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润拉着她说悄悄话,因是跟她说,便把心里的想法都如实相告了,“昨儿个坐了半下午,实在找不到什么说的,我这院子里拢共就那么一棵桃树,我从头夸到尾,要不是肚子里没有墨水,这春景的诗都要作出几首了。实在没办法说要不还是请你来吧,她就起身告辞了,说今日再过来。”

    如意哈哈大笑,“你怕她做什么?她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会吃人的妖怪不成?”

    润润苦着脸,“也不是怕她,就是觉得她打着什么主意让我捉摸不透,且她也不明说,就跟我干坐着。她又那样的身份,我也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陪着。”

    “她有什么身份?”如意一挑眉,“你好歹是个县主,谁要是让你不高兴了,你把人请出去就是。”

    “她……她不是可能有那造化么,我哪儿敢摆县主的架子。”

    “你也说了那是可能,那可是未来的事儿。你现在身份就是比她高,不用忌惮她。”

    如意说的那么轻松,是因为他跟太子情同亲兄妹,就算李念玉真的当了太子妃,她也是正经的小姑子。这世上哪有小姑子会怕嫂子的,都是嫂子想着小姑子不为难就好了。

    润润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好如意,你可一定得帮我。”

    如意拍了拍她的手,“我来自然是为你撑腰的,有我在,你别怕。”

    有了她这话,润润自然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下午,李念玉果然又登门了。

    润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和新茶招待她,三人坐在一处说话。

    李念玉本就是话不多的人,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如意说起什么有趣的事儿,她也跟着笑笑,可若是主动开口,按时没有的。

    如意算是明白润润为什么那么紧张了,这要明刀明枪地来为难,确实好打发,可人家就是客客气气地上门做客,丝毫没有能挑错的地方,只是不起话头罢了。

    润润跟如意一对视,如意心领神会,问起来:“念玉姐姐怎么这么有空连着两日过来?可是有设么事?”

    李念玉放了茶盏,捏着帕子轻轻地掖了掖嘴角,“也没什么事,就是看这两日天气不错,在家无聊得很,便来找润润一道说说话,一起玩罢了。”

    润润干笑两声,“天气是挺不错的,连着两天都是好日头。就是明后天听说有雨。”

    李念玉妥帖地笑了笑,“无妨的,这雨也就下了一两天,等天气好了,我还会再过来的。”

    润润彻底没了招,求救似的看向如意。

    如意还能说什么呢?这儿到底是叶府,又不是她自己家。

    就是在她自己家里,李家跟成国公府是姻亲,李念玉上门来做客,谁也不能说什么,反而招待不周还说不过去呢。

    于是三个人又对坐了一下午。

    李念玉坐了大概一个半时辰,起身告辞。

    如意和润润亲自将她送到门口,见她上了马车,慢慢地往回走了。

    润润才拉下了脸,“看样子这是还要来啊。我可怎么办?”

    如意道:“不如你去我们家吧,她来就让她扑个空吧。”

    润润道:“可我能去一日两日,总不能日日去你家,总是在自己家的时候多。且她若是再连着来几天,怕是京中又不知道要传什么了。”

    这么说着她,她心里开始也有点埋怨太子了。他倒是会躲清闲,那次去东宫的时候,路上东来可都说了,现在太子都不见客了,就在东宫安心养伤。

    可苦了她啊……

    如意见她愁眉苦脸的,安慰道:“那我回去问问我娘吧,她经历的事儿多,她应该有办法的。”

    润润便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成国公夫人身上。

    晚间,如意回了成国公府,睡前就跟成国公夫人说起这件事。

    成国公夫人听着好笑,“李家那小姑娘倒是个有趣儿的,有一股子坚韧劲儿。”

    如意撅嘴,“她要是有什么想头,就该找太子表哥去,老找润润算怎么回事,她能知道什么。”

