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呼了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提起裙摆跪在了床头,伸出芊芊细手将两块砖叠放在一起,用力拿起两块砖慢慢朝头顶举起。

    “呼。”柳言兮敛着眉跪在床头,抿着嘴支撑着,她万万想不到两块砖的分量也那么重,才一会两只胳膊便酸的紧,肘弯处开始打颤,柳言兮咬紧下唇闭着眼,须臾,终是受不住,将砖放到了地上,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怪不得张妙怡说她真能狠的下心去,原来顶着砖头跪两个时辰当真是太过苛刻了。可陈季云她是怎么挺过去的?柳言兮瞧着地上的砖头心乱了起来。

    太阳西落,月儿升了起来,县衙大门前一人勒马停蹄,下马之人将马拴在柱子上后便走进衙门的正堂。

    陈安本在正堂等着陈季云,见到来人不由惊的站了起来,迎上前施礼道:“梁老爷子,您怎么来平阳了啊?”

    “你家少爷当了官,我这做师父的总要来瞧一瞧嘛。”梁潜说罢拂了衣袖走到明镜高悬的匾下坐到正位上笑道:“这坐官椅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陈安,你家少爷呢,叫她出来。”

    “少爷出去还没有回来呢!”陈安说着便倒上一杯热茶端到梁潜面前。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这当了官也没长进多少嘛,你家少奶奶也不管管。”梁潜说着便站起来往里面走,“那我先去找阿妹聊聊天吧。”

    陈安见状往前走了几步,想拦着,可一想这梁夫子是自家少爷的师父,也不算外人,便转身回了大堂继续等着陈季云。

    天夜了,西风越来越猖狂,冷的陈季云蜷缩在桥上直打哆嗦。

    桥头上,一老妇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陈季云走去,惊的陈季云连忙瞪大眼睛瞧去,顾不得发软的腿爬了起来。

    “老人家,您来了啊!”陈季云咧嘴笑道。

    老妇人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来二去频频试探,眼前之人果然是个惜画之人。

    “今日来得挺早。”老妇人朝着陈季云笑了笑道:“这幅画可是禁画,你可要想清楚了。”

    “晚生想的很清楚。”陈季云说着便从怀里取出银票抿了抿嘴道:“这是三万两银票,分文不少,请老人家收下。”

    老妇人闻言将画递了出去道:“我一古稀老妇,要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啊!双凤图世间独一无二,岂是银子能买来的?若先生在天有灵,怕是也要怒斥这般的行为。”

    老妇人说罢便转了身,一步一步往桥头走,“你既是县令,便把那银子用在百姓身上吧。”

    陈季云闻言往前走了几步,目送老妇人归去,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老妇人白发苍苍不要银不贪钱,这样人越来越少了。

    月下的陈季云紧紧将画揽进怀里,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喜悦。如今佳画在手妻女却不在身边,这种感觉很孤单。

    此刻的柳言兮依旧瘫坐在地上,无怪陈季云越来越不待见她,她的确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往事一幕幕全都浮现在脑海了,柳言兮想着想着便暗暗吃惊,那天她竟然拿茶杯去砸陈季云,这样的行为当真是她做出来的?

    忽的,柳言兮神情变了,不似刚才那般痛苦,她急切的站了起来,慌乱的开了门匆匆的从二楼走了下来,打开存放东西的小库房,顾不得满屋的灰尘,柳言兮抬腿便走了进去。

    这库房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从陈府搬出来的,当年陈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以防万一,她便托她兄长将东西搬回柳府,这里面有陈季云的几箱画也有她柳言兮的嫁妆。

    记得她头一回答应陈季云行房便是因为那幅肖像,当晚陈季云很费心思,不仅捉了萤火虫还画了几幅画,其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那幅画着她自己的肖像画。

    柳言兮弯着腰不停的找着,终于在箱子里找了出来,柳言兮轻轻抚着画中的自己,眼中刷的便红了起来,像是得了宝贝似的紧紧贴在胸前。

    亥时人定时分,陈季云抱着画回了家,刚开了房门便被屋里的人吓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你瞎叫什么啊,那点小胆子。”梁潜摘下面具倚在门上很鄙视的瞧着地上的徒弟道:“把妻子气回娘家那是需要相当大的本事才行,怎么你这会倒没本事了?”

    陈季云看清来人一时又喜又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您老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手里拿的什么啊?”梁潜见自家徒弟进了屋便随手将门关上。

    “您老日思夜想的。”陈季云说罢便将画打开。

    “你不怕被朝廷知道,咔嚓,把你头砍下了吗?”梁潜目不转睛的瞧着桌子上的画。

    “知道我有双凤图的只有那老妇人一个,古稀老人断不会去告发。”陈季云说罢微微扬起唇角将腿搭在桌子上道:“再说,我又不是傻子,收藏禁画当然有诀窍啦,像这般的禁画,我是只收不评,只看不言,只藏不显,秘而不宣保全平安。”

    梁潜闻言将陈季云的腿从桌子上拿了下去道:“以后你收徒弟一定要慎重,看仔细了再收到门下,不然肯定会起风波的。”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收徒弟啊,我压根就不想世人知道我就是陈怀醉,人出名是非多。”陈季云说罢便喝了一口茶,她很难想像有一天她的房门前聚集很多拜师的人,更难忍受每天各色各样的人到她府上求画求字,那样不得烦死也得被应酬累死。

    梁潜闻言翻了个白眼,这样说她梁潜的画技到陈季云这就失传了?

    “随你吧,好生收着这幅画,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梁潜瞥了爱徒一眼道:“你这娃有了,两边的老人也都和善,你还闹什么,你可知道寄文的处境哦。”

    “寄文?寄文怎么了?对了,我寄往京城的书信她怎么一封也没有回我啊?”陈季云听师父说起何寄文,连忙坐直了问道。

    “哎,殿试前的一晚,有人邀她去客栈,当晚便没有回京郊。第二天她醒来时殿试已经结束了,状元也另有他人,家信频频催她回府,无奈间她只能带着妻子回渭平,寄文娶了烟花女子又错过殿试,何老爷那般的人怎么会不动怒,当天便把寄文打的吐了血,寄文她说什么都不肯写休书,何老爷怕失了寄文这个儿子,便暂时退了一步。”梁潜回想起给爱徒疗伤的场景,不由心中疼的厉害。

    陈季云闻言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那个总是带着浅浅笑的小书生怎么承受的了?

    少时,陈季云擦了泪道:“怪不得我去了那么多信总是不回我!哎,对了,师弟现在的身子怎么样了?”

    “如今好多了,不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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