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惨叫声不断响起的时候，便有数十人从跌跌撞撞的从山寨中跑了出来，这些人面带惶恐，全身战栗，脚步虚浮，跑的太过匆忙，总是不断的摔倒，不像是习武之人。
像这样的贼窝，多半都会强行劫掠一些附近的山民，身强体壮的培养成盗匪，体质稍弱的便当成奴仆来驱使，一些略有些姿色的女子下场更是凄惨，以楚灵儿的心性，自然不会将这些人也都斩于剑下。
逃出来的山民个个神色慌张，拼命的向山下跑去，但有一个人，却引起了陈霆的注意。
此人脸色苍白，身穿粗布麻衣，还打了几个补丁，相貌更是忠厚老实，眼中血丝密布，显现出极大的惊恐，就是一个寻常山民模样，即使神念扫过去，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经脉窍穴也与普通人无异，而且手脚粗壮有力，虽然不懂武道，但却是常年走惯了山路，奔逃的速度倒也不慢。
“这个人……”
虽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武者的直觉不会有错，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陈霆便感到有些不对劲，或许楚灵儿真的漏掉了一条大鱼。
“也罢，多年没见，总要送个见面礼。”陈霆暗暗冷笑，身形微沉，已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只见这男子逃出山寨之后，顾不得满身荆棘，连滚带爬，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便到了山下，在回身看了一眼之后，呼吸突然变的粗重起来，全身骨骼嘎嘎做响，身躯已变的高大挺拔，粗糙的皮肤竟然变的细嫩光滑，连容貌都有些变化，更透露出淡淡的儒雅之气，如同豪门大户的贵公子。
在容貌身形变化的同时，气势也随之大变，周身元气更是如同泄闸之水，喷涌而出，哪里是不懂武道的寻常山民，分明是一尊霸主级别的存在，修为竟然已达破武境巅峰。
隐于暗处的陈霆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料到了此人有问题，却没想到隐藏气息和身形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这贵公子模样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是常居山林的盗匪，而且以他巅峰武圣的修为怎么会被楚灵儿吓的不战而逃，莫非是在顾忌碧玉谷，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臭丫头，竟然追到了这里。”这贵公子长长吐了一口气，眼中却是显现出阴狠毒辣之色，仿佛毒蛇一般：“哼，就算拼着得罪碧玉谷，也要想办法将这臭丫头彻底解决掉。”
“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冷笑声骤然响起，贵公子大吃一惊，身形如猎豹般拱起，猛的向前一冲，回手间打出数十枚黑呼呼的铁珠，更是夹杂着数张灵符。
噼啪声作响，铁珠炸开，空气中顿时布满了硫磺的气味，碧绿色阴火燃烧，更有强烈的飓风席卷。
阴火硫磺弹，疾风符，都是威力强大的东西，两者配合，火借风势，风生火起，杀伤力更是成倍提升，就算先天境强者陡然遇到，都会手忙脚乱。
就算不施展青铜大戟，陈霆也足以搏杀一重天的强者，就算贵公子的实力已是破武境巅峰，在他面前也算不了什么，强烈的气息勃然而发，手掌横扫，已将所有的阴火和飓风震散，随手拍落下来。
顿时间，贵公子便感到了极大的危险，还没见到陈霆的身影，却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气势，心脏猛的收缩，灵魂都在战栗着，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是哪位先天境前辈降临，饶命啊……”贵公子脸色如土，尖叫连连，哪里能够闪避，直接便被一掌拍中。
陈霆的这一掌并不霸道，反而醇厚如江水，悠长而连绵，打在贵公子的身躯上，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骨碎筋断，仿佛和风细雨般拂过，似乎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暖洋洋的十分舒适，但贵公子却更是惊恐，眼神之中已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全身绵软无力，丹田和经脉之中，已真正变的空空荡荡。
陈霆的这一掌，直接废去了他的一身修为。
武道被废，是武者最大的痛苦，尤其是破武境的高手，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资源，忍受了多少痛苦，日复一日的苦炼，只是刹那间便全部付之东流，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破武境的修为倒也罢了，但隐藏气息的手段却是高明，差点连我都蒙骗过去，究竟是什么功法？”陈霆缓步走来，对这人的功法倒是生出了一些兴趣。
“杀了我吧！”贵公子重重和喘着粗气，心生死志，哪里肯说。
陈霆倒是并不在意，手掌在他周身一搜，却是没有翻出什么东西，也不再多问，想必山寨中的战斗也差不多该结束，衣袖一卷，已将软倒在地的贵公子卷起，向着山寨掠去。
