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滚滚,夜sè迷离沉闷,热气蒸腾着安静的仁怀县城。

    朦胧月光映照着弯弯曲曲的护城河绕着城池缓缓流淌,从东南方向开始,横穿城池,在西南方向穿出。

    此时已是三更半夜,在城东一座占地数十亩,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宅院里,有一间靠近后花园的窄小的房间,有昏黄的灯光透出,还有说话声音隐隐传出……

    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窄小的房间里仅见一桌一凳两床,桌上点一盏黑乎乎的油灯,勉强照亮着三尺之间。房间虽小,不过却能看出非常的整洁干净。

    长凳上搁了一个破旧的竹篮子,竹篮子里堆满了各sè的线头儿,和闪耀着寒意的绣花针。一个身着朴素布衣,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一张小床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在缝着衣服,一边儿还时不时的与对面床上的少年说着话。

    她语气谦和,语调柔软,说着一口晋西本地土话,声音婉转动听:“楼儿,天sè很深了,你不用陪着娘,早些歇息吧。你刚刚醒转,大病未痊愈,多睡会儿对你有好处,为娘盼你能早些好起来,也不用为娘这般dān xīn 呦。”

    床上那少年嘴里嘀咕的答应着,却是没有闭眼,他睡不着。不是气温太高或太沉闷睡不着,而是睡得太久,没有了睡意。

    微微侧过头去,看着这张有些淡淡皱纹儿和疲倦的脸,这张脸给他一种陌生而qīn qiē 的感觉,不看不觉得什么,一看着这张脸就感觉很qīn qiē ,很温暖。

    “臭小子,盯着娘看什么?娘都老了……”妇人抬头与少年对视,嫣然一笑,自嘲的说道。

    少年微微摇头,“娘你才三十岁,怎么会老?”说罢,他缓缓闭上眼睛……娘才三十岁,可是看上去却要比shí jì 年龄大十岁……可也没他前世大呢。不知不觉,他回想起近rì来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本是地球修真门派血神教的一位少主,地位尊崇,是血神教指定的下一任掌教。却在修行血神教至高宝典《血神录》的时候走火入魔,心魔滋生心火,由内而外燃烧起来……

    他本以为就此身死道消,灵魂泯灭。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灵魂和身体本源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穿梭空间,附身在zhè gè 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

    并在少年灵魂即将消散之际,莫名其妙的与之融合,获得了这少年的意识和记忆,成为了zhè gè 有些悲惨的少年。

    几番què dìng ,知道这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他有些迷茫,原来是一方少主,有权有势,现在却成了凌霄楼,一个大户人家的庶子。

    他已经想了几天,事情jiù shì 这样荒诞,然而却真实的发生了,让他zhè gè 意志比钢铁还要坚韧的人都好几天无法面对。直到今天才想明白,不管怎么样,他是活下来了,没有被烧成渣滓,灵魂没有泯灭。

    况且前世他虽然地位尊崇,却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亲情,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的唯有**裸的利益,他怀疑自己走火入魔和他那几位xiōng dì 有关……

    不过现在没guān xì 了,他无牵无挂。既然来到zhè gè 世界,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在哪里不是生活?现在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足够了。

    所以他今天中午睁开了眼睛,享受着妇人对他的亲情,感觉到rì子似乎充满了一种叫做幸福的wèi dào 儿。他的人生有了五颜六sè,再也不是过去的黑白和血红。

    “有这样的母亲关心爱护我,jiù shì 给我修真界盟主位子都不换!”他很珍惜和妇人之间的亲情,这或许和他前世没有享受过母子亲情有关。

    放开了心怀,接受了新的身份,一些属于那少年地记忆便如cháo水般涌上来。他知道自己叫凌霄楼,今年十三岁,是rì月帝国大同府凌氏族长的庶子。

    凌氏是大同府的名门望族,世代多有子弟为官,底蕴深厚。现任凌氏族长凌平治,也jiù shì 凌霄楼的父亲,是rì月帝国户部右侍郎,位列从三品,可谓位高权重。他名义山的大哥也是一位七品灭门县令。

    按理说,他的父亲是rì月帝国三品大员,他怎么着也算是个官二代,即使不能和嫡子相比,却也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凌霄楼明白,他之所以住在这窄小的屋子里,可以用家徒四壁、穷酸潦倒来形容。原因便是他的母亲,也jiù shì 与他住在一起的妇人原本乃是凌家的一个扫地丫鬟……

    他来zhè gè 世上的剧情有些狗血老套,可狗血老套的剧情还是时刻上演。某一rì,他的老爹也jiù shì 那位三品大员……凌氏族长醉酒宠幸了他的母亲……

    两个月后,他母亲发觉自己有了身孕,本想着这下可以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飞上枝头,却没想到苦rì子正等着他。

