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霏霏,飘飘洒洒。如丝,如雾,抚慰着淡灰色的天空。一道梭光划破了天空的沉寂,吓得根根银箭疾射而下,狂猛暴戾地射向每个角落。似乎要把天地的怨气洗尽,要把心中的愤懑填平。

    莫邪猛的睁开爆瞳,狠狠的瞪了眼于霸。“臭小子,你敢吃里扒外”。

    梭光落尽,淋淋的雨雾里,白涓站在梭盘上,挡住了莫邪的“千里梭”。

    “啊”!于霸张着大嘴叫了声。“魂祖,光顾着清点圣物,忘记驱梭了”。

    莫邪看着淋着雨的白涓,雨水结了珠从额头流下。

    “赤少主,请赤霄近一步说话”。落在脸上的凉丝丝流进嘴里,在白涓的嘴内变得异常的苦涩。

    于霸偷偷回头看眼雾团,心里有点小确幸。很想看看魂祖如何应对。

    雾字凝出。“告诉他,赤霄不在”。

    于霸脸挖苦着,怯怯的说道:“魂祖,我说了在铸虚兵”。

    “你......”。

    莫邪真想给于霸一脚,还是压住了火。

    “告诉她,赤霄不想见任何圣友”。

    梭影里伸出憨厚的大方脸。“主人,赤霄圣祖不想见任何圣者”。

    白涓的心痛了下,仿佛被千万条银丝穿过,痛痛的,凉凉的透了心。圣云城的事,白涓有许多疑惑,一直想找到其中的答案,可是没有人为其解答。

    她见过扁乐、古欣和承影,三位与莫邪最亲密的圣女,个个变得冰如止水。正眼都不看她,别说要解答疑问。泰阿、夏禹更不用说了。即是白涓到了今天的地位,也不愿见他们,那隔阂,在那座小亭里已经不可弥补和跨跃。如今,只有赤霄,也只有他能告诉自己,那些天发生了什么?

    白甲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迷了眼睛。白涓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二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如此冷落我,我当时也身不由已,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莫邪闭着爆瞳,聆听着那令人心碎的声音。千年前的那一景一幕,在眼前闪过。此时莫邪才想起,那时真的没有见到白涓。发生了什么?莫邪的心颤抖了起来。

    “不知道”。

    于霸伸长着耳朵,什么事?回头看看雾字。

    “不知道”!

    白涓眉头轻颦,她不相信赤霄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想说?

    “走”。

    “千里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芒,飞向淋淋的雨空。

    风急了点,雨落的更密了,打在白涓的脸上,沿着轻纱,雨落在树梢上,卷起了一阵轻烟。

    梭光远了,只有雨孤独的淋着白涓的心境。

    于霸眨巴下眼睛,第一次见过雾还能生有四肢,吓得咧咧嘴。如果没雾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魂祖,你别生气。那圣女心不坏,只是用情太专一,有点死木头”。

    莫邪徘徊在空中,停了下来,看眼于霸。

    雾字凝出。“她为了何事”?

    于霸心神微动,呵呵呵!这个魂主还挺好信的。好!本圣就给你讲个故事。

    “魂祖可认识莫邪”?

    “不认识”。

    嘿嘿嘿!不认识就好,认识了老子还不好讲哪?

    于霸咽口吐沫,生怕讲的时候吐沫星子飞出伤到魂祖。有时候,故事出点小插曲,那就不生动了。

    于是,于霸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这一讲可不了得,竟然讲了半月有余......。

    莫邪站在树影下,树木干枯的枝条朦朦胧胧有一层淡绿的色彩,雨水顺着树尖滴下来,变成一串串水灵灵的音符。落在树下的乱石上。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

    淡影穿破雨雾,于霸头发打着绺,遁到古树下。“魂祖,打探过了,飘渺峰真的很穷,博图山早被夷为平地”。

    “晶信发了吗”?

    “发了,穷那样,发不发有何用”。于霸撇着嘴,对魂祖在飘渺峰上耽误时日,心里很是不爽。

    “去吧!做你应该做的事”。

    于霸嗯了声,魂祖这点真讲究,从来不约束行踪。于霸想逃的话,早进了圣城。

    夜,因雨,来的比平时都要早些,树域变得朦胧,只能听到细雨沙沙的打着树叶。

    莫邪抬首凝视雨空,慢慢的隐入黑影里。

    风卷的雨雾中,走出低矮的影子。如果不是石杖点空的那一点光亮,很难发现雨中多出的这道身影。

    身影在雨中停了会儿,落到古林中。

    “那位圣友约本祖”。闷雷在树域中滚动,惊落了阵阵雨剑。

    “苗长老”!

    苗盟一愣,这声音太陌生,也太熟悉,又太刺耳。激灵打了个寒战,忙深行大礼。“苗盟见过峰主”。

    “苗长老客气,我心中有些疑惑,请长老解疑”。

    “峰主请问”。

    “好!如今飘渺峰主是谁”?

