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们的战斗风格各不相同。
    有的是人来疯,越是大场面表现越出色。
    而凯恩是那种始终能保持稳定情绪的类型,哪怕是山崩海啸,也惊在心底,被牢牢的压服,然后冷静的思考应对。
    所以他跟红裙朱丽叶交手,哪怕是突兀仓促,仍旧不忘关注战友,应对时还趁机带着一起飞。
    这种情况下,凯恩塑能大师的特质就彰显出来了。
    专注于能量性质的研究和控制,让凯恩对能量的操控能力精准入微,能量在他手中,就像全职猎人中西索的‘自如伸缩的爱’,可以玩出繁多的花样。
    像这次连接凯尔萨斯他们的光流,简直就是双重电缆,既能传递能量,也能传递讯息。
    凯尔萨斯他们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该如何配合,纷纷按照凯恩传授的方法,以精神力驾驭包括他们的圣光能量。
    与此同时,千疮百孔的红裙朱丽叶,迅速恢复。
    它就仿佛是个由无数细小的颗粒组成的像素生物,现在,随着这些细小颗粒的重新生成和聚集,红裙朱丽叶正在变得完整。
    然而,凯恩的圣光能量球,也不是有去无回的箭矢,能量在他手里玩的那么花俏,为什么不能将能量球变成去而复返的溜溜球呢?
    完全可以,但凯恩这次没那么做。他的真正攻击目标,可不是前台的红裙朱丽叶,而是幕后,不,应该说是甘当背景板的城堡。
    早在发射圣光能量球的时候,凯恩就已经做好了城堡跟他之间的距离,一如目测的距离那般远(大约1500米)的心理准备。
    而事实证明,即便这里是异位面,萨格拉斯也只是开辟了一个影视城级别的场地,而不是真的宏大到以广阔天地为舞台。
    凯恩自然清楚,这不是萨格拉斯做不到,而是他有他的难,以及值当与否的考量。
    圣光能量球在飞出大约200多米,就遇到了阻碍,进而爆炸。
    那是种仿佛一狗票油桶般的深水炸弹接连引爆的景象。
    城堡,也仿佛是雾气构成的,它在爆炸中,呈现了波浪般的扭曲荡然,然后才是分崩离析,也不是寻常的硬质地的物质爆炸的那种渣屑激射,而是像布匹被撕碎般,化作无数燃烧的灰烬蝴蝶,飘摇飞荡。
    这情形,很容易让人们想起之前舞台大幕开启时的样子,那大帷幕,不就化作大量的蝴蝶般的飘飞物,最后融入深邃的天空了吗?
    这样的既视感,很容易让人生出疑心——莫非,这里的一切,哪怕是用感知力都辨别不出真伪的景物,都是虚构的?
    对于‘虚构’这个概念,凯恩跟常人的理解还是有出入的,在他的理解中,能量也是物质的,那么由能量构成的种种景致造物,究竟算是虚还是实,其实是很值得商榷的。
    比如他开发的魔法‘凯恩的豪华魔法帐篷’,就是曾在HP世界,洛夫古德一家面前装逼的那个。
    细究起来,该法术创造出的物品,比如豪华帷幔,地毯什么的,其实都是以精神力为蓝图及框架,以魔力为填充内容而造出来的。
    跟一些实质的魔法器物,比如拴帷幔的、有着华丽流苏和发光宝石的绳索,又比如能让茶水味道更佳的器皿,虚实交织,难分真伪,或者说,也不用细分真伪。
    眼前也差不多,说的难听到,以能量营造这样的幻术景致,那能量和影响的技术,真要用于造物,可能几套相同的景物都造出来了。
    无非是真要去造,只会得出一些死物,哪如这能量编织,灵活如意,随心所欲。这不就是魔法之所以被人们青睐向往的一大卖点吗?
    因此,有时候,没有必要纠结真实还是虚幻,能把握住本质,不被蒙蔽就可以了。
    凯恩这次显然就没有被蒙蔽,大幕开启时,他就根据以往经验,判断这个地方有问题,有障眼法。
    而等到红裙朱丽叶突兀的出现,他已经基本确认了。
    这就是一出皮影戏,在前边卖力演绎的红裙朱丽叶,只是傀儡,是智能子弹,抢手另有其人。
    而戏演的牵强附会,歌剧唱的荒腔走板,那就别怪他这个看客砸场子了。
    城堡在圣光爆炸的光芒中化作碎片。
    有那么一刹那,透过那光芒,似乎看到了一个万物枯败的灰色世界。但很快就被涌动的光芒遮掩了。
    这涌动的光芒,属于这个场所的,就像舞台换背景幕布般,爆炸的光芒尚未完全散尽,背景就在一阵光线扭曲中,换了。
    月色的月亮,静谧的林地,经过妆点的林间晚餐,已经是人走茶凉,长桌上只剩残羹冷炙,杯盏狼藉。
    一名英俊的男人斜身倚在华美的靠背椅中,嘴巴微张,眼睛睁着,空洞无神,一只自然下垂的手中,还勾着一个水晶杯子,里边有猩红如血的酒业。
    这男人死了,青黑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似乎是表示他是中毒死的。
    红裙朱丽叶飘了过去,拾起男人手中的酒杯,又从附近的桌上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悲声唱道:“罗密欧,我来了,我为你干了这一杯。”
    若是凯恩本体在这里,就知道,这是朱丽叶误以为罗密欧死了,而殉情的一幕。
    此时此刻的凯恩嘛,他知道如果说这是个运转的设施,那么现在就是又一个面的切换。游戏术语,BOSS进入二阶段。
    理论上动手的好时机。
    毕竟真正对手,是这个运转的设备本身,而不是其送上台前的一个又一个傀儡。
    然而凯恩现在掌握的有用情报还是有点少,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因此并不急于盲动。
    他手一挥,便有无数的金色光斑,宛如萤火虫般,自他手中分散而出,不紧不慢的飘飞向各处。
    这是触发式探子,用来配合感知力,进一步观察分析的。
    与此同时,凯尔萨斯他们发现,凯恩施加在他们身上的能量,竟然如同活物般,有着诸般变化。
    尽管他们清楚,自己的精神力在这番变化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而身上魔法装备的特性也决定了那些能量的变化趋向和最终结果,但表面看起来,真的是有点像多了个超级软泥怪做宠物,这光竟然与装备临时融合,并对其进行了妆点。
    这种妆点包括多了光忙角、刺,棱片,水滴或珠宝式的结晶体等状态,有了这些发着纯正金光的能量物质的妆点,他们每个人都仿佛受到了圣光的护佑,不但得了实惠,就连外在也酷炫华丽了许多。
    “哇哦,这是什么,真是神奇。”连向来矜持的凯尔萨斯都忍不住不耻下问了。
    凯恩一边留意着四下里的变化,一边道:“还记得我拿走一些太阳井井水这回事吗?”
