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只见的数以千百计的黑衣军士卒怒吼着,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下,如同浪潮般涌来的黑衣军士卒,也不由带着不可阻挡的伟力,直直的撞上了已然被打成筛子的官兵营墙。
    “将士们,生死在此一役,杀贼啊!”与此同时,官兵士卒一方也不由在各自将官的鼓舞之下,激发起了心中最后的斗志。在“杀贼”的怒吼声中,将一波波箭矢射向了如潮水般杀来的黑衣军士卒们。
    不过这种略显懦弱的箭雨自然不可能阻挡黑衣军士卒的步伐,不过付出了二三十人的伤亡,黑衣军士卒便就推举着各类攻城器械,杀到了官兵士卒的营墙之下。
    虽然这营墙是答失八都鲁发动了过万人修建起来的,不过人数虽多,但短短的四天时间,自然不可能将这营墙修的有多么高大。所以没有花多少力气,一名名刀盾手、选锋军也不由手脚并用的登上了官兵大营的营墙,并和官兵士卒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搏杀。
    ……
    “死!”一声怒吼,那名叫做胡一刀的大嗓门士卒也不由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在云梯上将那名躲在营墙之后的官兵士卒斩杀。而在斩杀了这人之后,这胡一刀也不由一个纵身跳上了被火炮打出了一个极大决口的木头营墙。
    “奶奶的,劳资应该是最先登上鞑子营墙的一批人吧。在斩杀两个敌人,以劳资往日的功劳,这一次最起码也要是升到排长了。”胡一刀心中这般想着,扯着嗓子怒吼了一声后,也不由挥舞着手中的沉重钢刀,奋力的和敌人拼杀起来、
    “快,一刀他已经登上鞑子营墙了,咱们也快上。只要能上鞑子的营墙,把鞑子的阵线撕开道口子,将军大人那也定不会少了咱们的一份功劳。”抬头见爬的极快的胡一刀登上敌人的营墙后,胡一刀的哪位什长一边手脚并用的向上爬,一边也不由这般高吼道。
    而听到他这样的高吼,在升官发财的诱惑下,余下的黑衣军士卒自也是激发起了心中的那一腔血勇,亡命般的向着营墙上冲去。
    而对于黑衣军这般疯狂的冲杀,官兵士卒一方,自也不由被杀的后退节节。
    不过此时能杀伤营墙的黑衣军士卒终究是少数,所以在兵力的绝对优势下,士气大沮的官兵士卒一方虽然被杀的节节后退,但他们却还是咬牙坚持住了,并没有溃败。
    但谁都知道,这样的情况根本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毕竟黑衣军攻势实在是太猛烈了,这群士气非凡的将士,根本就没有受昨日一战的伤亡影响,依旧是那般的勇猛无敌。
    “快,快把预备队全都压上去吧。”终于,当战局变得越发不利的时候,距离两军交战才不过一个时辰,眼中的沮丧已然无法掩饰的答失八都鲁也不由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对于如此,宋延杰看着满脸沮丧的答失八都鲁张了张嘴,可话道嘴边,再一看前线的战局,却也不由将鼓励的话语,变成了一声长叹。
    ……………………
    “杀啊!”近两千余人的官兵预备队,也不由在答失八都鲁的一声令下,冲上了高大的营墙。
    而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营墙上,官兵士卒一方的局势也确好了不少。不过因为连连惨败的原因,官兵士卒一方的士气简直低迷到了极点。所以兵力上虽然有着莫大的优势,可是在实际上,根本的局势却并没有发生变化。
    “元帅,请您传命给少帅,让少帅把营垒中所有的骑卒,先行一步调到营东吧。”又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后。见己方所有的预备队也无法挽回颓势,宋延杰长叹了一声,看着答失八都鲁也不由如此说道。
    而猛的听到这话,答失八都鲁震惊的看了宋延杰一眼,却也不由盯着他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哎,元帅。你看,不管咱们承不承认,这一仗,咱们都是输定了。就算今日将咱们所有的士卒全部都压上去,可以侥幸的抵挡住黑衣贼一天的时间。可到了明日,咱们依旧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所以元帅,这一仗咱们输了。而作为失败者,有些事情,也必须要早做打算了。”看着答失八都鲁那满含愤怒和绝望的眼睛,宋延杰也不由硬着头皮,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哈哈哈哈,先生是想要让本帅逃走吗?先生是想要让我答失八都鲁逃走,让太答儿和纽璘的子孙、散只兀氏血脉传人在战场上逃命,还是在率朝廷大军平定乱贼的战场上逃命!”
