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与小九便起身往外走,走到屋门处,小九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楚晴一眼,见其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才转头离去。

    而在屋门外,小胖熊袋袋像是个失魂落魄者一样,无精打采地沿着屋墙懒散地躺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无法令其挂心了。

    送走风疏竹与小九两人,楚晴怔征地又在原地呆坐了一会。耳听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抬眼一看,见是小胖熊袋袋一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模样走了进来。

    楚晴见了,开口道:“袋袋,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小胖熊袋袋仍旧保持一脸不快,缓缓走到楚晴脚下,长出一口气,却躺了下来。

    楚晴想了想,低头道:“袋袋,我想去落水滴里打坐,你要不要陪我去。”

    小胖熊袋袋似乎是迟疑了下,又缓缓爬了起来,看了眼楚晴,点了点头。

    楚晴也站起身来,推门向后山走去,沿着熟悉的小径,穿过熟悉而久违的竹林,楚晴带着小胖熊袋袋来到了落水洞前。在洞外犹豫片刻,轻咬了下嘴唇,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宽大的“过”字石壁,那光滑洁净的石床,还有洞顶那一线天下洒下的一线阳光。

    “叮咚,叮咚”的落水声不觉于耳,寻声看去,小水潭上泛起层层涟漪。

    小胖熊袋袋没有任何心情,走在洞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眼,似乎是没有任何兴趣,鼻子里出了口气,头向外趴在了洞口处,绿豆大小的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不远处,竹林下的花草,好像那里有自己看不完的往事回忆。

    有风吹来,花草摇晃起来,它好像视而不见,眼睛依然是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直到它听到身后楚晴轻轻地迈起脚步,好像是走上了石床,才略一回了回神,但只是转了转眼睛,却并没有回头去看。

    楚晴上了石床,跌伽打坐,眼盯着那“过”字石壁,一会工夫不到,只见其凸显出来,围绕在周围的那些蝌蚪样字符也逐渐跳动起来,最后凝成一团,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上下混做一体,鹅毛般的大雪,簌簌飘落,一株古老的胡杨树,枝繁叶茂,在地平线上格外的引人注目,虬曲苍劲,一段匍匐在地,似负重的骆驼,又挣扎着站起,努力向上,无声无息地生长着,却给了你最大的震撼。那仿佛是数千年的抗争!

    这时又见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站在胡杨树下,伸出她优美纤细的玉手,去触碰那纷纷落下的雪花,一丝冰凉的感觉传来。

    那女子霍然转身,楚晴居然看到,那女子居然就是自己,只是自己为何对自己如此陌生,好像她是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去的一个自己。

    自己看着自己,另一个自己……

    霍然,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天地间风云变色,雪花向上飞了上去,感到一阵阵眩晕,天地居然倒了过来,自己头顶着大地,脚下却悬空着,一种无助的感觉袭来。

    恐惧,恐惧……,恐惧中又见头顶上的那片白茫茫的大漠,塌陷了下去,一个巨大的深坑,边缘不断出现裂纹,不断塌落,坑口不断的在扩大,好像要吞噬了大地一般,而那株古老的胡杨,庞大的根系都展露出来,凌空站立着。

    忽然,从哪巨大的深坑中,伸出一张毛茸茸的巨手来,抓向自己。楚晴心中害怕,怕被抓到,可脚下又无立足之处,那巨手直奔自己脖劲而来,扼住了自己咽喉。

    窒息,无法呼吸,楚晴感觉自己在渐渐失去意识,蓦然一阵白光闪过,楚晴剧烈地咳嗽起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竟然躺在石床上,而小胖熊袋袋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正拉着自己胸前的衣领,不住地在晃动着,那窒息的感觉居然来自于此。

    楚晴伸手将小胖熊袋袋推开,皱了皱眉头,才强自作了起来,刚要质问小胖熊袋袋为何要拽自己衣领。只见小胖熊袋袋捂住自己的喉咙,躺到在石床上,身体不断地抽搐起来,接着又坐了起来,看着楚晴。

    楚晴此时已经释然,明白它是在学自己,但见了它得样子,自然是好气又好笑,白了小胖熊袋袋一眼,嗔道:“我哪里有你那么难看!”

    小胖熊袋袋明白楚晴看懂了自己的意思,知道不再生气自己,嘴一咧也爬将起来。

    楚晴想了想,又问道:“刚才,我打坐时,你一直都看着?”

