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天很快就结束。

    相比起枯燥无聊的修道,对秦歌个人而言,其实他更喜欢做些自己觉得有趣的事。

    所谓修炼,修的是心,炼的是体。

    认真对待生活,做让自己开心和喜欢的事,体会其中乐趣,领悟其中意义,这就是人生,亦是修炼。

    至少,朴素的老秦是这样认为。

    因金峰森设宴请客,待会儿还要去往大雁楼赴宴,是以秦歌提前让药不然和战安凉下了班。

    在农场旁边刚挖出的水渠边。

    药不然跟肾虚似的,好像身体被掏空,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唉,待会儿大雁楼斑爷我就不去了,回去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下睡上一觉才是正经事儿,斑爷我今天可是被累成狗啊。”

    “话说老秦你丫咋就这么没良心?你说你还是人嘛你?你要找人给你干农活,你跟斑爷我说呀,斑爷去给你找人,帮你发工钱都没问题,你干嘛要这样来折磨斑爷?”

    看着浑身泥浆的药不然在那里抱怨不停,跟个怨妇似的样子,秦歌有些想笑。

    战安凉安静坐在水渠边,细心的搓洗着小腿上的泥浆,然后穿好鞋袜,对秦歌说道:“药胖子可以不去大雁楼,但你得陪我去。”

    秦歌说道:“虽然我也不怎么想去,但人家盛意拳拳摆好酒菜请你去,而且之前也答应过要去,这样放人家鸽子不好。”

    战安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宴,他是一定要去赴的,因为他想确定一件事。

    通过转移阵直接回到花间楼后,战安凉说他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便离开花间楼回到大宅院,待会儿再来找秦歌。

    药不然一溜烟就不见踪影,不知道去了何处,反正大雁楼他是不想去。

    ……

    “筱儿。”

    “公子有何吩咐?”

    “之前交给你的《千字文》背得如何?”

    “筱儿这就背给公子您听……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扩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不错,回头再抄五遍,字迹要工整。”

    “是,公子。”

    秦歌拿起书桌上的几本书递给秦筱,“这是我编写的《经脉图解》,你拿下去好好看,等你背熟之后我再教你如何聚气入体。此外,今后你要用弗曼学习法去学习我教给你的一切。”

    秦筱满脸疑惑,“公子,弗曼学习法是什么呀?”她觉得这名字好生奇怪。

    秦歌轻轻咳嗽两声,然后很有耐心的解释:“所谓弗曼学习法,是我家乡的一种学习方法,共有四点,其一,选择一个你想学习的内容。”

    秦筱赶紧拿起桌上纸笔,快速将秦歌刚刚说的都记在本子上,然后认真的注视着秦歌:“公子您请继续。”

    “不错,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秦歌欣然道:“其二,你在学习你所选择的内容时,要试着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老师,你要去想,如果现在你是个老师,你要如何将你学会的这些知识教给你的学生,并让他们能够很轻易的听懂。”

    “其三,查漏补缺,如果这个过程中出现问题,你要重新回顾之前学的内容,并找我探讨研究。”

    “其四,就是继续提升,你要用你自己的语言和方式,将你学会的内容简洁化,或是找别的东西来类比它,令它变得更是简单易懂。”

    “……”

    “都记住了吗?”

    “嗯,筱儿都记住啦。”

    “去帮我准备些热水,待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好的公子。”秦筱心里很开心,这是公子第一次带她出去呢。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已近亥时。

    秦歌、战安凉、秦筱三人从花间楼后门离开,进入一辆豪华马车。

    宽阔的车厢内。

    战安凉将莫问斩天荒抱在怀中,坐姿端正,正在闭目养神。

    秦筱端庄的坐在秦歌身边,两手捏着衣角,心头很是紧张,因为她是第一次坐上如此豪华的马车,而且还是坐在秦歌旁边,那颗小心脏砰砰直跳,好像有小鹿在里面撞。

    “筱儿。”

    “公子您有何吩咐?”秦筱回过神。

    秦歌看看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的战安凉,问:“筱儿,你觉得战沙雕今晚是要去做什么?”

    秦筱道:“之前公子您不是说要去大雁楼找朋友赴宴吗?”

    秦歌摇摇头。

    秦筱满脸疑惑,不明白秦歌摇头是何意。

    秦歌问秦筱:“如果他真是去找朋友赴宴,那他为何要带刀?”

