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一犹豫,对两人说,我会尽快把两个灵牌送到其它地方去,之后拿出活死人肉,嘱咐窦大宝好好保管。

    这时窦大宝和大双又分别对我说了一件奇怪的事。

    窦大宝说,他这两个晚上,每次做梦惊醒,都感觉店里像是多了些什么东西,他看不到那是什么,但能感觉出那似乎是活物,而且貌似还不止一个。

    我目光流转,下意识的落到房梁上,不等开口,窦大宝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那肯定是房梁上,骨灰坛子里的吃土鬼在作怪。”

    我点点头,按照静海的说法,这骨灰坛子还得再需要几天时间才能起作用,吃土鬼并不能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能是让窦大宝这小佛爷再忍耐几天。

    而大双却是一脸苦相又带着疑惑对我说,前两晚他也和窦大宝一样,总是做梦,在梦里,他总会见到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女子。

    他发誓说,从来没见过那个丑女,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梦里见到丑女,都会觉得,她似乎和自己有着极亲密的关系,每次梦醒以后,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眼珠一转,终于忍不住问:“和你关系亲密的女人有几个?”

    大双立刻说:“除了我妈和我姐,就只有萧雨一个。”

    提到萧雨,他神色有些黯然,喃喃说:“那个傻女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说不定她就在你身边呢。”我一个没拦住,窦大宝冒出这么一句。

    大双到底没能反应过来,就只一脸怅然,我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这男女之间的事到底不是外人能掺和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目光再次转向房梁上的骨灰坛子,我忽然又想起最初进入三义园时的经历。

    三义园中,徐荣华残留在那里的意识告诉我,我的祖父有两样东西要交给我。

    其中一件就是这神秘的白瓷骨灰坛,已经在静海和尚的指引下找到了。

    而另外一件东西,则是藏在徐家的老屋子里。

    当初徐荣华去世后,曾委托吕珍把老屋给我,出于意气用事,我并没有接受。

    现在看来,貌似我还真得去找一趟吕珍,把老屋内的遗物找出来。

    我本来还打算晚上去一趟阴阳驿站,当面向徐荣华问问,十多年前,他在三义园中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

    可是,一来我太累了,再就是这趟回来见到徐洁,发觉她好像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恬淡的性格。

    我没有深究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变化,只想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带着这种心情,居然拥着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

    “嗡……嗡……嗡……”

    电话是高战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得到郭森通知,让我今天和他一起去市局一趟。

    两人碰头后,高战告诉我,去市局的目的,是要认尸。

    要确认身份的尸体,是老阴。

    从后街的人头案开始,老阴所犯的种种案件,我都掺杂其中,所以总局让我过去确定死者身份,也是必然的程序之一。

    当即我便带着白长生和魇婆的灵牌,和高战一起来到市里。

    虽然知道‘真正的老阴’极可能已经随着活死人墓的覆灭而魂飞魄散,但在市局的临时停尸房里见到老阴冰冷僵硬的尸体时,我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可以肯定,这老东西是鬼山的人,可要说人头案等一系列悬案都是他受鬼山指使所犯下的,那倒是能说的过去。

    但是,我和他之间所产生的纠葛,无外乎是出于我本身的立场,打断阻止了他作恶的行径,就因为这些,他至于把我当成杀父仇人吗?

    还有一点奇怪的是,郭森下令彻查了资料,却怎么都查不到老阴这人的真实身份。

    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像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似的……

    我正被满心的疑惑纠缠,突然间,背包内传来一阵躁动。

    这并不是说,包里真的有什么动静,而是我能够感觉到,某人在背包内变得相当不安生。

    我匆匆签署了身份确认的文件,急着和高战、郭森一起往外走。

    经过办公区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顺势把郭森和高战拉进了一旁郭森的办公室。

    我给两人递烟,“郭队,高哥,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两人接过烟,异口同声的问。

    我迟疑了一下,“田小严。”

    “田小严?”

    郭森和高战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两人对视了一眼,郭森拧着眉头向我问道:“你和田小严什么关系?查他干什么?”

    我说:“我是受人所托,找他……找他是为了把一件东西交给他。”

    高战眼珠转了转,抽了口烟,“要见他不难,可是要给他东西,恐怕不能够啊。”

    我从两人的反应看出蹊跷,忙问怎么回事。

    郭森问我:“你肯定你和田小严没特别的关系?”

    我说没有,我连这个名字也是昨天才听过的。

    郭森掐了烟,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把一个文件袋丢给我:“自己看。”

    我打开文件袋的绕线,取出里头的文件,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

    车上,高战告诉我说:

    这个田小严可真不是个东西,入室抢劫、强jian……本家女主人的婆婆刚好从外头回来,撞了个正着。这小子居然对老太太和被强`暴的女主人下了黑手,用菜刀把婆媳俩砍成了重伤。

    介于案情恶劣,田小严被判了死缓。

    案子才刚判下来,我要是晚上半天再问,就只能去监狱找他了。

    我一路沉默,直到到达看守所,在狱警的监督下见到田小严本人的时候,脸都阴沉的像要下雨一样。

    这个田小严,年纪并不是太大,也就刚二十出头,穿着囚服,仍是一副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模样。

    “哎,哥们儿,有烟吗?”他把两根手指在嘴边比划着问我。

    “你能抽烟吗?”我冷眼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在桌下攥紧了拳头。

    田小严头一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他妈跟我来什么里个啷啊?”

    听他嘴里不干不净,高战和一旁的狱警立时就要发作,我摆手制止两人,盯着田小严看了一会儿,缓缓道:

    “你认识牛雪琴吧,她应该不会让你抽烟,更加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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