山寨之中，火光冲天，不少房舍都已被点燃，没有了嘈杂和吵闹，但元气的震荡仍不时的传递出来。
“想不到这贼窝之中也有高手，竟然支持了这么久。”陈霆也暗暗有些诧异，不过凭借气机感应，却知道楚灵儿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几乎每一具尸体都是一招毙命，眼神之中还残留着极大的恐惧。
山风吹过，血腥气已变的越来越强烈，更带着死亡的寒意。
“臭丫头，好毒辣的手段，我史玉虎何时得罪了你，竟然大开杀戒，下此毒手。”一个虬髯大汉手执大刀，刀光飞舞的密不透风，正与楚灵儿斗做一团。
“虎啸山群匪，无恶不作，早已成为了方圆百里的一棵毒瘤，杀了你们，也只是为民除害罢了。”楚灵儿声音清脆，面带寒霜，连杀数十人，身上的煞气已是越积越重，却是在眉宇间更添一丝英气。
“道貌岸然，我跟你拼了！”虬髯大汉怒吼连连，一连施展了几个杀招，却都被对方轻易化解，突然间，他的刀锋一转，竟然将自己的左臂齐肩斩下。
鲜血喷涌如泉，但气息却非但没有衰败，反而变的更为猛烈，虎啸山林，一头巨大的血色猛虎咆哮着飞出，一口便将断臂吞下，气势爆涨，张牙舞爪的向楚灵儿扑下。
“精血饲魔的神通让你修炼的不伦不类，就算再拼命，也难逃一死。”
楚灵儿只是冷冷一笑，手中剑光迸射，无论是境界修为，还是手中的法器品质都远在对方之上，纵然那头血色巨虎的声势浩大，却如何能够伤的了她，只是几剑斩杀下去，便已被完全压制。
嗤的一声，血虎头颅已被斩下，身躯更是炸散成一团血雾。
本命圣灵被斩，元气大伤，虬髯大汉口中鲜血狂喷，气息飞速的衰败着，但寒光一闪，他的眼中再次闪烁出狠厉之色，刀光一挥，竟然又斩落自己的双腿，残肢飞出，血雾包裹间，再次凝聚成血色猛虎，更为高大，气势也变的更为狂暴，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
“想自爆本命圣灵，同归于尽！”
楚灵儿脸上寒意更盛，长剑划出，银色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而玄奥的剑符，而在她身后，更是浮现出一对羽翼，一片片羽毛洁白如玉，神圣的光辉洒落，更是有凤鸣声在她体内响彻，气息飞速的攀升着，刹那间便超越了肉身境的极限。
长剑舞动，空中已出现了更多的剑符，每一道都如玉龙般贯穿而出，锋利的气机肆虐，向着血色巨虎缠绕过去。
嗤嗤……
剑啸声响起，血气爆涨，巨大的血虎已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一团团血气溃散燃烧，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虬髯大汉心如死灰，内力耗尽，气息早已衰落到了极点，一臂两腿，以身饲魔，换取来的力量仍是抵挡不住对方，已是彻底绝望，唯一能动的右臂转动刀锋，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但在此时，想要自尽也没那么容易，银色剑光再起，竟然将虬髯大汉唯一的右臂也斩落下来。
“臭丫头……”
四肢尽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虬髯大汉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盯着楚灵儿，似乎要用牙齿将对方撕碎。
“想必你已经认出我是谁，当年的事情还有谁参与，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楚灵儿淡淡的说道：“我虽然不懂得如何折磨人，却还有些搜魂的手段，如果你不想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就不要隐瞒。”
“搜魂……”虬髯大汉身躯微颤，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恐惧，他自然知道被人强行搜魂后的下场，不仅要经历极大的痛苦，更是神魂俱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不要想着自尽，在我面前，你根本没有自尽的机会。”楚灵儿上前一步，直接踏在虬髯大汉的胸口，只是一脚，便将他的全身筋脉全部粉碎。
“既然被你找到了，也是我史玉虎命该如此，不过，你说我无法自尽，却是错了，从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东西。”虬髯大汉喘息着，声音越来越弱，呼吸停顿，七窍之中渗透出黑血，只是数息间，整个身躯已化为一滩脓血。
“嗯？”
楚灵儿吃了一惊，却是没有看出对方是什么时候服的毒，而且毒性竟然如此猛烈，根本没有施救的机会。
山寨中遍地尸体，火光冲天，山风吹过，只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血腥气大作，所有盗匪尽数付诛，楚灵儿的脸色已变的苍白，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杀了这么多，胸腹间翻滚着酸意，却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更让她感到愤怒的是，好不容易得到一些线索，到这里又断掉了。