    成国公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你知道什么。你太子表哥受伤这件事儿绝不简单,润润怕是确实是知道什么,只是不方便对外人说,李家那小姑娘应该也是察觉到这一点,这才三番两次过去。”

    如意起先还不太相信,“可我也私下问过润润啊,她说春猎那次确实没有发生什么。”

    成国公夫人耐心地解释:“她不说,不是因为她想对你有所隐瞒,而是为了你好。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的。你看宫里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透出来,连你太子表哥怎么受的伤都每个准信儿。出了那样大的事,却如此风平浪静,可见其中是极其不简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

    “唉,先不说那些,咱们说回李念玉,她可说了过几天还要去叶府的。”

    成国公夫人轻笑,“其实说来也简单。熬鹰见过没有,那些喜欢玩鹰的,得了新的,都要熬上一熬。几天几夜不让鹰睡觉,等把她的耐心、韧劲儿都给熬没了,自然也就服服帖帖了。”

    如意诧异道:“她这是要把润润熬服帖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那倒不至于,应该是想把润润的耐心磨光了。这人呐,一旦不耐烦了,总有说出心里话的时候,她等的怕是这个。”

    如意跟她娘撒娇,“娘亲,那你想想办法嘛,帮帮润润,她家没有能主事的女主人,这上头只有您能帮她了。”

    成国公夫人沉吟片刻,然后道:“解铃还许系铃人。这件事儿既然是宫闱中的事,便是外人插不进手的。你太子表哥不是那等肯吃亏的人,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很快便会有个结果的。你让润润耐着性子再陪她两天,很快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意见她娘也没能有什么好办法,一时也是皱起了眉。转头也只能将这些话告诉了润润。

    润润听完成国公夫人的分析,豁然开朗,反而笑道:“干娘这番话已经是帮了我,既然是想熬我,咱们就熬着呗。我信干娘的,这几天就权当练习禅定了。”

    成国公夫人没有料错,就在春猎结束的半个月后,皇上忽然下旨申饬了皇贵妃,也就是三皇子的养母,曾经的静妃娘娘。听说是龙颜震怒,还夺了皇贵妃协理后宫的权柄,连带着三皇子都被从皇贵妃身边带走了。

    ☆、79| 看的瘦十斤

    第七十九章

    皇贵妃受到惩罚后,太子第二天就神奇的‘康复’了,虽说行动还是不便,但已经能继续协理政务。

    这但凡有些眼色的,都明白过来太子受伤这事儿,那就是皇贵妃下的黑手啊。

    皇贵妃背后那站的就是南安侯府了。

    都说这几年来三皇子越发有出息了,皇帝都对他亲眼有加,曾夸过他‘生肖朕躬’。

    难怪皇贵妃的手敢伸那么长了。

    不过善于揣度圣意的人也看明白了,皇上对太子的看重,绝非是皇贵妃可以撼动的。而且皇贵妃在春猎这事儿上做的手脚,多半是没有确凿证据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只是这样给个警告了。

    三皇子又不是皇贵妃亲生的,如今有被从她身边带走了,皇贵妃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下去了。

    往日她在宫里行走,也就见着袁皇后会稍有忌惮,见了其他嫔妃,那可真是恨不得将鼻孔抬到天上去。

    连生养了大公主和二公主的端妃、庄妃都从来没在她跟前得过好脸色。

    端妃性子内敛,倒还好些。

    庄妃出身镇南王府,也也是个有些跋扈的,对上皇贵妃,那可真是针尖对麦芒,乌龟看绿豆,两人明里暗里斗的跟乌眼鸡似的。

    皇贵妃遭了申饬,看热闹看的最尽兴的就属庄妃了。

    事发的第二天,庄妃就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去了皇贵妃的流影宫。

    流影宫从前可算是宫里除了坤宁宫最花团锦簇的地方,那些品级低一些的嫔妃对着皇贵妃的冷脸,都能笑得跟朵儿花似的往上凑。

    这天确实格外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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