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从她眼角滑落,她满脸绝望,咬著牙闷声哭起来。

    ☆、重逢(清水)

    五个月後,问天山庄前。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门口,下来一个人。

    现在已经是春末夏初,气候转暖,那人却还浑身包在厚厚的皮裘之内,把自己包成一个水桶状,连头上和脸上都围著厚厚的围巾,把整张脸都遮挡起来了,只留一双眼眸自围巾後面若隐若现。看见他的人莫不感到莫名的燥热,恨不得上前帮他把皮裘扒下来。

    他先是抬头看了看问天山庄的牌匾,再看看那扇大门──这两样东西上的油漆都还闪闪发光,显得很新,再加上还透著烧窑味道的青砖绿瓦,可见这座雄伟的山庄建立起来不过一两年的事情。

    许久,他挪动著异常缓慢的步子来到门口。

    “你是谁,到问天山庄什麽事?”守在门口的人问他。

    两人已经到了一般社交的距离了,他依然在靠近,没有停下。

    “站住!”守卫伸出长枪挡住他,“你到底是谁?!”

    他说话了,但含糊不清,异常低沈。

    守卫这下终於知道他为何要靠如此近了──他的嗓音太过於低沈无力,不靠近一点,别人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麽。守卫把手上的长枪拿下,将耳朵凑过去仔细听。

    “……求见庄主……”隐隐约约地,他听到了这几个字。

    “你要见我们庄主?”他迟疑了一下──虽然庄主吩咐过,来到问天山庄的客人不论身份如何都要以礼相待,但是就这样一个行为怪异的人要见庄主……

    他问:“你是庄主的老朋友吗?”

    对方又咕哝了一句,但是声音太过於含混,他只能勉强捕捉到一点点。“你姓宁?”

    对方用几乎微不可见的幅度点点头。

    “你……宁公子?”他打量著对方──身子全被裹起来,真的看不出是男是女。

    对方微微摇头。

    “那──宁姑娘?”

    对方顿了一下,点头。

    “好,那你等一下,我去禀报一声。”说完,他进去了。

    那人站在原地,耐心等候。一阵略带寒意的风吹过,他的身体抖了抖,似乎耐不住这样的寒气。

    另一个守卫看见他这般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远远的,有一队人骑马奔驰而来。

    待那些人靠近,守卫一脸惊喜:“蒙小姐回来了?!”

    站著的人身躯微震,缓缓转过脸。

    蒙青虹下马,向他点头微笑:“小六,烦请你帮我把马拉到马圈去。”

    “好的好的!”守卫小六喜滋滋地跑过去帮忙牵马,“听说蒙小姐这次又大获全胜,把阴冥教的余孽打得落花流水啊!”

    “是大家的功劳。”蒙青虹注意到山庄前站著的那人,“他是谁?”这样的天气怎麽穿成这样?就连她今冬在北方都没见过有人穿这麽多。

    “哦,他是来求见庄主的。”

    “哦?”蒙青虹挥手让他下去,不自觉地多打量了那人几眼。

    走过去,她抬手行礼:“这位……”忽然迟疑,他是男是女?

    包成这样,别说样貌了,连性别都无法判断。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著她。

    忽然门口有一个人疾奔而来,又硬生生停在门口。

    蒙青虹抬起头,眼眸闪过惊喜:“师兄?”他……是来欢迎她的吗?

    可是秦问天没有看向她,依然直直看著她身边的人。

    他那异常激烈的神情吓到了她,她莫名地看向身边的“皮裘人”,不明白是什麽事情使得一向沈稳冷静的师兄激动成这样。

    许久,秦问天剧烈抖动的喉头终於能发出声音,却还是不能成句:“你……你……”

    “师兄,他是谁?”蒙青虹问。

    一阵风再次吹过,那人身体竟然被吹得晃了晃。秦问天身形如电,闪过去将她接住抱起。

    蒙青虹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她从秦问天的表情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是她。在这世界上,也只有她能让师兄如此失常了。

    “我……我带你去……”秦问天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抱著她就往山庄内飞去。

    蒙青虹呆呆看著他们离去的身影,美丽的眼眸渐渐蒙上水雾,嘴角却是轻轻浅浅的笑。

    “蒙小姐,那人是谁?”有人好奇地问。

    “她……”她走神许久,才缓缓将话说出,“是你们的庄主夫人。”一句话,竟是包含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无人能懂。

    ………………

    宁凡缓缓睁开眼,诧异於这难得的温暖。

    “你醒了!”秦问天握住她的手,“怎麽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盯著他略微有些疲倦的脸,许久,缓缓摇头──这样的舒适,是三年来从未试过的。

    他难掩兴奋:“太好了,幸好这房内的暖玉还没来得及撤去,正好可以用於治疗你的伤。”

    正好?又是正好。

    她记得他二话不说抱著她就往山庄的後山跑,找到一处温泉。那温泉四周建起围墙,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将那天然的温泉建成浴池。当时,他说的也是:

    “这里有温泉,正好可以用於治疗你的伤。”

    那温泉是难得的宝物,她在里面浸泡,冰冷的身躯竟然能感受到暖意一点一点渗透到身体里面,抚慰那叫嚣著的条条寒冰冷箭。

    而那折磨了她三年的寒毒竟然也慢慢地被安抚,悄悄沈睡。

    它们只是沈睡,她清楚地知道。

    待它们睡醒,就会展开另一轮更加猛烈的攻击,令她生不如死。

    但是,只要能有一时半刻的温暖,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仔细端详著她的脸,没有发现隐忍的勉强,终於放开手,把放置於桌上的药膳拿过来。

    暗自运功将那碗还带著暖意的药膳加热至最合适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喂食。“这药膳是专门用於驱寒暖体的,对你好。”

    这又是另一个“正好”吗?

    她不言不语,默默吞食。

    忽然,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火焰花?

    那火焰花长於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极其罕见,但药性却不怎麽样,相较於其它的珍贵药材来说实在不值得人卖命去采,因而一般很难寻得。

    但是,这味药却是克制她体内“冰断肠”的良药。这些年她也不过吃过一株,疗效甚好,虽然不能驱赶她体内的毒性,但却能暂时压制,让她稍稍能喘一口气,所以,这个味道她久久不能忘记。

    这小小一盅药膳里,有至少两株火焰花!

    发觉她忽然停下动作,他问:“怎麽了?”

    她没有看向他,只是回神继续进食。

    他为何会有这株药材,这总不会是另一个“正好”吧。

    将药膳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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