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有主意,当即执行,陈玄以圣母心态思虑对错,脑海整理文字组织言语待喷。

    “唉,可怜可怜,生来皆生灵,都为父母所生,都为天地所养,都为血肉有情,为何有的是桌上之食,有的却为桌前吃食者?”陈玄悲天悯人道,神情戚戚然。

    两位道童一听,当即一愣,再次看向食物之时,目有迟疑,心有愧疚,举着筷子夹也不是,放也不是。

    镇元子见童子异样,眉头一皱,当即夹一块肉吃下,接着放下筷子,扭头对着陈玄道:“食不言,寝不语,本来懒得与你理会,不想你却用佛家伪道相欺,今日我就与你论上一论,免得我这两位童儿心生心魔。”

    “大仙错怪,小子只是突然感慨,觉得桌上之食可怜,想众生平等,为何有人为鱼肉,有人为庖丁。”陈玄道。

    “生来就可怜,何故分对错,想食肉者吃素食者,你觉得素食者可怜,那素食者吃草木,你难道不觉得草木也可怜吗?”镇元子道。

    “草木者无情,食之不觉为害,动物者有情,食之心有挂碍。”陈玄道。

    “笑话,不过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罢了,你见血有肉者死,遂怕他日报应,于是假借仁慈,希望借此躲来日之难,所以才有此刻惺惺作态。”镇元子不屑,见陈玄还欲说,立即抢先再言道:“草木者无情?你非草木,你怎知之,草木亦是万灵之一,食天地灵气而存,于春生,于夏长,于秋成,于冬死,供应四季瓜果养万灵,净化天地之浊气,如此大功德者,你居然敢说食之不觉有害。”

    陈玄满头黑线,他怎么就忘了这是洪荒,万物万灵都有自身之道,而且眼前这位还就是先天灵根所化的大能,也是草木之属,这回真是装逼不成反被那个啥了。

    “你有此心,不过因草木无言,你吃它,它不能言语诋毁,又因草木无反抗,你吃它,它不能以尖牙相害,所以说到底,不过是弱肉强食,恰巧草木最弱,所以你挑了它而已。”镇元子讥笑道:“所谓佛门,呵呵呵。”

    “哼,就算说之有理,那又怎样,草木者是我种下,来年取食亦是我之果报。”陈玄辩驳道。

    他没想到镇元子不但不好对付,而且还先知先觉的使出杀招'呵呵呵',令得他受到成倍伤害。

    “呵,那与之同理,牛羊者为我所养,来年取食亦是我之果报也。”镇元子道。

    “牛羊幼者是何而来,你怎忍心加害。”陈玄不死心道。

    “种子者是何而来,你又怎忍心算计。”镇元子冷笑道。

    “你大爷,你好歹是准圣,怎么一点悲天悯人之心都没。”陈玄气急败坏,感觉对上镇元子,每次都是趁兴而喷,完败而归。

    “就因我是准圣,所以知天道循环,大道为争,于是才不被你这毛头小子所惑。”镇元子冷笑道。

    “是你老小子厉害,我说不过你。”陈玄丧气道,当喷子多年,不想今天居然输了。

    “说吧,整此一出,到底图啥。”镇元子追问道。

    “图个善良,图个仁慈好名,不行吗?”陈玄倔强道。

    “不像,其他人我也许信,但你这破人绝无此心。”镇元子笑道。

    “我图什么,我想已经得到了。”

    陈玄本来气闷,突然见清风、明月,两童子异样,遂朝着镇元子挤眉弄眼,脸上得意难藏,因为这局他没输,镇元子也没赢,两人顶多半斤八两。

    镇元子眉头一皱,扭头一看,却见清风、明月迟迟不动筷,眼睛里水汽打转。

    见到如此之景,镇元子面如锅底,恨不得将陈玄立即赶走,他不想一次争辩,就要失去两个天真的童子。

    “你俩有何要说,可以先说来。”镇元子温声对清风、明月道。

    两位童子对望一眼,看着饭桌有些犹豫不决。

    “且说来,师祖准此次吃膳时开口。”镇元子笑道。

    “师祖,你们都有理,只是童儿再不忍吃食了。”清风看了眼明月,放下筷子,对着镇元子道。

    镇元子听了面色一僵,瞪了眼陈玄,一挥袖,将其解下,恨声道:“你挑的事,你给我解决。”