    这句话中,“朋友”二字秦歌稍稍加重些音量。

    “这……”秦筱有些答不上来,她觉得战公子手中那把刀好生吓人,还未出鞘,便有一种逼人杀气绽放,令她不敢直视。

    秦歌又问:“他从来到花间楼之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你猜这是为什么?”

    秦筱摇摇头。

    秦歌说道:“他在聚刀势。”

    “啊?”秦筱睁大眼睛。

    秦歌道:“如果不是去杀人,他为何要聚刀势?”

    便在这时,战安凉猛地睁开双眼。

    那无形的杀气,令车厢内的空间瞬时变得寒冷异常,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秦筱俏脸倏然苍白,如坠冰窖,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下意识的往秦歌身边缩了缩,觉得这一刻的战安凉好生可怕。

    战安凉对秦歌说道:“他有问题。”

    秦歌拍拍秦筱的肩膀,“筱儿别怕。今天我之所以带你一起,是想让你学些东西。第一,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保持面不改色、冷静应对,你可以害怕,也可以恐惧,但是你要将它压在心底,不能通过脸上的表情表现,同时你也要做到冷静思考,勿乱心神。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来临,该死的你活不了,该活的你死不了。”

    “筱儿……知道啦。”

    “第二,你要学会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并结合已知的情报去分析你面前的人。”

    说完秦歌面向战安凉,回答战安凉刚才那句话:“我想应该不是小问题,若不然你也不会想到要去杀他。”

    在秦歌对战安凉的了解中,战安凉这把刀不是用来打架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战安凉说道:“其实,小时候我与金家少爷有过一面之缘。”

    “然后呢?”

    战安凉说道:“虽然已过去十多年,人的模样会改变,但我感觉他并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金家少爷。”

    秦歌挑挑眉:“也就是说,这只是你个人的感觉?”

    “一开始这也仅仅是感觉,但现在,这已不是一种感觉,而是肯定,我可以肯定他不是金家少爷。”

    “怎么说?”

    战安凉说道:“昨晚练完功,在跟楚老先生喝茶时楚老先生跟我说,其实金家少爷在半年前就已去世。而金家少爷的死牵系金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选,所以金家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封锁,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楚老先生与金家家主是朋友,他恰巧就知道这件事。”

    秦歌问道:“那么,这个要请我们喝酒的金峰森又是谁?他为何要冒充金家少爷接近你?”

    “不知道。”战安凉轻轻摇头,说道:“我刚去书香学院,他接着就出现在书香学院,还跟我同班,并多次向我示好想要接近我,肯定是有所目的,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而现在,我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把刀。”

    秦歌捏着下巴,“而你这把刀里面的秘密,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就连你的父辈们都不知道。”

    战安凉:“我们战家,正是因为这把刀而遭受灭门之灾。”

    秦歌:“而灭你战家的真正凶手,是魔族。”

    战安凉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起来,“所以,这个金峰森如果接近我的目的是因为这把刀,那么他就很有可能知道这把刀里的秘密,而知道这把刀秘密的人,就有可能是魔族。”

    “我会答应他赴宴,就是想去证明他是不是有所图谋,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如果不是,就说明是我多虑,如果是,那就斩了他。”战安凉抬眼看向秦歌,“同时,这也能证明你之前说的没错,用我这把刀做诱饵,能引出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魔族。”

    秦歌有些苦恼,“但关键问题就是,你一直被魔族在暗中盯着,而我们却不知道暗中的魔族是谁,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我不喜欢。”

    战安凉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秦歌想想后说道:“要不,把你这把刀卖掉?”

    战安凉说道:“人在,刀在!”

    “你别激动。”秦歌笑道:“我的意思是,打造一把假刀,再把它卖掉,如此一来,就能转移一部分暗中那些魔族的注意力。”

    “原来如此。”战安凉点点头,“但前提是,得让很多人知道我将这把刀卖掉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秦歌,你有什么办法?”

    秦歌说道:“这件事,回头我还得想想。眼下我们还是想想要怎么应付这场可能是鸿门宴的宴席。”

    战安凉说道:“所以我才叫你陪我,因为我相信你。”

    秦歌说道:“你这种盲目的相信,可不是好事。”

    战安凉认真说道:“因为是你,所以并不盲目。”

    秦歌说道:“如果你刚刚的那番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从接近你,到现在请你喝酒,这显得很仓促,这可以说明他的时间不多,他很着急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由此可以推断出,他是个刚入行的菜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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