    小胖熊袋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想学着楚晴打坐样子,却又盘不上腿,只好蹲着,闭上眼睛打坐,一会嘴里又发出一阵怪叫,接着躺下来,全身缩成一团,又抽搐起来。

    楚晴哼了一声,看懂其意,知道是自己在打坐的时候,小胖熊袋袋未有留意,而是自己不知名地怪叫后,它才进来的。但仍是白了它一眼,笑骂道:“我可没你那么难看,声音那么难听!”说完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洞外,却见此时日头已经偏西,金灿灿的夕阳余晖透过竹林照过来,为地面花草山石都披上了一层金色。

    玉笋峰沐浴在一片金黄色的光晕之中,祥和而安宁。

    楚晴跳下石床,走出落水洞外,欣赏一会那夕阳美景,便带着小胖熊袋袋向风楚楼走去。来到楼门前,转身向前院看了一眼,略一沉思,又低头道:“袋袋,我们去前面看看风大哥他们吧,也许他们出去了,那我们就要下山去寻找他们。”

    小胖熊袋袋一听要下山,自然是满心欢喜,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没有任何多余动作表情,撒腿就跑。

    楚晴紧随其后,转眼就来到书房前,站在连廊上向窗子里一看,只见风疏竹居然独坐窗前,手中拿了一古卷,正在认真翻看,看到深处时,还不住地点点头。

    楚晴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进去,却见风疏竹仍旧是在沉思苦读,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走进来一般,不由顿了一下,但仍是走了过去,自己倒了杯茶,也没有理会风疏竹,而是兀自喝了起来。

    一会,风疏竹放下手中古卷,端详了一会楚晴,轻道:“怎么,晴儿打完坐了?”

    楚晴轻嘬了一下茶,点了下头,听风疏竹又道:“可有何收获进步?”

    楚晴想了下,还是轻摇了下头,脸上似乎很是不开心的模样。

    风疏竹想了下,道:“怎么,晴儿有什么不开心事?”

    楚晴摇摇头,并未开口说话。

    这时,小胖熊袋袋一扭一扭地走进来,见风疏竹看到自己,便站在楚晴身后,偷偷地指了指山下。

    风疏竹微微一点头,收回目光,看着楚晴微微一笑,道:“晴儿,我们明天去石门镇逛一逛,如何?”

    楚晴闻言,眼睛一亮,如同充电一样,欢喜道:“真的?”说完不等风疏竹说话,又压低了声音道:“风大哥,你是在哄我吧,你又要去找林纤娘借浑天罟,又要等易丁甲去大漠的,哪里有如此多时间陪我闲逛。”

    风疏竹一笑,道:“怎么,借浑天罟的事情,你还记得,我反而已经忘记了。”

    楚晴闻言,喜形于色道:,如此说来,风大哥你是真的不会去找林纤娘了?”

    风疏竹笑道:“当然,为了归云观,我没必要去冒险。那九盛天尊原本与我道行不相上下,又有混元法宝浑天罟在手,万一有个差错,我岂不是为了归云观送命。再者坠云阁离我们如此之近,万万不可轻易去招惹。”

    一席话说的也算合情合理,楚晴想了下,也是无力反驳,又道:“那与易丁甲结伴去大漠的之事呢?当时不是约定七日吗?难道,我们就不做些准备吗?”

    风疏竹又笑了下,道:“晴儿真是性急呢,当时约定七日,可没说出发。再者易丁甲能不能来,也是未知。”

    楚晴想了下,又道:“我们去那西域大漠,无非是要寻那谭闻。既然早晚都要要去,何必如此拖沓。”

    风疏竹微微点了下头,道:“倘若谭闻真在西域大漠,那是自然,但这些毕竟是我之前的推测。这件事,我们怕是还要等上一等,看看归云观可有新消息,毕竟他们弟子众多,消息也要灵通许多。”

    楚晴点了下头,低声道:“如此说来,一切还要继续等啊。”

    风疏竹又道:“但我们还是要做好去西域大漠的心里准备,因为以我的推断,谭闻藏身西域可能性十分大,而且其是否与摩博鸠罗相关,尚待查证。”

    楚晴道:“那谭闻要真的与摩博鸠罗有勾结呢?”

    风疏竹轻出了一口气,叹道:“那样便是我最为担心的,修炼魔功的谭闻,毕竟只是一人,而万一与西域魔教勾结起来,天下正道危若累卵。”

    闻言,楚晴不免也替风疏竹担心起来,低下头,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风疏竹见其一脸担心,反而笑道:“晴儿何时开始如此多愁善感起来,那毕竟是最坏的一种推测罢了。”

    楚晴闻言,仍是放心不下,道:“可我觉得那种可能性很大,否则谭闻没事跑西域去干吗?”

    风疏竹笑道:“许多事,光靠想是想不明白的。何必平添许多烦恼。”

    楚晴听了,一双水汪汪明亮的眼睛眨眨了眨,而后展演一笑,道:“咦,怎么不见小九呢?”

    风疏竹道:“也许出去了,我也没有问他去向,毕竟他在苍青山生活了几百年了。”

    楚晴道:“风大哥,我们明天真的要去石门镇阿,我也是好久没有逛街了。”说着,将目光转向窗外,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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