三年前的楚家血案，对于天下大势没有任何影响，但却牢牢的烙印在楚灵儿的心底，她身负血海深仇，在这三年中拼命的修炼，更是不断打探血案的真凶，但令她心寒的是无论无涯居还是碧玉谷，竟然都对当年的血案讳莫如深，从来不曾提起，就连守玉仙子也是三缄其口，虽然没有人阻止她报仇，但也没有人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以无涯居和碧玉谷的力量，早就将楚家的血案查个水落石出。
渐渐的，楚灵儿也将血仇压在心底，直到发现了史玉虎这条线索，只可惜，现在连这条线索都断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快，楚灵儿便稳定了心境，史玉虎毕竟是个小人物，背后定然还有大势力支持，看来又要重新寻找线索了。
“什么人，出来！”
突然间，楚灵儿脸色一变，剑光护体，骤然转身，轻叱声响彻，凤翼舒展，只是刹那间，气息已提升到巅峰，能够无声无息的潜伏在附近，定然是高手。
“当年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上次在离渊城没有机会见面，今日却是在这里遇到了。”陈霆拂了拂衣衫，已从暗处走出。
“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灵儿的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冰冷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虽然与陈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是早已将对方视为最信任的人之一。
“叙旧的事情待会再说，这次见面，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陈霆说罢，衣袖一拂，已滚落一道人影，全身缩为一团，不断的颤抖着，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此人是谁？”楚灵儿有些奇怪，似乎没有见过此人。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不过，此人修为已达破武境，收敛气息的法诀更是十分精妙，而且刚刚从山寨中逃出来，我想，应该是一条值得追踪的线索。”陈霆笑道。
“嗯！”
楚灵儿的目光陡然一亮，立时明白了陈霆的意思，不战而逃，想必是认出了自己的来历，也知道自己的目的，确实值得查一查。
不过，此人已经被废掉了修为，心如死灰，恐怕很难盘问出什么东西，楚灵儿索性也不再废话，素手轻拂，直接按在了那人的眉心上，双目中更是精光闪烁，强横的意志与内息融合，仿佛利剑般，冲入对方的识海。
啊……
惨烈的叫声撕裂了黑夜，连陈霆都没料到，楚灵儿竟然直接动用了搜魂的手段，虽然没有九天十地大搜魂手那么霸道，但任何搜魂秘法都是凶险万分。
像这样的贼窝，多半都会强行劫掠一些附近的山民，身强体壮的培养成盗匪，体质稍弱的便当成奴仆来驱使，一些略有些姿色的女子下场更是凄惨，以楚灵儿的心性，自然不会将这些人也都斩于剑下。
逃出来的山民个个神色慌张，拼命的向山下跑去，但有一个人，却引起了陈霆的注意。
此人脸色苍白，身穿粗布麻衣，还打了几个补丁，相貌更是忠厚老实，眼中血丝密布，显现出极大的惊恐，就是一个寻常山民模样，即使神念扫过去，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经脉窍穴也与普通人无异，而且手脚粗壮有力，虽然不懂武道，但却是常年走惯了山路，奔逃的速度倒也不慢。
“这个人……”
虽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武者的直觉不会有错，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陈霆便感到有些不对劲，或许楚灵儿真的漏掉了一条大鱼。
“也罢，多年没见，总要送个见面礼。”陈霆暗暗冷笑，身形微沉，已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只见这男子逃出山寨之后，顾不得满身荆棘，连滚带爬，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便到了山下，在回身看了一眼之后，呼吸突然变的粗重起来，全身骨骼嘎嘎做响，身躯已变的高大挺拔，粗糙的皮肤竟然变的细嫩光滑，连容貌都有些变化，更透露出淡淡的儒雅之气，如同豪门大户的贵公子。
在容貌身形变化的同时，气势也随之大变，周身元气更是如同泄闸之水，喷涌而出，哪里是不懂武道的寻常山民，分明是一尊霸主级别的存在，修为竟然已达破武境巅峰。
隐于暗处的陈霆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料到了此人有问题，却没想到隐藏气息和身形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这贵公子模样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是常居山林的盗匪，而且以他巅峰武圣的修为怎么会被楚灵儿吓的不战而逃，莫非是在顾忌碧玉谷，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臭丫头，竟然追到了这里。”这贵公子长长吐了一口气，眼中却是显现出阴狠毒辣之色，仿佛毒蛇一般：“哼，就算拼着得罪碧玉谷，也要想办法将这臭丫头彻底解决掉。”
