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到马强准许接受刘虞的调停的消息后,寇宪便放了昌平县中的公孙瓒军家眷,还顺便将原来的公孙瓒钱粮辎重一并归还。
    看到一辆辆的钱粮被公孙瓒派来的军士运走,站在寇宪边上的鲜于辅心都在滴血。
    苍天作证,他在上谷可过的一点也不开心,全靠马强那羊毛生意牵制各部。
    此次鲜于辅带着这么多的乌桓骑兵来此参战,和白马义从拼了一场,损失可不小,这些军士的抚恤金他都不知道从哪里找呢。乌桓人那都是拿钱办事的主,你要是没钱给那些乌桓大人,别说下次还能不能招到人来,过几天人家武装讨薪队就要来围城信不信!
    “我说允中,放人也就算了,这些钱粮...是不是太可惜了?”
    听到鲜于辅的话,寇宪摇摇头说道“吃不饱饭的就是狗,一旦吃饱了,狗也可以变成狼,公孙瓒要是没有钱粮,对我们未必是一件好事。”
    说着,寇宪笑道“鲜于校尉,听说最近的草原也不太平啊。”
    说到草原,鲜于辅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
    草原上的事情可不是道理能说通的,很多时候,刀枪比道理好用的多。
    “乌桓人还算好,要命的是鲜卑人,最近轲比能动作很多,这样下去,要不了五六年,这中部鲜卑恐怕就要统一了,那可是十多万骑兵啊。
    还有步度根也不弱,自从匈奴南下后,西部鲜卑的实力也是日益增加。
    我们中原再这样乱下去,等天下安宁后,我们的北方,也要再出一个檀石槐了。”
    寇宪笑道“明公不会允许的,如果不是朝廷大乱,明公恐怕都要带着我们出塞了,我有预感,日后的草原上的鲜卑人,只会越来越热情好客。
    不说这些了,走,我们去红星营庆祝一番!”
    说到去红星营,鲜于辅也开心了起来,笑道“走走走,说起来的确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二锅头的味道变了没有。”
    不说红星营的热闹,那边公孙瓒看着回来的家眷钱粮,主动到一辆马车前问道“夫人,你还好吗?”
    一个妇人掀开车帘,看到公孙瓒,哭道“将军!”
    公孙瓒急忙将妇人扶下马车,问道“那寇宪可是对你无礼了?”
    那妇人摇头道“寇郡守待我甚好,只是听说将军战败,焦虑不已,妾身担心将军和续儿啊!”
    公孙瓒叹道“倒是让夫人伤心了。”
    这夫人可不是旁人,乃是公孙瓒的妻子侯夫人,侯夫人之父乃是公孙瓒昔日上司侯太守,也是因为娶了侯夫人,公孙瓒才得以起家。
    也因此,公孙瓒对这个侯夫人是又敬又畏,待其和其他妾室截然不同。
    “将军!寇郡守说马青州和你并无仇怨,是否可以相善?”
    公孙瓒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此时也很迷茫,不知道日后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有军士走来报道“将军!有三人自称为将军的兄弟,特意来访。”
    “我的兄弟?让他们进来!”
    公孙瓒和刘备一样,年轻的时候也和一些市井之徒结交,互为兄弟,此时说有人来投,公孙瓒一时还说不清是谁了。
    没一会儿,三人走了过来,一人道士打扮,两人商贾打扮。
    “兄长!好久不见了!”那道士率先打了个招呼,公孙瓒一看,大喜道“三位兄弟,果然是你们!”
    这三人分别是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其中刘纬台是道士,平日里靠给算命占卜过活。另外两人都是商贾,也算的上是一方富豪。
    “早就知道兄长做了将军,吾等担心他人闲话,不敢来投,今日得知兄长遇到困难,故而来助!”
    “哦?怪不得当日我派人去寻几位兄弟都寻不到,快快入内,吾等今日,非要畅饮一番!”
    三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刘纬台说道“兄长在上,吾特说来东北山林野人一部来投,人虽不多,也有数百,希望能助兄长一臂之力!”
    李移子、乐何当齐声说道“吾等无能,只能献上钱粮、军械、战马。愿能助兄长一臂之力!”
    公孙瓒看着三兄弟带来的礼物,那些野人,都是白山黑水之中的土著,不畏寒苦,身强力壮,头发只留着一小撮在最后编成一股小辫子,全是彪悍之气,一看便是敢战之士。
    再说钱粮,虽不算多,也足以支撑大军数月,更能招兵买马,补充元气。
    公孙瓒得了三个兄弟的资助,当下重新竖起大旗,招贤纳士,打造军械,训练兵马,等待着自己东山再起的一天。
    随着幽州吹来的刺骨寒风越来越强,群雄各起的初平元年,终于要过去了。
    ——青州
    “中举的举人都已经到了各个州县,等新年一过,就会开始清田!”
    马强听着贾诩的汇报,点了点头,在他的手上,是青州各个郡县的官吏名册。
    在这个名册里,不仅仅有姓名等简单信息,还有出身、家境等要素,查阅起来很是方便。
    “清田是我们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不可放松,让沈平的巡视组及时下到各县巡查,对了,农具准备的怎么样了?”马强放下报告,看向负责工业的岳阳。
    岳阳的身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压力,不但没瘦,反而还又胖了一些,和他之前的许愿完全不一样。
    “明公放心,我们农械车间已经全力转向了农具的打造,绝对不会误了春种!”