    “哈哈哈哈,宋延杰!你是在侮辱我吗?”这话说着,答失八都鲁也不由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用剑锋指着已然跪倒在地的宋延杰,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元帅!”对此,宋延杰也不由一声悲号。而在悲号之后,宋延杰在抬头看着答失八都鲁也不由情真意切的说道:“我知元帅英雄丈夫,决然是不敢以此等言辞来侮辱元帅的。可元帅,逢此大争之世,有些事情,却不得不为啊。”
    “元帅您是散只兀氏的子孙;是以三千探马赤收复襄荆之地的朝廷平章;是在朝廷讨贼一片糜烂的局势中还可以收复路府之地的朝廷重臣;更是惜败于黑衣贼之手的武人。所以元帅您不能白白的战死在这个地方,平白的死于贼人之手,只为子孙后人留下一个朝廷大臣讨贼不利,而死于贼人之手的千古骂名!”
    “某虽辅助元帅不久,但某能看的出,元帅您是有心也有能力做大事的人。而做大事,有时候也就必须要承担屈辱和骂名,而也正因为背负了这些屈辱和骂名,你才更要逆流而上,以做那破后而立、涅槃重生之人!”
    这般说着,跪在地上的宋延杰也不由抬头紧紧的盯住了答失八都鲁的双眼。然后继续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元帅,您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只有活着,才有重现荣耀的可能!只有活着,一切也就都有可能!”
    “哼哎!”听到宋延杰这样的话,满脸怒吼的答失八都鲁不由将宝剑入鞘,闭上眼睛缓缓的深呼吸了几次。
    “先生起来吧,这一次,是我错怪先生了。我会下了给孛罗,让他早做准备。但我也同样会奋战到最后一刻,坚持到最后一刻。”这般说着,答失八都鲁深深的看着宋延杰一眼后,便也不由带着身旁一众亲卫,向着前线赶去。
    ………………………
    “杀贼!”答失八都鲁一声怒吼,在一众亲卫的护卫下,大步来到厮杀最激烈的前线之后,竟也不由手持兵刃,亲手斩杀了一员黑衣军士卒。
    “将士们!生死与否,就在此一役了。只要咱们再坚持两天时间,等到了后日,两万援军便会赶来。到时,咱们也就都可以活下来。所以将士们,为了咱们这项上人头,杀贼啊!”
    “杀贼啊!”一众亲卫不由附和高吼道。
    而在这般鼓励之下,倍受鼓舞的一众官兵士卒也不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高吼,并奋力的杀向了他们的敌人,那无比凶悍的黑衣军士卒。
    ………………………
    “奇怪,这官兵鞑子,怎么突然之间变的这般勇武了?”又一刻钟后,见营墙上的官兵守军竟然在黑衣军士卒的奋力进攻之下,缓缓的站住了跟脚,止住了颓势,在阵后督战的张世华也不由皱眉惊讶起来。
    “将军大人,您看那旗帜,好像是答失八都鲁亲自上阵了。”对着张世华这样的疑问,眼尖的李五用手指了指,不由为张世华解开了疑惑。
    “哼,竟然敢亲自上阵,这答失八都鲁倒也算是一个人物了。”明白了原因之后,张世华也不由这般轻笑了一声。
    “来啊,传我军令与白希,命其率其帐下两千预备队全部压上,这一次我定要攻破鞑子大营。”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张世华便也怒吼着下达了这样的军令。
    而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那名站在高高的巢车上的旗令手,自也忙挥舞着手中的红色大旗,将只有黑衣军将官才能看懂的旗语,第一时间对着白希那边传达了过去。
    “将军您看,巢车之上舞起了红旗,将军大人下令让咱们进攻了。”巢车之上的旗语舞出的那一瞬间,白希身旁一名时刻注意巢车旗语的亲卫士卒,也不由这般对着白希高声喊道。
    而听到这样的话,白希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巢车望楼上,那被士卒舞动的显眼红旗之后,便也不由高举战刀,厉声怒吼道:“全军听令,进军杀敌!”