    苗盟迟疑一息。“峰主没见过,不过代峰主为泰阿”!

    “谁任命其为代峰主”。

    “圣云城”。

    竟然又指向圣云城,莫邪心里疑惑重重,自从离开飘渺峰,千年间,飘渺峰峰主无圣,不久前,才有代峰主。

    “‘博图山’因何而灭”?

    “‘博图山’是圣域叛军必心子老巢,数百年前被圣云城和圣剑山所灭......”。苗盟讲了一段战史。

    莫邪点点头,这段故事似乎与记忆中的“灭魂阵”的事能联系上。

    “可知必心子在何处”?

    苗盟长皮眼瞪了起来。“峰主,不可与其搅在一起”。

    “我知道,他在何处,我有几件虚兵在其手中”。

    苗盟锁起眉头,神识道:“当年博图山被清剿后,大多弟子都战死,一直未听说必心子去了何处”。

    “好吧!本魂不强求你,知道其踪迹让其去‘魂都峰’”。

    “魂都峰”。苗盟吓了一跳,百年前,“魂都峰”之战至今还是圣域茶余之后话题。

    “是,峰主”。

    “去吧”!

    苗盟看眼黑湿的古树,行了一礼,遁入淋淋的夜雨中。

    林中是峰主莫邪,这是苗盟万万没有想到的,莫邪成为魂祖,这简直就是晴天的霹雳。这颗原本已苍老的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心纠结、撕裂,流了血。他一直以为,峰主千年未回,是因有重要事务,代峰主是峰主密友理所当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为何是代峰主,而不是峰主。种种疑团在心中升起。

    峰主莫邪为何回到飘渺峰,要查什么?找必心子真的只为了那件圣物?苗盟越想疑惑越多。

    “魂祖,我回来了”。于霸伸头进了树域,见苗盟走了。大咧咧的甩着膀子坐到坐根上。

    “事办的如何”?

    “没问题,照你的意思发了信息。哈哈哈,怕是不久整个圣域都知道了”。于霸龌龊的奸笑着。

    “好!即如此,带我去魔域”。

    “啊!那么远”。于霸听到去魔域脑袋都麻木了。魔域,那可是混乱而疯狂的地方,距圣云城不远,去了那里怕是好圣都能疯了。

    “怕什么,去魔域边城即可”。

    于霸想了会儿,取出“千里梭”。梭光闪过,天际留下惨淡的白光。

    数日后,有消息在圣域传开,“叛贼必心子造出圣兵烈火弓”。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圣域都震惊了。圣域各族又闻风而动,四处打探必心子的下落。

    圣剑山圣兵殿腾起阵阵红光,一团黑云压在殿顶,任凭红光如何耀目,都无法穿透黑云。

    殿内黑鸦鸦的站着数百位圣祖,看境界,能吓死人,个个都在化身三阶以上。

    一柄黑光闪闪的奇形怪剑插在祭坛上。三道红色光字在坛匾上闪着光芒。“衍天剑”。

    剑芒下坐着一位长发落地的老圣祖。双手放在膝盖上,鹰目锐利的凝视着众圣祖。

    玄声四起,垂首而立的圣祖们身子随之低了些。

    “剑风子,此消息从何而来”。

    剑风子雪发微飘,轻轻一礼。“剑祖,据查,从被灭的博图山发出”。

    “博图山?谁在阵守”?

    “圣云城镇守使泰阿”。

    “在哪”?

    “剑祖,已经在殿外等候”。

    “喧”!

    青光微动,泰阿出现在大殿内,头也没敢抬。嗵的跪在空中。

    “罪圣泰阿见过圣祖”。噹噹噹......,一连九个响头。

    萧仙子走出圣列。“泰阿,你可知罪”。

    泰阿吓得两股颤颤,连连叩首。“在下有失职之罪,已查出发信圣者”。

    “说”!

    “无涯子”!

    “无涯子是谁”?萧仙子愣了,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弟子送过晶轴,萧仙子点了几下,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培行五阶圣士怎么可能”?

    萧仙子脸色一沉。“泰阿,你想欺祖,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不敢,不敢,有摄影晶为证”。泰阿取出晶珠,双手送上。

    唰!圣影闪现在空中,一位方面圣士在与信盟商讨发信之事,看面容与晶轴中圣士无二。

    “瞎眼”!萧仙子狠狠的骂道。“这是必心子移容术”。

    泰阿吓得又连连磕头。“圣祖饶命,圣祖饶命”。

    数位弟子遁来,提起泰阿遁出大殿。

    萧仙子回身向剑祖深行大礼。“剑祖,此事极为蹊跷,不可不查”。

    剑祖凝视着“圣兵威能榜”,弓影闪烁着六色光芒。

    “各峰听令,此事无论是否与必心子有关,都无所谓,关键是圣兵已铸成,必需收回圣剑山,发“圣剑令”追杀持兵者”。

    “剑祖圣明”。众圣祖深行大礼。数百“圣剑令”落入手中,这是圣剑山数千万年来,第一次发这么多的“圣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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