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巴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从未想到,世上会有这种狠人。一次派出五十个属下送死,那些身背火药包的人就不怕吗?
    善巴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再从这里打开缺口。刚刚的爆炸,让他损失了数百人马,更重要的是,手下骑兵宁可去冲击明军本阵,也不愿意面对一群疯子。
    既然小矮子这里过不去,那就试试女真人的防线。善巴决定后,立刻调头冲向女真诸部。
    结果女真诸部更狠,就是一顿箭矢射过去后,直接冲上去肉搏。常年与野兽搏杀,早就练就了坚韧的神经。
    鞑靼人骑兵冲来,他们仗着身上的半身板甲,往往不躲不闪,直接用手中的大刀砍回去。无论自己被撞伤,还是砍死,反正你是肯定要挨一刀。
    双方一接触,战斗就进入了白热化。人喊马嘶、血肉横飞,女真诸部硬是凭借着血肉之躯,与鞑靼骑兵杀了个难解难分。
    善巴彻底绝望了,没想到女真诸部同样不好惹,一个个比那些矮子,还要疯狂。
    与此同时,还有人在惦记着善巴。沙窝镇棱堡上,张双泉与小顺子举着望远镜,观望着远处的大战。
    数万人厮杀在一起的大战,他们谁都没见过。小顺子指着倭人叫道:“二狗你快看,那边的矮子才到人家肩膀,他们也是咱们的援军吗?”
    “当然是了!不要看他们个子矮,说出大名来能吓死你!”对于老叫自己二狗的同乡,张双泉有些无语,但抓住机会还是要打击下对方。
    小顺子满脸的不以为然,说道:“吓唬谁呢!那小个子还能有啥名气不成?”
    “倭寇!听说过吧!”
    “啥?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倭寇?就这小身板,也能追的咱们明军不敢应战?”小顺子满脸的吃惊道。
    “当然了!”张双泉笃定的说完,指着鞑靼人队伍中的大纛旗说道:“你看到那的大纛旗没有?那才是土默特善巴可汗所在地,要是能一炮轰过去,功劳……”
    小顺子看了一眼,撇撇嘴道:“炮击就别想了,那边距离咱们心里五里有余,根本就打不到。”
    还没等张双泉说话,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说道:“要是你们能靠近一些,能打中吗?”
    张双泉下意识的回答道:“要是能接近到三里,我肯定能毁掉鞑靼人的大纛旗!”
    说完张双泉才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板甲的雇佣军士兵。
    “你是谁?”张双泉下意识的问道。
    士兵没有回答,指着他们面前的火炮问道:“这门炮有多重?”
    “一千八百斤!搬它没有十个人就别想了!”小顺子摆摆手说道。
    哪知士兵嘴里嘟囔了几句,转身向棱堡下跑去。
    “他是谁啊?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张双泉问道。
    小顺子不在意的回答:“雇佣军呗!咱们可能见过,没什么印象!”
    ……
    额亦都举起水囊大口的喝水,刚刚的战斗可把他给累坏了。若不是最后关头鞑靼人退了,他真的可能累死在战场上。
    好不容易找个机会休息一会,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额亦都!咱们是兄弟吗?”
    “咳咳!”额亦都听到这个声音,直接一口水就喷了出去,剧烈的咳嗽起来。回头苦笑道:“安费扬古!大哥不是让你们留守吗?怎么跑出来了?”
    “别废话!你就说咱们是不是兄弟吧!”安费扬古再一次问道。
    听到同样的问题,额亦都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上次安费扬古这么问,他的家产一下子全没了,连带努尔哈赤的钱财也少了大半,不知道这次又要闹出什么事情。
    “是……是啊!”额亦都不确定的回答道。
    安费扬古一拍手道:“那就好!帮我找几个人,一起抬个东西!”
    听到只是抬个东西,额亦都心中大定。拍着胸脯说道:“安费扬古你放心,这里都是我额亦都的兄弟,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座山,咱们也能给你搬来!”
    安费扬古闻言笑了,开心的说道:“那就谢谢众位兄弟了!也不是一座山,就是门一千八百斤的火炮而已!”
    “……!”额亦都。
    ……
    “呼……,呼哧!”额亦都喘着粗气说道:“安费扬古!到了没有,兄弟几个一步也走不动了!”
    安费扬古目测了下距离,来到张双泉身边说道:“张兄弟!你看这个距离行吗?”
    张双泉伸出根大拇指在眼前比划了几下说道:“三里多一点,可以了!不过,咱们私自把火炮搬出沙窝镇,真的没有问题吗?”
    安费扬古拍拍额亦都的肩膀说道:“当然没问题,这位现在是沙窝镇最高长官,他说可以就是可以!”
    额亦都满脸的苦涩,咬着牙点了点头。这里距离鞑靼人实在太近了,三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转瞬即至。
    若是他们几个被人发现,根本没有逃回沙窝镇的可能。但已经来到这里,就不能停下。
    几人把木板铺在地上,又把火炮放在木板上。张双泉与小顺子二人忙碌起来,校准火炮,调整角度,装填火炮一气呵成,看得安费扬古等人目瞪口呆。
    抓了把地上的沙土随手洒落,张双泉轻声道:“偏北风三级,炮口调整一度……”
    调整好火炮,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的光芒。这可是炮击地方主将,若是能够成功,功劳大的难以想象。
    “开火!”张双泉低喝一声,小顺子点燃了炮眼中的信心。
    “轰!”的一声巨响,火炮向后窜出老远,炮尾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短时间内是没法再开火了。
    此时已经没人去关心火炮,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远处的大纛旗。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几人仿佛等了很久,每一点时间都是如此的漫长。
    “中了吗?没中吗?到底打没打中啊?”安费扬古急得直跺脚,不停地问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远处的大纛旗似乎晃动了下,随后慢慢的倾斜,最后轰然倒下。
    安费扬古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道:“打中了!杀……!杀光鞑子,给兄弟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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