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怀着孩子,要事事小心。有若是有人邀请你,能不去尽量不去,吃的东西,喝的茶水,也都要当心。我会给你安排两个会功夫的丫鬟,若要出门,她们会护着你。”想了想,又道,“府中的事务,你不必太上心,如今你怀着孩子,不能太操劳。”

    甄宝璐一直觉得薛让是个寡言少语的,这会儿见他啰啰嗦嗦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原是闷闷的心情,也慢慢变得舒坦了起来。她的手就这么被他牵着,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她歪着脑袋,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在他面前孩子气,那是因为他对她好,她依赖他,信任他。等他走了,要面对其他人,她自然不能再是那副模样了。

    薛让停下步子,黑沉沉的眸子望向她,抬手摸摸她的脸,碰碰她的眉毛,又摸了摸她的耳朵。越看,就越想一起带走。

    他道:“若非你有孕,我就将你一道带走了。”

    甄宝璐知道他不过是玩笑话,他是去行军打仗的,哪里好带她走啊?不过,听了这话,甄宝璐止不住心下泛甜,嘴上却故意道:“谁要和你一起去吃苦呀。你回来的时候,不要带什么身世可怜、无家可归的姑娘就成了。”

    薛让笑:“我不会。”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别看他在她面前老实听话的,可在外面面前,那心肠可是硬得很呐。可她最喜欢他这种性子了,她握着他的双手晃来晃去,嘴里喃喃道:“怎么办……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薛让俯身亲亲她的脸,将她的委屈一并吞下。

    晚上两人也没再出去散步,甄宝璐先沐浴完,等薛让进净房的时候,她便重新将替薛让整理好的衣裳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漏下的。

    她就静静站在那儿,薛让从净房出来,瞧着她垂着眼儿,烛光下,她的眉眼说不出的柔和娇美,皮肤白皙莹透,泛着一层盈盈的光晕,美得仿佛下一刻就会踏月归去。而此刻,她却认真叠着衣裳的模样。

    薛让觉得妻子太过贤惠。他上前,自身后将她抱住,虽说怀了孕,可这腰肢仍旧纤细如初。他温热的手掌覆在那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亲着她的耳朵道:“昨儿不是都收拾好了吗?”

    甄宝璐自顾自的叠着衣裳,晓得行军打仗,衣裳每日都换怕是不可能了,想了想,那亵裤便替他多准备了一些。她道:“我看看有没有落下的。”又指着那堆整理好的亵裤,“出门在外,每日洗澡怕是不成了的,不过这亵裤得换……下回若是脏兮兮的回来,看我还要不要你。”

    薛让笑。

    他的确有些不拘小节,大部分男人大抵都是如此吧。况且他从小没有娘亲,更是如此。可是他知道她爱干净,没嫁给他之前,小姑娘身上就是香喷喷的,嫁给他之后,他更是喜欢闻她身上的味儿。是以先前每回见她,他总是要将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省得她不喜欢。他说道:“成,我都听你的。”

    甄宝璐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她心叹一声,转身抱住他的腰,认命道:“罢了,你勤快点就成了。”到时候就算薛让灰头土脸的回来也没关系,只要他平平安安的,让她亲手给他搓泥都成。

    上了榻,两人便抱在一起,没怎么说话。

    虽然安安静静的,可甄宝璐知道,薛让没睡,而她也睡不着。她枕在男人结实强劲的臂膀之中,忍不住,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紧接着,她便被他压到身下,尽情的吻了起来。

    他侧着身子,吻得难舍难分,粗喘着气,却还能保持理智,避开她的小腹。他抚摸着她的娇躯,光是这么一亲,就已经令他难以压制了。他用力抱着她,不再动弹,纹着她的脸颊,声音压抑道:“阿璐,睡吧。”

    她睡,那他呢?甄宝璐不是个傻的,那处如此嚣张的抵着她,他怕是忍得很辛苦。甄宝璐面颊发烫,想着下回见面不知要何时,这才抬手,沿着他的脸颊摸了下去,小声说道:“要不要?”

    薛让一怔。

    在这种事情上,每回乐此不疲的是他。她呢,生得娇气,身子也娇气,每回只哭哭啼啼求饶,哪里这般主动过?

    可这个时候,说不要那是傻子。这种天上掉馅饼儿的事情,他怎么会不要?他握住她的小手,亲亲她的脸,答案不言而喻。

    一夜胡闹,甄宝璐醒时,薛让已经走了。身边空荡荡的,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甄宝璐侧过头,闻着那枕头上的味道,有些不想起来了。

    听到外面香寒的声音,甄宝璐才问道:“大公子何时走的?”