    “将军有令,进军杀敌!”“杀啊!~~”足足两千余预备队将士怒吼着,披甲戴胄装备精良且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他们,也不由紧握着手中的兵刃,在响亮战鼓声的驱使下,排列着简单的方阵向着不远处的官兵营垒,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
    ……
    “狗鞑子,受死!”满身鲜血的胡一刀怒吼着,一个侧身躲过敌人刺来的长剑的同时,两只手也不由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钢刀,一刀斩断了那人的手臂。
    “噗呲!”滚烫的鲜血伴着那人的惨叫声喷溅在了自己的脸上。不过此时的胡一刀已然顾不得擦脸上那阻挡视线的鲜血了。因为此时又有着三名官兵士卒,高吼着扑向了他们。
    “呀!”胡一刀发出了一声怒吼,看也没有看左右扑来的那两名敌人,而是直接对上了中间那人。因为早在成为一名黑衣军士卒的第一天,他们的长官就告诉过他们,“战争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如果你们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们身旁的同袍,不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那小子们,到了战场上,你们就可以等死了。”
    这话胡一刀一直都牢牢的记得,所以他相信自己的同袍可以解决掉那两个官兵鞑子,所以他也必须要解决掉自己的对手。
    “狗鞑子,来吧!”他怒吼着,顾不得留力,只是紧握着手中的钢刀,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劈头盖脸的对着敌人斩出了一刀。
    不过敌人也是一名精锐的老兵,所以那人举刀挡住了这一击。不过可惜的是,挡是挡住了,但却并没有挡下。
    这自上而下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钢刀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仅仅这一击,便也就将那名官兵士卒的虎口震出了鲜血。
    “啊!”手腕上的剧痛不由让那名官兵士卒痛苦的叫出了声,一直颤抖不停的双手差一点便握不住手中的钢刀。
    不过他虽然是这般,同样受到巨大反震力的胡一刀却也不好受。长时间的厮杀激战,也早已让他的身体变得疲惫无比。而激烈的厮杀给身上带来的那一道道伤口,也让他的体力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流失。
    不过一想起,方才因为保护自己而战死的老什长,怒发冲冠的胡一刀还是紧咬着牙关,用着身体剩余的全部力量,一刀斩下了那人的头颅。
    而看着那人冲天而起的颈血,手臂颤抖不停,连刀都已经握不住的胡一刀,也不由被一名同袍一把拽回了阵中。
    “好了,老胡,你他娘都杀了好几个鞑子了,也该休息休息了。还有,将军大人现在已经派出了预备队,鞑子今天是输定了,你他娘现在就在这好好待着,别在给劳资我抢功劳了。”
    一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黑衣军士卒,对着已经力竭战刀都握不住的胡一刀拍了拍肩膀,这般说了一句让他安心的话之后。便也不由提着兵器,大骂着对着敌人扑了过去。
    而对于此,把手中的战刀当成拐杖的胡一刀咧嘴一笑,大嗓门的他轻声骂了一句后,也不由紧咬着牙关,坚持着没让自己摔倒。
    “奶奶的,等到劳资成了排长,看劳资怎么收拾你。”站稳后,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的他,心中却还是不由这般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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