    因为她的出身不好……凌家的奴婢。

    虽然被族长宠幸,只可惜族长并不以此为荣,反以此为耻。毕竟是他酒后乱xìng所为,身为帝国官场一颗耀眼的星辰,总是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况且zhè gè 扫地丫鬟无论长相还是其它方面,在一群莺莺燕燕的丫鬟圈儿里也只能算是中等。

    所以她虽然有身孕,却没有得到这位三品大员的正眼一瞧,就被扔给了族长夫人,也是他名义上的主母……张氏。

    至今凌霄楼没有见过他父亲几次,且每次还是他偷偷远观,他就在想是不是他zhè gè 老爹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大房张氏或许出于某些方面的考量,没有在他母亲怀孕期间乱来,让他成功的降临在zhè gè 世上,这或许是她做的唯一一件对他们母子来说……好的事情。

    不过这位大房的心胸也就如此。可以让他们活下去,但不能容忍他们过上好rì子。他母亲丫鬟的活计到是不用再做了,可是rì子却也不怎么好过,每月的例钱也就比丫鬟多一点儿……还要养活他呀。

    所以从小到大,他还未享受过真正凌家子弟应该享受的生活,还要承受别人的冷言冷语……

    按理说没有享受过富裕生活,那么过苦rì子也不算什么。问题是凌霄楼从小就有个愿望,也许大同府地处边疆的yuán gù ,他从小就梦想着成为一位武师,练就一身本领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成将封候。

    这也就难了,俗话说的好,穷文富武,没钱的穷人练什么武?

    让人惊异的是妇人竟然就这般宠溺凌霄楼。靠着平rì里的月例钱和偷偷摸摸给人做衣服挣得钱,给他买了些劳什子练武用的东西,七八年来,虽然苦了些,倒也过来了。

    俗话说祸不单行,一点也不假。几天前妇人给人送衣服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原因是妇人做的衣服太好了些,搞得其她做衣服的没了活路,这些人联合起来找了个地痞流氓毒打了妇人一顿。

    妇人虽然不受凌家待见,却也是凌家人,被如此欺辱,凌家身为望族岂能咽下这口气?可事实jiù shì 如此,凌氏并未替妇人出头,说是怕家丑外扬。

    ;之下,身体瘦弱的凌霄楼愤怒的为母亲出气。

    哪成想他虽然练武修行了七八年,可是因为某些guān xì ,可以用一无所成来形容。所以结局很凄惨,他被没有练过武的地痞流氓暴打一顿,几乎丢掉小命儿……

    其实他明白,这是他的灵魂穿越附身到了凌霄楼身上,凌霄楼才不至于死去。

    “楼儿啊,你还痛么?痛的睡不着?”妇人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顿时慌了神儿。一只略显粗糙的右手检查起他胸前的伤口来,就要掀他的被子,他连忙道:“我没事儿,伤口不痛。”

    妇人停了下来,他能感受到妇人明显松了口气,笑道:“娘,你快躺下歇息吧。”

    “为娘不累!”妇人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拿着衣服又一针一针的缝起来,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楼儿,为娘与你商量点儿事儿吧?”

    听着有些恳求意味儿的话,凌霄楼不知怎么滴心里堵得慌,声音沙哑道:“娘,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我听着。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做。”

    似乎对他今天很懂事儿感到有些不自在,妇人叹道:“楼儿,你从三岁起就嚷嚷着要当大将军,要练武,为娘也不好忤逆你,也就答应了。只是现在十年过去了,且不说你还未练出血脉之力来,你的身体也着实……弱了些。”

    说到这里,妇人停顿了下,小心的查看着他的脸sè,没有异常,这才接着道:“娘不是怕花钱,只是怕这条路不适合你,走不通呀。你今年刚满十三岁,从你六岁开始到现在也读了不少书,如果你能从现在起好好读书,还是有机会考取功名,做个官儿。”

    见他好yī zhèn 儿没有说话,妇人幽幽叹息一声:“为娘很怕失去你zhè gè 儿子……练武实在是件危险的事儿,一不小心人就没了……”说着便眼圈一红,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看到妇人哭,凌霄楼的鼻头也有些发酸,“娘,听你的!以后我安心读书,考个功名,做个大官,争取给您争个浩命夫人的名号!”

    噗嗤!

    妇人破涕为笑,笑的很开心:“娘不要什么浩命夫人,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将来有个好前程,为娘就心满意足了。”母亲对子女的要求永远是这般朴实无华,却充满真情。

    “我明白。”感受着妇人真挚朴素的情感,从来不知亲情为何物的凌霄楼心里一酸,为了不让妇人看出异样,便说道:“娘,我先睡了,你也早点儿睡。”

    说罢,翻过身背对着妇人,两缕泪珠儿轻轻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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