    凯尔萨斯点头说:“记得。”
    凯恩去奎尔萨拉斯取太阳井水,凯尔萨斯当时并不在,他常驻达拉然,并且时不时会给法师们上上课,用现代词汇描述,是一位资深教授呢。
    但这种事,家里不会瞒他,还专门有人跟他探讨过这个问题,想推测托尔贝恩王子的打算,可惜因为掌握的情报太少,连个猜测方向都没有。
    凯恩说:“永恒井,太阳井,暗夜井,特质都是一个,那就是其核心能量有自我复制之能。你们现在见到的,就是高仿这个特质的结果。”
    凯恩并没有说谎。
    只不过这个话题想要说明白,涉及的范围太大太深。
    甚至牵扯到了WOW宇宙中,已知的几种圣光来源。
    总之,凯恩设计制造出了类似纳米机械虫般能自我繁殖的圣光能量。
    并以这种类型的圣光为基础,结合以往的知识,开发出了神圣殿堂进阶版的圣骑士战技体系。
    凯尔萨斯等人身上的,就是一种应用,叫做圣光加持。
    “你们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BUFF状态,你们的技法所运使的魔力,将由原来的单一态,而变成复合态,融合了圣光的复合魔力,简单的理解,就是偏正向属性的力量,威力更大,当然,是有针对性的。”
    说话间,凯恩激活了数个光环效果。
    这也是他在获得太阳井水后研究出来的,一种使用更灵活的挂件式的魔法。
    能量注入,法器激活,高端点在于,它的消耗可以外部供给。
    光环效果,就是一连串的增益BUFF,对于拥有圣光加持的目标,还有额外的增幅。
    凯尔萨斯他们顿时就觉得自身又强力了一大截,除了不能运用法则级的超凡之力,综合素质,已经跟传奇法师,乃至圣域都没多大区别了。
    原来,凯恩原本想的是,既然都‘断电’了,那么这趟卡拉赞,更多的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什么高危情况需要应对了。
    哪里知道现实打脸,萨格拉斯弄出这么个异位面的坑来‘藏污纳垢’,至少短时间内不受‘断电’影响,这一关顿时就成了高端局。
    他见凯尔萨斯他们应对的有些吃力,索性就多翻开一张牌,就是BUFF增益,包括圣光加持和光环增效。
    与此同时,舞台那边也有了新情况。
    红裙朱丽叶饮下毒酒,殉情了。
    然后那个死了的罗密欧又活了过来,摇身一变,化作一个穿扮夸张的小丑,发出夜枭般难听的笑声,狼眼般油绿发光的眼睛还冲凯恩眨了眨,随即丢下一颗烟雾弹,消失不见了。
    从始至终,凯恩都是一副看你表演的无动于衷状态,实际上他正通过之前的光之探子,细致的感受整个区域的变化,他要看的是运转机制,是幕后的设备工作情况,而不是前台这个用于吸引眼球的小丑。
    小丑一去,真罗密欧就出现了。
    跟红裙朱丽叶一样,他很直接的就把凯恩等人视作敌人。认为是凯恩他们是阻挠他跟朱丽叶在一起的那些人所派的执行者,害死了朱丽叶。
    “你们要激怒我吗?必须说,你们确实做到了,那就来吧!”
    罗密欧也是咏叹调在唱,只不过他这个不是女妖之嚎,而是言力诅咒。
    随着这台词的唱诵,罗密欧获得了燃烧般的火焰气场,整个人都状若疯虎,极端疯狂,无畏,力气大、速度快,高段战士+高段刺客,大开大合与灵巧阴柔相结合,一手阔剑,一手短剑,怒吼冲锋的是他,强隐消失然后背刺也是他。
    可悲剧的是,凯恩的一整套BUFF,提升效果太狠,跟红裙朱丽叶实力相当,表现方式不同的的罗密欧,根本不能破防,他的诅咒,也无法施加在受圣光保护的凯尔萨斯等人身上。
    凯恩本人,甚至都不怎么理会他,凯恩已经基本看清了这里的关键所在,正在酝酿砸场子,而不是继续赔这些前台傀儡,玩死了活,活了死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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