“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冷笑声骤然响起，贵公子大吃一惊，身形如猎豹般拱起，猛的向前一冲，回手间打出数十枚黑呼呼的铁珠，更是夹杂着数张灵符。
噼啪声作响，铁珠炸开，空气中顿时布满了硫磺的气味，碧绿色阴火燃烧，更有强烈的飓风席卷。
阴火硫磺弹，疾风符，都是威力强大的东西，两者配合，火借风势，风生火起，杀伤力更是成倍提升，就算先天境强者陡然遇到，都会手忙脚乱。
就算不施展青铜大戟，陈霆也足以搏杀一重天的强者，就算贵公子的实力已是破武境巅峰，在他面前也算不了什么，强烈的气息勃然而发，手掌横扫，已将所有的阴火和飓风震散，随手拍落下来。
顿时间，贵公子便感到了极大的危险，还没见到陈霆的身影，却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气势，心脏猛的收缩，灵魂都在战栗着，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是哪位先天境前辈降临，饶命啊……”贵公子脸色如土，尖叫连连，哪里能够闪避，直接便被一掌拍中。
陈霆的这一掌并不霸道，反而醇厚如江水，悠长而连绵，打在贵公子的身躯上，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骨碎筋断，仿佛和风细雨般拂过，似乎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暖洋洋的十分舒适，但贵公子却更是惊恐，眼神之中已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全身绵软无力，丹田和经脉之中，已真正变的空空荡荡。
陈霆的这一掌，直接废去了他的一身修为。
武道被废，是武者最大的痛苦，尤其是破武境的高手，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资源，忍受了多少痛苦，日复一日的苦炼，只是刹那间便全部付之东流，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破武境的修为倒也罢了，但隐藏气息的手段却是高明，差点连我都蒙骗过去，究竟是什么功法？”陈霆缓步走来，对这人的功法倒是生出了一些兴趣。
“杀了我吧！”贵公子重重和喘着粗气，心生死志，哪里肯说。
陈霆倒是并不在意，手掌在他周身一搜，却是没有翻出什么东西，也不再多问，想必山寨中的战斗也差不多该结束，衣袖一卷，已将软倒在地的贵公子卷起，向着山寨掠去。
山寨之中，火光冲天，不少房舍都已被点燃，没有了嘈杂和吵闹，但元气的震荡仍不时的传递出来。
“想不到这贼窝之中也有高手，竟然支持了这么久。”陈霆也暗暗有些诧异，不过凭借气机感应，却知道楚灵儿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几乎每一具尸体都是一招毙命，眼神之中还残留着极大的恐惧。
山风吹过，血腥气已变的越来越强烈，更带着死亡的寒意。
“臭丫头，好毒辣的手段，我史玉虎何时得罪了你，竟然大开杀戒，下此毒手。”一个虬髯大汉手执大刀，刀光飞舞的密不透风，正与楚灵儿斗做一团。
“虎啸山群匪，无恶不作，早已成为了方圆百里的一棵毒瘤，杀了你们，也只是为民除害罢了。”楚灵儿声音清脆，面带寒霜，连杀数十人，身上的煞气已是越积越重，却是在眉宇间更添一丝英气。
“道貌岸然，我跟你拼了！”虬髯大汉怒吼连连，一连施展了几个杀招，却都被对方轻易化解，突然间，他的刀锋一转，竟然将自己的左臂齐肩斩下。
鲜血喷涌如泉，但气息却非但没有衰败，反而变的更为猛烈，虎啸山林，一头巨大的血色猛虎咆哮着飞出，一口便将断臂吞下，气势爆涨，张牙舞爪的向楚灵儿扑下。
“精血饲魔的神通让你修炼的不伦不类，就算再拼命，也难逃一死。”
楚灵儿只是冷冷一笑，手中剑光迸射，无论是境界修为，还是手中的法器品质都远在对方之上，纵然那头血色巨虎的声势浩大，却如何能够伤的了她，只是几剑斩杀下去，便已被完全压制。
嗤的一声，血虎头颅已被斩下，身躯更是炸散成一团血雾。
本命圣灵被斩，元气大伤，虬髯大汉口中鲜血狂喷，气息飞速的衰败着，但寒光一闪，他的眼中再次闪烁出狠厉之色，刀光一挥，竟然又斩落自己的双腿，残肢飞出，血雾包裹间，再次凝聚成血色猛虎，更为高大，气势也变的更为狂暴，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
“想自爆本命圣灵，同归于尽！”
楚灵儿脸上寒意更盛，长剑划出，银色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而玄奥的剑符，而在她身后，更是浮现出一对羽翼，一片片羽毛洁白如玉，神圣的光辉洒落，更是有凤鸣声在她体内响彻，气息飞速的攀升着，刹那间便超越了肉身境的极限。
长剑舞动，空中已出现了更多的剑符，每一道都如玉龙般贯穿而出，锋利的气机肆虐，向着血色巨虎缠绕过去。
嗤嗤……
剑啸声响起，血气爆涨，巨大的血虎已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一团团血气溃散燃烧，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虬髯大汉心如死灰，内力耗尽，气息早已衰落到了极点，一臂两腿，以身饲魔，换取来的力量仍是抵挡不住对方，已是彻底绝望，唯一能动的右臂转动刀锋，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但在此时，想要自尽也没那么容易，银色剑光再起，竟然将虬髯大汉唯一的右臂也斩落下来。