    香寒回道:“卯时不到就出发了。”

    甄宝璐蹙眉,晓得薛让昨夜怕是没怎么睡。床帐撩起,甄宝璐对上香寒的脸,才依依不舍的起来。躺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一起来,就能察觉到两腿间的异样。

    想到昨夜薛让埋头…她的样子,甄宝璐的脸唰的一下烫了起来。

    第124章

    薛让走后,甄宝璐的确有些不习惯。两人正值新婚,平日里如胶似漆的,连睡觉都得抱着睡的。薛让这么一走,四和居立刻变得冷清了许多。

    好在甄宝璐有事儿干,做做小婴儿的小肚兜小鞋子,给薛让缝缝袍子,时间过得很快。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平平安安的,安胎药每日两贴的吃着,老太太那边,一些个补身子的燕窝更是不断。薛让走了一个月,甄宝璐这小脸儿都圆了一圈。

    有时候甄宝璐看着镜中明媚红润的美貌少妇,觉得自己是在是太没心没肺,旁人家的娘子,夫君离家,该是茶饭不思,日渐憔悴。她倒好,却是被养得白胖,丝毫不见对夫君的思念。是以这日甄宝璐瞧着祝嬷嬷端着燕窝过来的时候,便微蹙柳眉说道:“可不能这么吃下去了,下回大表哥回来了,兴许都认不出我了。”

    祝嬷嬷听了直笑,只觉得这少夫人虽然嫁了人,可被大公子宠着,性子反倒比当姑娘那会儿更娇气了。这般滋润甜蜜的婆家日子,委实令人羡慕。

    祝嬷嬷道:“瞧您说的,大公子出门前,就叮嘱过老奴,好生照顾少夫人的日常起居,想吃什么,就算是大半夜的,也得给你弄来。”

    甄宝璐听了笑笑。他的确没有原则的宠着她。

    想着薛让,甄宝璐含笑的眉眼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落寞,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粉润的脸颊,仿佛是月下芙蓉般,娇娇莹莹的。她撅嘴嘟囔道:“也不晓得他过得好不好……”

    别看他平日里挺会照顾人的,可轮到他自个儿,却是不拘小节。

    祝嬷嬷安抚道:“少夫人放心,大公子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是呀。平安是顶顶重要的。

    正说着,香寒进来,行礼说道:“少夫人,周姑娘过来了。”

    周娉婷。甄宝璐知道,自打周娉婷被诊出有孕之后,老太太就让她在雅悦居养着。她这肚子里怀着的到底是薛诚的孩子,老太太自然不能亏待她,拨了两个嬷嬷和四个丫鬟过去照顾着。而那雅悦居的日常用度,甄宝璐也是一清二楚的。已经算是孙媳的用度了。

    再说中馈一事,甄宝璐怀着身孕不宜太操劳,大多由顾氏掌管,但是她到底是主,顾氏是辅,就算顾氏做好了,也得拿过来给甄宝璐过目。

    顾氏身为长辈,这么一来,难免同甄宝璐产生间隙。

    先前王氏没倒台的时候,顾氏同甄宝璐也算是相处融洽的,不过这融洽,也不过是面儿上的融洽。毕竟她们站在敌对王氏的统一战线。可王氏去了清心居之后,顾氏同甄宝璐之间,便也不想前段时候那般亲近,都是客客气气的。

    甄宝璐也是喜欢直来直去的,可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时候做做样子是避免不了的。如今顾氏待她疏远,甄宝璐反倒是舒坦了一些。不过走了一个顾氏,未料这周娉婷却贴上来了。

    周娉婷去了雅悦居养胎,老太太那边,自然有些不待见她。周娉婷每每去如意堂,总是碰壁。而这老太太,原本是她在安国公府唯一的倚仗。如今老太太不愿见她,顾氏对她腹中的孩子也不闻不问,周娉婷自然是急了。

    再说那薛诚,虽然性子风流纨绔,却也极听顾氏的话,顾氏不许他去见周娉婷,薛诚就极少去雅悦居看周娉婷。周娉婷昔日同薛宜蓉也是交好的,可这些事情一闹,薛宜蓉也同周娉婷疏远了。就顾氏的意思便是说:这周娉婷如此品行,若是薛宜蓉同她待得久了,怕跟着学坏。

    若非被逼到这种程度,周娉婷也不会腆着脸到甄宝璐这边来。

    周娉婷就想:总说都是孕妇,兴许能说到一块儿去呢。

    再说了,日后她嫁给薛诚,还得看甄宝璐这位长嫂的脸色。

    这会儿周娉婷便过来了。

    周娉婷很少来四和居这边,在她的印象里,这四和居还停留在薛让独住的那会儿——干净冷硬,叫人望而却步。

    而今日,她踏入这四和居,一进院子,便瞧着那葡萄架下垂着一串串晶紫硕大的葡萄,下面还有一个做工精致的秋千,可容纳两人,她几乎可以想象——夏日晚上,小夫妻俩坐在这葡萄架下纳凉,说说笑笑,浓情蜜意……

    周娉婷深吸了一口气,没法不羡慕甄宝璐。

    只是她面上却是淡然的。今儿她穿着一身素色襦裙,身子纤细羸弱,步子从容优雅。

    待进屋去,望着这屋内温馨精致的摆设,周娉婷的目光微微一滞。心道:便是这屋内静静垂着的绸幔,都是按着女子的喜好来的。

    可见这薛让有多宠着他这位妻子。

    周娉婷袖中的手紧了紧,缓步进去,正好看到甄宝璐从里屋出来。她唇畔一弯,见着娇养了一段时日的甄宝璐容光更甚从前,整个人仿佛是蒙着一层淡淡光辉的明珠。

    她忙道:“表嫂。”

    甄宝璐不喜欢周娉婷,更没必要勉强自己给她好脸色好,当下面容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道:“不知周表妹来四和居有何事?”

    搁在以前,周娉婷看到甄宝璐在这般态度,自然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可如今她在安国公府孤立无援,不能再得罪甄宝璐了,便微笑说道:“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来看看表嫂。”

    她笑容恬静淡雅,“这几日正好秋高气爽,娉婷想约表嫂一道去灵峰寺拜佛,不知表嫂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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