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师兄技术真有那么差?这样你也能走神?”

    注意到成昆的不专心,阳顶天愠怒的用力顶了顶,找准上一次发现的敏感点频频攻击,成昆顿时吃不消的连连吸气,双腿抬起来夹住他的腰,断断续续道:“不是差,是……还差一点……”说着小腿用力,更将自己凑了上去。

    “唔……”彼此都因为格外深入的感觉爽快的闷哼出声,阳顶天被少年这样不遗余力的勾引弄得彻底崩溃,原本还想着留点余地的想法彻底不翼而飞,当下再不多言,一把握住成昆的腰用力向前,彻底放开了动作。

    这一下两人可真是做的个酣畅淋漓,放开了心中的顾忌,一直做到天色蒙蒙亮才罢休。最终别说成昆有些昏昏沉沉,连阳顶天都有些困乏了,两人相拥而卧,听着窗外不知何时响起的淅沥沥雨声,逐渐陷入了睡梦当中。

    ……

    毕竟心中有事,这一晚不可能睡得太沉,两个时辰后阳顶天就醒了。他低头看了眼兀自睡的香沉的成昆,轻手轻脚的起身,一面捡起地上的衣衫穿在身上一面走到窗边,随手系上衣带打开窗栓向外望去。

    晨光刺的他微微眯起眼,片刻后才睁开,只见天空一碧如洗,经过昨天与拂晓的两场雨,显得格外通透明亮。几朵白云飘在上方,最大一朵两侧伸展开双翼,宛如巨鸟腾空,鸟喙所对正是日头方向,看起来很是壮观。

    他忽然便想起一个典故,不由得轻笑出声,耳听得背后细琐声响,有人睡意朦胧的懒声询问:“一大清早笑甚?心满意足还是志得意满?”却是成昆听到声响跟着醒过来了。

    阳顶天没回头,只是望着天空中那片壮观的云道:“看到天空中似鸟浮云,忽然便想起一个典故。”

    “哦?”成昆打了个呵欠,爬起身时“嘶”了一声,而后皱着眉下床趿了靴子晃荡过来,“什么典故?”

    见他过来,阳顶天急忙转身伸手去扶,成昆摆了摆手让过:“少来!我身体还没差到那个份儿上。你还没说什么典故?”说着也走到窗边,站在他身侧一手按着窗沿向外望去。

    阳顶天也不坚持,顺着他的目光抬头,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成昆闻言微怔,看向阳顶天:这句话——

    阳顶天道:“小昆,你字鹏生,令尊给你取名,当真是颇有深意,想必令尊是希望你生为鲲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就如那般。”说着指了指天空中那片宛如巨鸟逐日的云。

    成昆挑起眉,不禁想起当初在轮回镜中与父母那短暂的两次见面。当时成震给他取名确实是有此意,只是江湖人很少互称字号,多半以诨号或敬称代之,久而久之,他的字几乎无人知晓,这人倒是记得清楚。

    此刻望着那片磅礴的云海,成昆忽觉胸怀大畅,直欲高喝一声直抒胸臆。但他毕竟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很快便按捺下轻狂的冲动,目光中却是异彩连连。

    阳顶天见他如此,不由得伸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道:“我名自诩顶天立地,你则是天地任徜徉,小昆,咱们两个此生合该在一起,什么问题都不会成为阻拦的。”他顿了一顿,望着窗外目光坚定,“不管是谁,都拆不开咱们两个。”

    听出他语气中的郑重与笃定,成昆不由得闭了闭眼,脑海中再度浮现之前的猜测:这人无端便出此言,莫非是真的担心他被其他人么人勾去了不成?但是这一世除了他阳顶天,成昆谁都没沾惹过,甚至于曾经亲厚的小师妹也彻底疏远,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之无用,片刻后他才拍拍阳顶天的手,笑道:“好啦!这话我信!能难得住你阳教主的这世上怕是没几个!嗯,有什么事情,咱们两个一起担着便是,你我携手,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这话说得大有傲气,阳顶天听着痛快,笑道:“不错,你要你我不放手,就算出了其他什么事,怕得谁来?”

    两人收拾完自身,换上新衣后拿着礼物下楼,先简单吃了点东西,这才出门前往陶府所在的方向。此时辰时未过,按照习俗陶彩衣的生日宴还没开始,此时去正好。

    虽然几年没回来,去陶府的路成昆还是记得的,但是陶府中还有几个人能认得他就不好说了。好在阳顶天这些年中没少往来此处,门口侍卫都认得他,见他二人带着礼物前来,只是问候两句便由着他们进门了。

    两人到了客厅门前,从通报之人处听到消息的陶孟竹已经迎在那里。陶秋山和陶玉山此时正忙于与其他客人寒暄,又念着阳顶天不是生人,并未与他客套,所以才只派了长子与管家过来。倒是陶孟竹看到阳顶天后反射性皱起眉,摆出一副冷淡的态度先哼了一声,正要开口,目光却落在成昆身上,顿时神色大变,指着他的鼻子道:

    “他怎么也来了?”

