻愣着干嘛,快去啊!”

    黄鹦算是怕了这个堂妹,见她扭扭捏捏的过来,立刻凑到姑妈眼前小声说着,“姑妈我想……我坐不住……”

    姑妈先是驳回,“老实呆着!”明知她那副可怜相是装的,又不忍心的说,“等人过来敬完酒再走。”

    雷雨那一晚,黄鹦知道了茶楼的后门所在。门外有一棵古老遒劲的银杏树,她摸着饱经风霜的树皮,绕着浓荫匝地转了两圈,才拍拍裙子,跑进茶楼。

    陈宗月背对着她,站在鸟笼前,手腕上挂着奇楠沉香,他吹着哨,逗着鸟,背影都能瞧出俊朗,多难得。

    黄鹦轻轻地上前,想吓他一跳,但差一步的距离,他先疑惑且平静地转过头。她败兴地吹了吹嘴唇,走到他身旁的椅子,抚过裙子坐下。

    陈宗月笑着摇了摇头,又问她,“晚上在这吃饭?”

    她直起了腰,解释道,“我不是踩点蹭饭来的……”

    “你的学校离这里也就两条街,下午没课可以过来吃饭。”

    黄鹦不开心的说,“马上要放假了。”

    “这样啊……”陈宗月忖量着说,“以后我叫厨房准备早餐?”

    她愣了半响,才有点懂得他的意思,试探着说,“可是……我早上起得很晚。”

    他很快接道,“那就早午餐一起。”

    黄鹦忍不住弯起眼睛笑,摇晃着身子,语气也变得轻快,“你家厨师不是脾气大嘛,如果我要求很多,他会凶我吗?”

    “凶也是凶我。”陈宗月放下镊子,捡起毛巾擦了擦手,“还没说呢,晚上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冲着笼中的小东西示威,“想吃鸟。”

    陈宗月搁下毛巾,叹着声,“黄鹦啊黄鹦……”他结实的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他的气息压近,让她缩紧脖子,却离不开与他相对的视线,他笑着说,“你不就是一只鸟?”

    敬爱的天父,如果现在吻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14章 14

    在前一天的傍晚,她从出租车里下来,步行向居民楼小区,头上贴着一块纱布男人一直跟着她,夕阳还在下落的途中,街灯已经亮了。

    撕下欠缴水电费的通知单,曲小楼低头用钥匙开门,同时说着,“你回去吧。”

    钱丞懒散地按着脖子转了转,“一天没吃饭,失血过多,没力气走了。”他说完,强行从她打开的门缝中挤了进去。

    曲小楼追进来,拉住他着急的说,“我奶奶屋里休息,你声音轻点!”

    他听话地把食指竖在唇上。

    她没办法,拆下头上的皮筋圈重新扎好头发,在厨房里慢慢地准备食材,他拉下壁扇的开关,坐在外面的饭桌旁,汗湿透的背靠着刷白的墙,环顾这间屋,指尖掀动头顶挂着日历。

    锅里烧上水,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碗冰冻的虾,背对着他洗干净一颗西红柿,均匀的切开。

    突然,钱丞喊道,“喂——”

    曲小楼转过头瞪着他,他即刻音量调小的说着,“……不要放葱。”

    等她打开饭桌上的灯,一碗杂烩面已经冒着袅袅热雾,他用筷子夹起面条吹了两下,就往嘴里送,她在对面坐下,油脂使几缕头发贴在她的前额。

    “医药费不用你赔,只要你今后别再来找我了。”曲小楼对他说。

    “那个靓仔对你很好?怎么没见他出来解决你老爸?”钱丞抹了把嘴巴,筷子搭在碗上,瞧着她问,“我就好奇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曲小楼忍受不了的爆发了,“因为他有钱,他家有钱!你满意了吗?”

    他眼皮撑起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刘海几乎遮住他的眼睛,房间里传出老人家年迈的嗓音,“小楼啊,是你在说话呀?”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钱丞扔下筷子起身,夺门而出。

    曲小楼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照顾好老年痴呆的奶奶,就是一阵催促地敲门声。

    门外的钱丞喘着粗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他没进屋,扶着墙,往她怀里丢了一包报纸。她堪堪接住,报纸已经松开,包着一叠钞票。

    曲小楼惊愕的抬眼,“你从哪来的钱!”

    钱丞咧嘴笑着,“瞧你这眼神,怕我路上抢的?”

    “你仔细听……”他故弄玄虚地把手放在耳边,一会儿又说着,“没听见警车响吧?”

    她把钱推过去,“拿走!我不要你的钱!”

    “白给钱都不要你傻啊?”钱丞硬将钱塞回她手里,报纸也破边,“就当是补偿金,我对你有愧行了吧,还是你觉得自己不值这么多?”

    他是以为羞辱她,就可以让她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吗?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曲小楼抱着这一叠钞票,蹲下哭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些愣住,随后他也蹲下,伸出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句安慰也无从出口。

    不忍心见她哭的神经病。

    钱丞将她紧紧抱着,她一边哭一边说,“别再来找我,我求你了……”

    她这双眼睛,只有哭起来的时候,如夜晚的海潮般动人。

    那一年,钱丞托朋友偷登客轮到香港,住在著名的‘贫民窟’慈云邨,罐头大的房间两三人分,隔壁还住着一个占卜神婆,都是在底层挣扎的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生活,就像个蚁窝。

    这一天晚上,他换上唯一干净的白衫出门,被隔壁的阿婆拽住,神神秘秘的说,“最近当心点,你要见血……”钱丞闻言一乐,扔给她一枚五圆币,“帮我祈祷。”

    乘坐渡轮抵达澳门码头,他抬头望着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心潮澎湃。

    人高马大的安保员将他带到场地经理的面前,经理扫了他一眼,领他进场。到处是金光闪烁,绿桌红码,水晶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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