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不是我先离开的你,而是你先离开的我。”
    看着从来都没有远离过自己一个人距离的神龛,芭茹人的大祭司,真者,现在还正值青春末期的俄洛伊心中依然还存留着大量对普朗克的感情,所以在知道对方的死讯之后,她的脚步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不稳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等别人发现,她就又站直了身体,将自己一贯的强硬重新展现了出来。
    “普朗克最近去哪里了?”
    在前不久下定决心离开自己这个深爱的男人的时候,俄洛伊就做好了很久都看不到对方的准备,而她身边的那些祭司们则是因为这一点而高兴,因为他们终于不用再看到他们的大祭司和一个比尔吉沃特的渣子混在一起了。但是在俄洛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尽管相信这位大祭司是不会反悔的那种人,但是她身边的祭祀还是猛的心头一紧,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俄洛伊。
    这个情况让俄洛伊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但是她最终还是无奈的抬了口气,解释了一下。
    “我只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因为他不在的原因,这个城市可是乱的很了。”
    她不打算说出普朗克已经死了的事情,因为在回到神殿之后她必然会露出软弱的表情,所以她必须隐瞒这个事实,好让自己手底下的祭司们想不到这一点。而她说的也并不是完全的假话,因为普朗克匆匆即位后就去巡视他的国度了,所以这座城市里的很多人都有了很多的小心思。
    而她也清楚这正是那个男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使出来的小性子。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小性子并不能够让她回心转意,因为一旦她表露出了一丁点的不舍和后悔,这个男人前进的脚步就会停下来。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不是她的神愿意看到的事情。
    毕竟一个男人和一个神,这个选择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的。
    有人会蠢到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神吗?
    很显然不会。
    她想到这里,再一次扛起了自己脚下的神龛,让她的脏辫在身体的抖动当中散落在身边,她也用不满的眼光看向了依然在犹豫的祭司。
    “说。”
    祭司不敢和她的眼睛对视,只敢匍匐在地上,然后将普朗克的消息告诉俄洛伊。
    “他在德玛西亚的海域航行……但是老实说,他的行为和他的父亲比起来是在是太过幼稚了,他正在一个又一个的拔除他自己的据点,然后派一些新的人。”
    不过在说普朗克的时候,这个祭司还不忘记诉说着普朗克的种种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他的嗜杀和凶残远远要比他父亲要强烈的多,而且更加的是一个海盗,人渣的程度也要比他的父亲高上了不知道多少,毕竟他父亲可没亲手干掉自己的父亲。而且在这座城市,他也只会用暴力,根本没有选择其他方法的意思。
    所以对于芭茹人来说,这个叫做普朗克的家伙,是在不值得自己的大祭司为之倾心。
    “那是因为那些据点的人手脚不干净,对于这样的据点,清洗自然是必要的,至于新人会不适应管理者的问题……”
    俄洛伊走动了起来,不再去看下方那个正在暗流涌动的城市,而是朝着自己的神殿走了过去。
    “他们会成长起来的,这也是我们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原因。”
    她的想法让她身后的那些祭司们忍不住的抿住了嘴唇,因为会这么想的人真的很少,对于这些芭茹祭司来说,虽然传播娜迦卡波洛丝的信仰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给这些懒到骨子当中的海盗们传播伟大的蛇母的信仰,她们只会觉得这会玷污蛇母,因为这群海盗而根本就不明白运动是何意,他们只懂得抢东西,杀人,还有去放纵,丝毫没有将自己的生命运动起来,达到更高层次的愿望。
    是的,娜迦卡波洛丝,也就是俄洛伊所崇拜的真神,它所要求的就是信徒们在各个方面都不能够停滞不懂,不管是对自我的挑战,还是突破自己的瓶颈,又或者是超越前人,这个神明所要的就是‘动’。
    所以俄洛伊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后的这些祭司已经开始慢慢停滞了,但是离完全停滞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自己是还有时间去教导他们,让他们更加深切地领会到神的教导的,所以她并不急着用手中的神龛训诫信徒,她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她只是走进了自己的神庙,并且在身后的祭司们留在神庙外的时候,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让手底下的人都小心点,而且注意一下来自德玛西亚的船……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尽管并不想让自己的闭门哀伤被手底下的人知道,但是俄洛伊却也明白,这样的想法也是充满了腐朽的,所以她最终还是吩咐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祭司们是不会不清楚她的话,又或者让她感觉到不满意的。
    “是,大祭司大人。”
    祭司们再次俯身行礼,但是他们脸上的惊讶却是没办法被隐瞒的,因为俄洛伊永远都不会说没有用的话,她说了会有不好的预感,那么之后肯定是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在俄洛伊走回去之后,这些祭司们就按照俄洛伊的指示不断的行动了起来,并且通知那些属于他们的帮派,让这些让人在这段时间里安生一会,避免出现什么糟糕的事情。
    而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的俄洛伊则是再确认身边没有其他人之后,心情非常不好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椅背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怀表,上面有着普朗克和她的画像,她轻叹了一声,然后将这个怀表扔到了这个房间角落里堆积的财宝上,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打算让自己沉浸在悲伤当中,但是心中的绞痛却让她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不能很好的实施下去。
    但她绝对不会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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