    这话一出,阳顶天顿时挑起眉,他并不知道成昆与陶孟竹之前那几次单独交集,颇有些诧异的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有趣,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他么?怎么小昆回来了,居然摆出这么一副态度?”

    “你说什么?!他——”陶孟竹大吃一惊,这话不失为一道惊雷响在头顶,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一贯骄傲的神态彻底绷不住了,只剩下惊愕,“他——你说他是……”

    仿佛配合着他的话一般,成昆踏上半步笑的满脸温良:“小陶师弟,好久不见啊!才一见面就如此火爆,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这话无疑证实了陶孟竹的猜测,少年的脸上顿时五颜六色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之前一直被他当作阳顶天的娈宠的少年居然是他念念不忘六年的成昆?这——怎么可能?!

    成昆好笑的上前半步抬起手,在陶孟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傻了?傻小子,我回来你不高兴?”见他慢慢转过头看向他,嘴角笑意更深,“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成昆、成鹏生无疑。”

    阳顶天在旁看着两人奇怪的互动,目光玩味的从陶孟竹身上移到成昆身上,确定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不过看陶孟竹现下这副模样,显然他们之前的接触中他根本就不知道成昆的身份,至于成昆是有意不讲还是无意,恐怕就只有对方心中清楚了。

    眼见陶孟竹张口结舌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显然大失水准,一旁的管家急忙开口圆场道:“叙旧的话稍后说吧!少爷,不请这两位进门?”

    陶孟竹闻言反应过来,他深深看了成昆一眼,想到之前几次与成昆的争执,以及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面色顿时薄红,瓮声瓮气道:“哦,跟我来吧!”说着忙不迭的转过身,大步向着侧面的小径走去。管家无奈,只得向着阳成二人点头道:“两位,少爷失礼,还请见谅,两位这边请。”

    成昆点头笑道:“陶管家不必客气,成昆怎么说也曾拜在二爷门下,当初在此居住时承蒙老管家照顾,呃,不知他老人家——”眼前这个管家他自然认得,严格说来这位与陶家还有些远亲,不过对方不认识他实属正常,因为眼前这位是在他十五岁左右坐上管家位置的,在此之前那位则因家中有事回乡养老去了。

    陶管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恭敬的道:“老管家已告老离去,原来您就是二爷的大弟子成昆少侠,早听二爷与少爷说过。陶奇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不妨。我与师兄来的仓促,之前又多年未归,与你尚且第一次见面。”成昆随口敷衍两句,带入正题,“不知我师父现下在何处?”

    陶管家道:“二爷正在后厅迎客,两位——”他看了看寡言少语的阳顶天,或许是摄于这人的气势,急忙低下头,“两位请随在下去偏厅,大少爷想必已在那里等着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拐入了一个小院,远远便看到陶孟竹站在门口以脚尖蹭着地面,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与谈话声才抬起头,对着两人招了招手:“小、小昆,你们进来!管家,上好茶!”说着脸色又有些红了。

    “是。”陶管家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又向着阳成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只剩下三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语。

    直到管家彻底离开,陶孟竹才推开身后的房门,道:“进来说。”便先一步走了进去。此举倒是让成昆有些诧异:没记错的话,这里似乎是陶孟竹的卧室?什么时候变成偏厅了?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诧异,陶孟竹在屋中转过身,目光落在阳顶天身上:“实不相瞒,带你们来此是我的意思,有件事要同你们说。”

    74

    74、四十四、师门情谊犹可断 ...

    等到三人各自落座,陶孟竹用脚尖搓着地面,半晌都不开口。这副模样成昆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顿觉有些好笑,打破沉默故意逗他道;“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是成昆?”

    陶孟竹却猛地抬起头,盯着他道:“我信!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你那张脸——就算变化很大,仔细去看也还是有小时候的轮廓的。”

    成昆挑了挑眉,这一点他自然知道,不然阳顶天也不会轻易就认出他。难怪以前这小子之前反应那么迟钝,原来是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又听陶孟竹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不过也难怪,阳顶天会那么在乎你,嘿,也只有你才会……”他心中有些乱,也许是因为之前与成昆有所争执的关系,此时知道幼时玩伴终于回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心中的情绪反而很是复杂,一时间连自己都弄不明白。

    成昆却是扬起眉,只觉得陶孟竹刚才那句话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是究竟奇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正要再问,一旁的阳顶天却先一步开口了:

    “对了,你不是和韩庆生他们一起走了?他们两个呢?”

    “他们?”陶孟竹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走?又不是很熟。那天离了兖州城我就直接回家了,他去哪儿我怎么知道?”

    “你们没在一起?”成昆诧异道,“那谢逊呢?被韩庆生带走了?”

    “谢逊?你是说那个小孩子?我不清楚。”陶孟竹想了想,又道,“不过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应该现在还跟在姓韩的身边吧!那小子胆子大得很,跟我又不怎么对付,跟着韩庆生比跟着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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