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般的手臂如同巨钳一样卡着他的脖子,而那面具上如同骷髅一样的图案也在视野中无限放大。
    感受着呼吸越来越困难,蝙蝠侠试图用双手扒开贝恩的手指。
    但是泰坦毒液的效果实在太强大了,这种特殊的化学药剂具有十分恐怖的增强效果,将它注射入身体,会使人类的肌肉和骨骼都夸张地增长。
    毒液其他方面的详细数据估计只有贝恩自己知晓,但他的力量在使用毒液后,相当于普通人1000倍左右。
    是的,贝恩作为一个被化学物质临时增强的普通人,他能够抓举起120吨左右的东西,就像是从地上捡块砖头那么容易。
    他还是徒手格斗的大师,有一套从摔跤动作衍生出来的独门武艺,而这种致命的技巧搭配上强大的力量,他简直是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器。
    贝恩是目前唯一一个使用泰坦毒液后的幸存者,其他人一般在注射之后会于半小时之内爆体而亡。
    就连贝恩也对这种毒液产生了严重的依赖性,如果12小时内不注射一定的维持量,他就会像是脱水的海绵宝宝一样,渐渐萎缩干瘪,包括但并不限于肌肉和骨骼,都会缩水变小。
    这些情报下意识地在蝙蝠侠脑中掠过,可是之前惊鸿一瞥,他就已经看到了贝恩身后巨大的两个滤毒罐,那里面满满的绿色液体。
    “我上次被你暗算只是意外,而现在,我们开始第二回合.......”
    蝙蝠侠伸手在腰带上摸索,他早有准备,毕竟在知晓了贝恩越狱之后,他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每个人的后手。
    现在,他只是要争取短短的一点时间。
    “你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你受雇于小丑。”蝙蝠侠一手掰着贝恩的大手,另一只手在身后为不可察地摆动了一下。
    贝恩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该死的疯子,你们都是!不过虽然我不能杀了你,也不能再掰断你的脊椎,但至少可以让你痛苦!”
    说着,他把蝙蝠侠举在了空中,空着的手握成拳头,朝着那黑色的腹部猛地一拳。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蝙蝠侠的预谋。
    蝙蝠知道了贝恩的雇主,也知道了他作为佣兵肯定不愿意招惹小丑那样的疯子,那么小丑的指令必然是需要把自己完好又清醒地带到疯子剧场里。
    那么用言语羞辱贝恩,激怒他之后,诱使占据优势的贝恩发泄怒火,他会怎么选?
    不用说太多的言语刺激,两人之前的过往只要回想起来一点,贝恩自己就会生气。
    贝恩能怎么办?掰断蝙蝠侠的四肢?不行,没有战斗力或者行动能力的蝙蝠侠不是小丑想要的。
    打头么?以贝恩的力量,哪怕蝙蝠侠有头盔防护,脑袋不会爆开,但至少也会昏迷。这同样也不是小丑想要的,一个对外界失去应激性的人同样没有意思。
    那么贝恩能选择的折磨手段就少之又少了。
    他向来不使用任何武器,或者说那煎锅一样大小的拳头就是他的武器,而想要通过这种钝器达成小丑的种种要求,而且还要让蝙蝠侠感受痛苦,那么只有一个选择。
    任何学过拳击或者类似硬功夫的人,都知道攻击敌人的软肋是最能让人痛苦的手段,漫长锻炼中,这会成为武者的本能。
    1至6对肋骨从脊柱发出到前面接到胸骨上,而第7、8、9、10对肋软骨依次接到自己上面一根肋骨上。而第11、12对肋骨不接到胸骨或其他肋骨上,头部是游离的,这就是软肋。
    被打软肋会让人痛苦,但只要断骨不扎进内脏,其实造成的伤害有限。
    蝙蝠侠在诱使贝恩攻击自己的软肋,也就是侧上腹的位置。
    尽管早有预计,但是被贝恩的重拳命中之后,蝙蝠侠还是吐了一口血,不光是肋骨断裂,就连内脏也受到了严重的震荡。
    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借助这一记重拳,趁着身体向另一侧摆起的机会,他抬腿踢向了贝恩脑后的管子。
    罐子里的毒液都通过这些管子注入大脑,这也是贝恩最明显的弱点,只要能让他体内毒液水平骤然变化,贝恩就会失去战斗力。
    而蝙蝠侠的腿却被贝恩的手挡住了,就算看不到贝恩的脸,只听语气也能感觉到他在笑:“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么?”
    上次就是被蝙蝠侠拔了管子,贝恩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防范蝙蝠侠再来这一手。
    但蝙蝠侠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蝙蝠镖,猛然切断了两根几根管子,粘在了蝙蝠侠的鞋底上。
    “啊!!!”
