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须是来自被忘川之水灌溉后发芽的那枚种子。
    纪寒觉得难以理解。
    当初那种子明明已经被他取出来,种在葫芦洞天里了呀!为什么根须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这葫芦洞天跟他的识海并不想通啊!
    “疗伤?哪有你这么疗伤的?要不是我机敏,差点就中了你的暗算,就算不死也要被你戳出几个血洞来……”
    纪寒沉思道:“我之前引爆了血灵子的内丹,不禁五脏六腑移位,连神识都受到重创,结果突然冒出一条根须来,给我灌注了难以想象的精纯能量……我发现神识吸收不了,就想着用来调理身体所受的伤,没想到这能量太精纯了,我的身体居然承受不了,所有的毛孔都被撑开了……”
    罗茵茵讶异地道:“一条根须跟你灌输精纯能量?什么根须?从哪儿来的?”
    “就是之前用忘川之水灌溉之后发芽的种子……”
    纪寒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他们来到当初种下种子的地方。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弘法金灯里的护法伽蓝却好像突然疯了一样,光头上青筋蹦起,身不由己地狂吼起来:
    “六道轮回种?这里怎么会出现六道轮回种?”
    “当初我佛宗之所以会破败,就是因为失去了六道轮回种的支撑,导致二十四诸天的崩塌……这六道轮回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纪寒你真的是我佛宗的中兴之祖?”
    “不错,一定是这样,一定这样!阿弥陀了个佛,善哉,善哉……”
    ——我特么怎么就成了你们这群秃驴的祖宗了?
    纪寒一脸懵逼地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护法伽蓝,心道:你这是从一头金驴退化成一头“癫驴”了啊!
    他很怀疑护法伽蓝是不是认错了——毕竟这枚种子是他爹纪沧海在荒墟找到的,荒墟根本就没出现过上古佛宗的遗迹。
    只是,这种子当初汲取了忘川之水后,的确是六个面同时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拱开,钻出了六种不同颜色、不同形状、不同气息的嫩芽来,听起来倒似乎真的跟“六道轮回种”有点相似。
    “癫驴啊,你真的认得这嫩芽的种子?是不是看花眼了?”
    “怎么可能看花眼?”护法伽蓝激动之余,自动忽略了“癫驴”这个称呼,迫不及待地辩解道:“佛经有云:佛土有六面种,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树一菩提!长成一树则自成一界,六面交替,可铸六道轮回,衍化二十四诸天……”
    随着护法伽蓝的介绍,纪寒和罗茵茵渐渐了解到上古佛宗的一些秘闻。
    上古佛宗的兴盛与这六道轮回种的生长繁衍密切相关,上古佛宗的败落也与这六道轮回种的陡然寂灭密切相关。
    六道轮回种如果彻底长成,即是六颗横穿宇宙的参天大树,足以贯穿六个大世界——天界、人界、阿修罗界、魔界、饿鬼界和冥界。通过一体六面的种子,佛宗大能建立了一套奖惩体系,让天神、人、阿修罗、牲畜、魔、鬼之间互相轮回,获得庞大而恐怖的信仰之力,一举兴盛。
    但是,不知为何,上古时代的末期,六道轮回种突然收敛生机,横穿六界的参天大树彻底寂灭,最后,甚至天地都腐朽了!佛宗的六道轮回体系彻底中断,便渐渐败落……
    “居然是这种东西?”
    惊喜之余,纪寒不免又觉得心头笼罩了一层阴影,六道轮回种不是凡物,哪怕说它是天地宇宙中的瑰宝都不过分,若是被某位大能得到,绝对是一件能瞬间令宇宙变色、改天换地的至宝!
    ——那么,这件东西又怎么会轻易被父亲纪沧海得到?
    六大禁地之一荒墟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父亲的死会不会跟意外发现了这六道轮回种有关?
    想着,想着,纪寒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他心中暗道:就算现在我真的知道真相,也没什么用处,毕竟我的实力太弱小了,唯有努力的修行,提升境界,直到有一天能够真正发挥出这六道轮回种的威力,才有机会查清父亲当年死在荒墟禁地的真相。
    于是,他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调息修炼《仙魔无相盗天诀》。
    刚一催动,立马就有诡异的事情发生,他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漏气的球,只要自己一催动体内的真气,这些真气就会顺着刚刚被撑开的毛孔往外漏……
    一旦真气外漏,识海之中与他神识相连的根须,便又再次将更精纯的能量灌注进来,更是加速了他体内真气的外泄!
    纪寒简直惊呆了,只要一运功就漏气,这么下去他岂不是变成一个漏气的废物了?因为体内根本就存不住真气啊!
    他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封闭收敛毛孔,但是即便短暂的封闭了,很快又会被体内暴走的精纯能量重新冲开!
    “这特么……”纪寒的脸都黑了!
    罗茵茵也发现他不对劲,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纪寒苦笑道:“我身上毛孔闭不住了,一旦运功修炼,真气就好像决堤之水一样从毛孔中漏走……”
    罗茵茵试着催动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想要帮他封闭毛孔,结果真气才刚输进去,就被一股澎湃无比的力量直接给挤的喷了出来。
    “这……我的真气好像是被嫌弃了啊……”罗茵茵难以置信地道,“难道是因为你体内的真气品质太低,所以才会被排除出体外?就好像同一个杯子里,天一真水和太一重水倒进去之后,会把普通的水给排挤出去一样!”
    纪寒愣了一下,六道轮回种的根须中灌输的能量确实精纯无比,如同水晶实质一般,自己体内的真气确实无法与之相比。
    ——但是,真气也能被替换?
    ——我特么是个活生生的人好吧,又不是一个杯子?
    不过,他还是试着加快了催动真气的速度,不料真的像罗茵茵说的那样,他催动的真气只要一运转,就会被从识海之中灌注下来的精纯能量给排挤出体外,发出“嗤嗤嗤”的漏气声。
    随着他体内剩余真气的运行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他的身边形成了一团团的雾气,虚空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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