    陈玄跌落地上,站起拍了拍身子,满不在意的走至桌前,伸手示意镇元子再添一人碗筷。

    镇元子一挥袖,凭空多出碗筷,陈玄有些羡慕,想有这神通,万事万物藏于身,今后拿取只管拂袖,哪里需翻箱倒柜的繁琐。

    陈玄拿起筷碗,将一块红烧肉一夹,在清风、明月惊骇目光之下,送入口中,边吃还边赞叹:“七分瘦,三分肥,油而不腻,嫩而不酥,食之口齿留香,咽之回味无穷,下厨之人不是凡人,下锅之肉也不是凡畜。”

    “你你、你居然吃肉,你不是和尚吗。”清风指着陈玄惊道。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两位童子有何惊讶。”陈玄满不在意道,边说还边拿勺子舀汤。

    “不错不错,清而润喉,味浓醇香,这鸡一定是天鸡。”陈玄品着鸡汤,满脸的幸福,满口的称赞。

    “你你、你居然吃荤。”明月难以置信道。

    “非也,荤者味重也,我吃乃是肉者。”陈玄循循善诱道。

    两位道童见陈玄百无禁忌,遂着急的看向镇元子,希望他能解两人疑惑。

    “他是六根不净的和尚,心陷红尘花花世界,虽看透,但悟不透,所以随心所欲,放纵声色犬马。”镇元子叹气道。

    “亏他还悲天悯人,怎有那脸,说那仁慈话语。”清风气道。

    “就是,这臭不要脸的和尚。”明月恼道。

    “两位这可就错了,我吃它们是为它们好,生来受苦,能够活着只因有价值,如果没了价值,那么它们就离灭亡不远矣。”陈玄叹气道。

    “少找借口,既想吃它们,又想自己开脱,哪里有这般好事。”镇元子揭穿道。

    陈玄听了不乐意,想自己替他开导道童,这老家伙不给助攻就算了,还尽来拖后腿,简直猪一样的队友。

    “非也,如果我不吃它们,那我养它们何用,我不养它们,它们如何得以庇佑,没了庇佑,它们多数却是还要死,既然都是死,为何又不让我吃它们呢?”陈玄反驳道。

    “万事万物,皆有存亡之道,童儿且吃吧,无须愧疚,只须尊重。”镇元子重新动筷,似要起到带头作用。

    “诺。”两童子虽还不懂,但见师祖且如此,遂都应诺,又开始品味菜肴。

    陈玄吃着吃着,不由想起几徒弟,遂放下筷子,扭头对着镇元子道:“大仙,我那几个徒弟在哪啊?”

    镇元子斜睨了他一眼,细嚼慢咽的咽下口中之食,一边舀汤一边道:“完成下午的作业,我就告诉你。”

    陈玄一听,顿觉不对,遂有些不满道:“不是说,柴劈好就告诉我吗?”

    “食不言,寝不语,再瞎嚷嚷,信不信抽你。”镇元子凶道。

    “言而无信,为老不尊。”陈玄嘀咕道。

    “说什么呢?”镇元子不善道。

    “我说大仙安排,贫僧遵从。”陈玄改口道。

    “吃膳,再多说就抽你。”镇元子满意道。

    陈玄无奈,只能老实的照做,想也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头。

    风卷残云,饕餮盛宴,留一桌狼藉后,众人也各自散席,其中陈玄欲再询问,镇元子却推脱休息,遂他也只好先回厢房,一边温习早上所学,一边等待下午安排。

    似水光阴,转眼逝去,陈玄正屋内畅想之时,门外便有声音敲响,他遂开门,见是明月,知是时辰到了。

    “师祖有令,叫我带你去山脚取水。”明月道。

    “取水干嘛?”陈玄道。

    “不知。”明月道。

    “那我不去。”陈玄道。

    明月听罢也不恼,转身将一把戒尺抽出,对着陈玄就是一顿乱打。

    “哎呀呀,你干什么。”陈玄怒骂,不管谁莫名其妙挨了顿打,都会忍不住开口骂娘。

    “师祖说了,只要你敢抗命,直接打一顿,不用和你讲道理。”明月得意道。

    “老家伙,你教坏小孩。”陈玄听了怒不可遏,遂对着内堂嚷声骂道。

    清风一听,当即又是一顿乱打,嘴里还喃喃着:“师祖说了,以后你胆敢没大没小,依然一顿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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