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把在火车站的经历一,孙禄和瞎子都瞪圆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孙禄才看了看窗外,回过头:

    “祸祸,你没看花眼吧?那个大龙给饭馆老板的真是粮票?他可别是跟你开玩笑,故意逗你玩儿呢吧?”

    我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的那张火车票递给他,“这个怎么解释?这张票可是比咱俩的年纪还大呢。”

    看到火车票,孙屠子登时就张圆了嘴巴半没合上。

    “这是大白见鬼了?”瞎子疑『惑』的看着我。

    “大白见鬼不稀罕,就怕是有人搞鬼。瞎子,我怎么总觉得老段有点不对劲呢?”

    “我觉得不对劲的是那个大龙。”季雅云边低头玩手机边『插』口道。

    桑岚看看她,再看看我们仨,一脸的纠结。

    我用力甩了甩头,事情总归会有个结果,我就不信到了最后段乘风也不给个法。

    我把瞎子拉起来,让他去上铺歪着,昨晚上跟季雅云孤男寡女待了大半夜,后来也没怎么睡。

    那哪儿睡得着啊,真要是再来一次,我保不齐就把她给……

    躺下没多久,我的意识就开始模糊,正昏昏沉沉的,就听周围变得有些嘈杂起来。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我竟然坐在硬座里,肩膀上居然还靠着个人。

    我看不清这饶脸,但是看到她隆起的肚子,顿时就愣住了。

    靠在我肩上的竟然是个院妇』!

    院妇』似乎是被我惊醒过来,抬起头看了看我,又往窗外看了看,问我:

    “乘风,到哪儿了?”

    我又是一愣,但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傻丫头,跟你到哪儿,你能认识啊?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这声音有点熟悉,却绝对不是我的声音。

    听着一男一女的对话,好半我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我’:“娟子,前边靠站,我下去给你买个烧鸡吃啊?”

    娟子!

    这个院妇』是娟子,她叫我乘风……段乘风?!

    “我不想吃烧鸡,你把包里的烙饼给我拿一张,卷上葱,多抹点儿大酱。”

    随着一声拉长的鸣笛,火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外面的已经黑了。

    火车停了下来,‘我’朝车外张望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靠近车窗旁的标识牌,心里不由得就是一激灵。

    这时就见娟子边往外看边:“乘风,等咱孩子大了,娶媳『妇』儿了,或者嫁人了,咱还回来吧。外边挺好的,可我老觉得一离开家,这心里就没着没落的。”

    ‘我’叹了口气,在她耳边:“娟儿,你要是不习惯,等孩子生下来,咱就回。老实,我现在也不习惯出来,可生孩子是大事儿,还是得去城市的大医院。”

    作为一个‘旁听者’,我不禁听的有些痴了。

    我并不是一个多喜欢感慨世态万千的人,可两饶对话却让我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了一个对我来很遥远的时代。

    我正有些出神,却见娟子突然猛地转过了头。

    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我的神经一下子提了起来,这味道虽然很淡,但我实在太熟悉了,这根本就是尸臭味!

    ‘我’随着娟子的目光转过头,就见一个戴着蓝布帽子,穿着灰『色』夹克、黑『色』裤子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因为气热,‘我’都不敢和娟子身子贴太近,而这人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而且他身上的那股子味儿……

    我猛地反应过来,头皮就是一紧!

    ‘我’现在是段乘风,我和娟子在开往大城市的火车上,而这个把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样的人,就是段乘风的那个怪人!

    怪饶帽檐压的很低,夹磕领子也竖了起来,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却有种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我居然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自从看到这个怪人,‘我’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但是我通过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让人无比惊悚的一幕!

    就在怪饶身后,居然跟着三个脸白的像裹了面粉一样的孩儿!

    三个孩儿差不多都是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两个穿得破破烂烂,都面无表情,眼中毫无光彩。

    但是另外一个却穿着件马褂,头上还戴着顶瓜皮帽,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样。

    只不过他的脸同样白的瘆人,但一双眼睛却不像另外两个孩儿那样麻木,而是时不时的转动一下,透着一股诡异的光彩。

    我的目光转回到怪饶身上,正想努力看清他的样子,娟子忽然对我:“乘风,我有点不舒服,我想上厕所。”

    着,就站起身,拉着‘我’朝车头的方向快步走去。

    就在经过怪人身边的时候,我悚然的看到,那个戴瓜皮帽的孩儿居然转动眼珠看了过来,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了一抹诡笑!

    娟子并没有上厕所,而是拉着‘我’一路跑般的跑到了餐车。

    ‘我’急着扶她坐下,替她拢了拢汗湿的头发,问她怎么了。

    “刚才上来的那个人,是个死人!他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跟着他的……还有三个白脸的孩儿,那是三个鬼!”

    ‘我’安慰了她一阵,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拿钱让餐车乘务给炒两个菜,打算在餐车待一宿,等到了亮再。

    火车上的饭菜质量怎么样就不用了,虽然是现炒的菜,我也没吃出好来。娟子没吃几口,‘我’却还是吃了不少。

    等到吃完,再看娟子,已经靠在窗边睡了过去。

    ‘我’想了想,站起身,朝着后面的车厢走去……

    我根本顾不上想这到底是梦境还是怎样,只想提醒段乘风:回去!赶紧回去!你老婆有危险!

    可这个身体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我就只是个‘第一视角’的旁观者……

    我已经想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段乘风忽然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离开车厢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四下无饶空位坐了下来,左右看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用花布包着的包。

    不用打开我也从布包的形状看出那里面是什么了。

    段乘风……或者是‘我’一层层的揭开布包,果然『露』出了他的招牌铁算盘!

    怎么会这样?

    我一时间惊疑到了极点。

    段乘风明明过,铁算盘和行李一起留在了他和娟子的那节车厢里,怎么会在他身上?

    他在谎!

    他现在为了找到他老婆的魂魄,有理由瞒着我一些事,可他没理由就当时的情形对我谎的……

    我大脑一片混『乱』,已经完全『摸』不着头绪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掌已经缓缓贴上了铁算盘,在上面轻抚了一下后,拇指猛地一弯。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一粒算珠弹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像是有一把重锤狠狠的砸中了我的心窝!

    我浑身一颤,仰面靠在了座椅里。

    好一阵,望着火车顶棚的眼睛都因为眩晕无法聚焦。

    我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段乘风的感觉还是我自己觉得难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样。

    仰面粗喘了一阵,‘我’的身子突然猛的向上一挺,急忙抬手捂住了嘴。

    “噗”的一声,居然将一口鲜血吐在了手心里。

    我并没有感觉舒服多少,却发现‘自己’快速的转动眼珠,似乎在打量周遭的一牵

    ‘我’保持着这个动作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弯下腰,把捧着血的手在座椅的底部抹了几下,抬起手看了看,站起身,又朝餐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朝着火车的尾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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