“臭丫头……”
四肢尽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虬髯大汉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盯着楚灵儿，似乎要用牙齿将对方撕碎。
“想必你已经认出我是谁，当年的事情还有谁参与，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楚灵儿淡淡的说道：“我虽然不懂得如何折磨人，却还有些搜魂的手段，如果你不想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就不要隐瞒。”
“搜魂……”虬髯大汉身躯微颤，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恐惧，他自然知道被人强行搜魂后的下场，不仅要经历极大的痛苦，更是神魂俱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不要想着自尽，在我面前，你根本没有自尽的机会。”楚灵儿上前一步，直接踏在虬髯大汉的胸口，只是一脚，便将他的全身筋脉全部粉碎。
“既然被你找到了，也是我史玉虎命该如此，不过，你说我无法自尽，却是错了，从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东西。”虬髯大汉喘息着，声音越来越弱，呼吸停顿，七窍之中渗透出黑血，只是数息间，整个身躯已化为一滩脓血。
“嗯？”
楚灵儿吃了一惊，却是没有看出对方是什么时候服的毒，而且毒性竟然如此猛烈，根本没有施救的机会。
山寨中遍地尸体，火光冲天，山风吹过，只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血腥气大作，所有盗匪尽数付诛，楚灵儿的脸色已变的苍白，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杀了这么多，胸腹间翻滚着酸意，却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更让她感到愤怒的是，好不容易得到一些线索，到这里又断掉了。
三年前的楚家血案，对于天下大势没有任何影响，但却牢牢的烙印在楚灵儿的心底，她身负血海深仇，在这三年中拼命的修炼，更是不断打探血案的真凶，但令她心寒的是无论无涯居还是碧玉谷，竟然都对当年的血案讳莫如深，从来不曾提起，就连守玉仙子也是三缄其口，虽然没有人阻止她报仇，但也没有人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以无涯居和碧玉谷的力量，早就将楚家的血案查个水落石出。
渐渐的，楚灵儿也将血仇压在心底，直到发现了史玉虎这条线索，只可惜，现在连这条线索都断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快，楚灵儿便稳定了心境，史玉虎毕竟是个小人物，背后定然还有大势力支持，看来又要重新寻找线索了。
“什么人，出来！”
突然间，楚灵儿脸色一变，剑光护体，骤然转身，轻叱声响彻，凤翼舒展，只是刹那间，气息已提升到巅峰，能够无声无息的潜伏在附近，定然是高手。
“当年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上次在离渊城没有机会见面，今日却是在这里遇到了。”陈霆拂了拂衣衫，已从暗处走出。
“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灵儿的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冰冷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虽然与陈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是早已将对方视为最信任的人之一。
“叙旧的事情待会再说，这次见面，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陈霆说罢，衣袖一拂，已滚落一道人影，全身缩为一团，不断的颤抖着，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此人是谁？”楚灵儿有些奇怪，似乎没有见过此人。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不过，此人修为已达破武境，收敛气息的法诀更是十分精妙，而且刚刚从山寨中逃出来，我想，应该是一条值得追踪的线索。”陈霆笑道。
“嗯！”
楚灵儿的目光陡然一亮，立时明白了陈霆的意思，不战而逃，想必是认出了自己的来历，也知道自己的目的，确实值得查一查。
不过，此人已经被废掉了修为，心如死灰，恐怕很难盘问出什么东西，楚灵儿索性也不再废话，素手轻拂，直接按在了那人的眉心上，双目中更是精光闪烁，强横的意志与内息融合，仿佛利剑般，冲入对方的识海。
啊……
惨烈的叫声撕裂了黑夜，连陈霆都没料到，楚灵儿竟然直接动用了搜魂的手段，虽然没有九天十地大搜魂手那么霸道，但任何搜魂秘法都是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