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一下,车子稳稳地停下来,手下町田和司机都屏着气等他的吩咐。
    “町田,你去买些糖山楂来,仔细挑着,沉落最近爱吃这个。”小林提到沉落时表情柔软了一下。
    町田忙开门几步跑过去,不一会他抱着个纸袋子上了车。
    “给我。”小林伸过手,町田将袋子放到他手上。车子又运行起来,他低着头看着纸袋子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家,他见卧室的灯还亮着,忙急急地换下外衣洗漱后拿着纸袋子推开卧室门。
    沉落躺在白狐皮地毯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听到门响,她手指动了动却没起来。
    小林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柔顺的卷发,沉落双眼无神,那枚菊花项链被她握在手里,雕刻尖锐的花瓣将她的手磕出些细小的伤口。
    小林起身在她的化妆台里取出药箱,复又坐下拉住她的手抻平。她的手白细而长,他用镊子沾着药膏细细擦在伤口上,疼得沉落冒出汗来却仍是不吭一声。
    涂过药,他用白色的纱布小心地把她的手包成一只小馒头。沉落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一滴滴泪涌上来。
    “为什么哭?”小林怜爱地拭去她的泪,可那泪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个不停。
    “我错了,少佐。沉落错了,求您看在往日从轻发落。”她爬起来跪坐在地上,碎发垂在脸庞,双目红肿,不似往日的美艳夺目,此刻更像是一个小女孩。
    “我记得你父母是1927年四月十二日被中国国民党迫害致死,早前他们是商人。”小林不动声色地陈述着,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那时候你才十一岁。可这些年过去,谁又能说得清他们到底是不是共产党呢?你看,无论哪一派都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你颠沛流离受尽亲戚的白眼,虽然看遍十里洋场的繁华,可心酸苦辣都只有你自己知道。当初你找到我,愿意用你所能给的在我这里换你想要的。我答应了你,你也一直很听话。”
    “少佐。”沉落畏畏缩缩地后退却被小林一把拉到怀里,她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我说过,我信你。若是我想查,你这红口白牙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可就保不准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做好你该扮演的角色,我让你掌管滨城日报也是为了日军的舆论考量。”他伸手将沉落拉下来放到面前。
    “我懂了。”沉落垂下头。
    “事不过三,心软没错,但是让别人知道可就是大忌。”他转身取来身后的纸袋递给沉落。
    “昨夜我回来得晚,听管家说你想吃这个。今晚刚好遇到,就买来给你。快尝尝。”他用竹签子串起一颗喂到沉落嘴边。
    沉落看了看那红白相间的果子,探头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让她堵着的心好受了些,她感激地看了看小林,主动伸手去那竹签子,自己坐在他身边慢慢地啃着。
    “上次爱吃这个还是你怀孕,这次?”他伸手去摸了摸沉落平坦的小腹。
    沉落脸蓦得红了“没有的事。这几日您忙,正好我来了月事。”
    “你且好好调着,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小林把手从肚子挪到肩头。
    “少佐,您,太纵着我了。为什么啊?”沉落低低地说。
    “那是因为。”不经意间他似要说什么却及时停住了,他偏过头去看了看窗外“你长得好,性子也好。那个男人不喜欢?”
    “哦。”沉落淡淡地应了一声,屋内的那丝旖旎消失了,这让她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失落。
    清桐荒废了几个月的学业,眼下要找一个靠谱的家庭教师。清桐喜爱文学,享善便托沉落在沉落的报纸上刊登了招聘启事。
    中国人鲜少有人去应聘,一则不愿和享善这位和日本人来往紧密的满洲国贵族扯上关系,二则连年战乱有学识的人都不剩几个了。
    至于日本人,倒是去了几位可清桐一概看不上。这日子拖得久了,直到许秋霖风尘仆仆上门应聘。
    他长得俊秀,又有才华。这两点集齐便足以让清桐这位怀春少女心动不已,就这样在清桐的坚持下,他做了享善家的家教。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
    绣懿和享善两口子虽然为了妹妹满意留下他,可到底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中国人不太放心,打听过他曾在滨城日报供职了几日,绣懿急忙坐着车去寻沉落打听。
    咖啡馆内,沉落低着头听绣懿说完,她搅搅杯中的梅子茶抬起头“这个人除了年轻激进些倒也没什么了。”
    “激进?不会是?”绣懿捂住嘴满目惊恐。
    沉落摇摇头“他没那个胆子。若是清桐一定要找个有文采的,放眼关东州也就只有他合适些。倒是你们多看着些,他一个成年人总不能做傻事。他既然到了你们家做事,想来也是想好了自己的处境。倒是有一条,让清桐少和他独处。”
    “这自然是。那就是说他没什么问题?”绣懿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次。
    “没有。”沉落笑着点点头。
    “沉落你最近还好吗?小林少佐对你如何?”绣懿伸出因为怀孕而发胖的手轻轻柔柔地拉住沉落的手,满目关切。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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