    贝恩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体内毒液的浓度下降,他瞬间感到了强烈的虚弱,就像是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发出了悲鸣,这让他不由地发出呻吟。
    而蝙蝠侠趁机从贝恩的手中逃脱,捂着一侧腹部剧烈喘息着,他差点就要缺氧缺血休克了。
    呼啸的风声传来,他的调整只是不到一秒,他猛然朝贝恩冲去,向对方发起了抢攻。
    贝恩脑后一共有六条管道,而在滤毒罐中的毒液喷洒完毕之前,贝恩依然有原本三分之二的力量水平。
    眼前的机会很重要,他必须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尽力把贝恩留在这里。
    之前他偷偷甩出的特制蝙蝠镖,能够追寻一个特殊的信号源自主飞行,蝙蝠侠只需要激活位于靴子跟上的信号源,那枚飞镖就会从不远处腾空而起,沿着计算好的轨迹飞回鞋底,从而在途中切断管道。
    是,这一枚飞镖跟一架喷气式战斗机的价钱都差不多了,但能击败贝恩,这钱就花得很值。
    蝙蝠状的黑影朝着巨人扑了过去,但瞬间就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另一边飞去。
    贝恩站稳了脚步,他一手在脑后抓着两根断掉的管子,阻止更多毒液浪费,另一只手就像是拍苍蝇一样,把扑过来的蝙蝠侠打飞了出去。
    他低下头,透过红色目镜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蝙蝠镖,明明之前他专门加固过管道了,却依旧被这么轻易地切断,这种黑色的金属究竟是什么?
    但他没有时间去研究了,刚才蝙蝠侠被他打飞出了天台,可这最多争取两秒时间罢了。
    他得先停下毒液泵才能维修身上的装备,而那意味着绝对不是蝙蝠侠的对手,所以他需要撤退。
    因此,当飞出去的蝙蝠侠再次通过钩索返回天台之后,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贝恩除了武术大师这个头衔之外,还是dc世界著名的逃跑大师,几乎和奇迹先生一样属于能完成不可思议逃脱的人。
    天台上静悄悄的,只有凌乱的脚印和一些冒着烟的绿色毒液说明这里发生了什么,贝恩的逃脱路线蝙蝠侠根本都没有看到,那巨大的体型仿佛瞬间移动了一样。
    蝙蝠侠走到天台中央,弯腰捡起了自己的蝙蝠镖,重新放回腰带里。
    “阿尔弗莱德,能看到我现在的位置么?”
    “监控网络还没有恢复,不过你的发信器距离蝙蝠洞的距离我已经看到了,再结合正义大厅的测距进行三角定位,我锁定了你的位置,少爷。”
    “很好,我刚才遭遇了螯蛱蝶和贝恩,这里发生了一些生化泄漏,你来处理一下。”蝙蝠侠的喉结耸动,他抬头看看天空,好像快要下雨了。
    阿福在兄弟眼上调出了另一幅画面,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读数:“我会处理扫尾的,但你不打算先回来治疗一下伤势么?你颈椎有些错位,肋骨断了七根,小腿骨裂,还有很多器官的内出血......”
    “先这样,贝恩虽然跑了,可城里依旧还有很多逃犯。”蝙蝠侠拒绝返回蝙蝠洞治疗。
    “好吧,少爷,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贝恩很可能受雇于小丑,这是个陷阱。”
    阿福已经习惯了,这些伤势对于别人来说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但是对于蝙蝠侠来说,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在日常的每一天,他的少爷都会受比这重得多的伤,这也是为什么少爷花了大本钱制造了最终机器。
    尽管很心疼,但他无法说服少爷改变决定,一如既往。
    “我知道。”
    蝙蝠侠果然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中止了通信,他蹲下来仔细检查了地面的痕迹,然后选定了一个方向,展开斗篷追去。
    当他滑翔在空中的时候,贝恩之前引发的爆炸仿佛拉开了混乱的序幕,沉寂的哥谭再次活了过来。
    在黑暗中的每个城市角落,仿佛都传来了枪声,而爆炸造成的火光,不时在各个方向闪现。
    这种活跃,明显不是蝙蝠侠想要看到的,而在追击贝恩的路上,他明显还有更多的麻烦。
    他在另一座高楼的天台上,听到了另一种熟悉的笑声,和小丑和狂笑相比起来,那笑声就像是闹肚子的人想笑又不敢笑一样。
    “嘿嘿嘿......不能让蝙蝠侠发现,不能让他发现我伟大的发明!嘻嘻.....噗,不行,得要忍住,埃德加,忍住.......噗.......”
    趴在天台边缘探出头的蝙蝠侠都有些无奈了,这家伙围着自己所谓的发明蹦蹦跳跳,还自备了发电机和灯光,简直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蝙蝠是瞎的,但是蝙蝠侠不是,这动静比得上篝火晚会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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