    “春种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蝗虫!”
    马强说出了自己最为担心的东西。
    由于和徐州结盟,粮食今年稍微短缺了一些,马强也不担心,但如果蝗虫一起,那就不是什么短缺一些了,而是可能颗粒无收。
    “已经让各地开始进行农耕的准备,想来虫卵也会被冻死吧!”
    “不能可能!先让各地都要烧田,然后收集平原国和其他各郡的鸡鸭,这些家畜找蝗虫比我们人要厉害的多,要在蝗虫彻底形成之前,组织禽类大军在整个青州走一遍。”马强敲着桌子说道“我再说一遍,今年,一切事情都没粮食的事情大!
    青州的百姓把我们抬进了刺史府,如果喂不饱他们,他们也能把我们抬出去!
    和各郡县的官吏说清楚,如果哪里没有按照州府的指令行事,导致蝗灾,不用挂印了,给我挂脑袋吧!”
    “诺!”
    听着整齐的称诺声,马强回到后院,却依旧放心不下,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走着。
    “小马哥,你这是怎么了?”
    马强抬头一看,是青柠。
    青柠捧着一叠书,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马强苦笑道“是青柠姐啊,还不是为了蝗虫的事情,我就怕明年蝗虫再起,我们现在可是青州六郡国,这三四百万张嘴巴,蝗虫一起,我去哪里找粮食啊。”
    青柠将书本往边上一放,问道“难道就没有能杀蝗虫的东西吗?”
    “也不是没有...”
    马强的脑海中闪过了后世无数种农药。
    但问题是,后世的那些杀虫剂,就凭现在连化肥厂都建立不起来的青州工业,根本没法做出来,或者说,没法大规模的做出来。
    毕竟,你要杀的不是一个房间里的蝗虫,而是整个青州,根本不是实验室产能可以解决的。
    “还是要靠生物防治...”马强苦笑着说道“农药大规模生产根本没时间,对了,青柠姐,在大松村的时候,如果要你抓蝗虫换钱,你干不干?”
    “换多少钱?”
    “比如一斤五钱呢?”
    “那自然是不干的!”青柠摇摇头说道“要抓一斤的蝗虫可不容易,等抓到一斤,都要饿了,到时候吃的更多!”
    马强点了点头,也觉得有理,说道“这样说来,还得提高一些收购价格。”
    “怎么?小马哥你想收购蝗虫?”
    “对,否则百姓不愿意抓捕蝗虫,明年又要遭灾!”
    后世很多人看到蝗灾,都喜欢问一句,为什么当地人不吃蝗虫。
    其实这就是一道数学题,不谈蝗虫群的毒素问题,你吃蝗虫所消耗的能量和吸收的能量谁高的问题。
    不要以为闹蝗灾就是地上黑压压的一片蝗虫,其实闹蝗灾的时候,蝗虫并不多,你想要抓一盘蝗虫也得费一番功夫,像电视里那种一撮箕就是一撮箕蝗虫的情况,是极少数。
    更重要的是蝗虫是会跑的,吃完你这里就要飞走了,你本来种的是准备吃一年的粮食,现在蝗虫来了,你抓了可以吃三天的蝗虫,蝗虫飞走了,你吃了三天蝗虫后,你就没吃的了,地里已经祸害光了。
    因此,要等蝗虫起来后再去抓,必然是来不及的。
    想靠吃蝗虫解决农荒问题,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治理蝗虫的唯一机会就是在蝗虫还未完全变态成虫之前,也就是在蝗虫是虫卵或者是幼虫的状态下将其消灭。
    从一年四季看来,也就是冬天和春天的时候。
    所以说,别以为你比古人聪明多少,古人很多事不去做是有原因的,只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想象不到罢了。
    “不光光要收购成虫和幼虫,还有收购虫卵!”
    马强咬了咬牙说道“来人,传我州令!”
    很快就有刀笔吏来到马强面前,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就等马强下令。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蝗灾不除,百姓无粮,青州不宁。
    传令各郡县,凡有鸡鸭鹅等家畜者,收集于郡府,由郡府调动,横扫各地食虫,所费钱粮,均有官府承担。
    另收虫卵、幼虫、成虫,按斤付三倍之粮,幼虫翻倍,虫卵再翻倍!
    凡能收一斗者,免一年劳役,按斗减免,上不封顶!”
    马强说完,看了看,按下了自己的随身印记,然后说道“就这样,立刻传递各郡县!”
    马强的州令一到,各地郡县反应自不相同,平原等地的郡县官吏大都是马强的平原学院学子,或者是名士,自然是反应积极,北海、东莱二地却是反应平平。
    不说北海、东莱,只说这济南国,有一户百姓,也是穷苦人家,家主姓秦,只有老母和一个秦大郎,守着不过两亩地,虽饿不死,却也决计是吃不饱的。
    “铛铛铛!村里的乡老,都快出来,马使君有令了!!”
    秦大郎听到呼喊,对正在编着席子的老母说道“母亲,村里有事,我去一趟。”
    那老母其实也就五十多岁,嘴里说道“那你快去,等会回来把这席子拿去到张家卖了!”,手里的动作一点不停。
    秦大郎应了一声,来到村子中间的大树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各位大老爷们,都到齐了吧,这次是好事,使君体谅大家,让大家如果有鸡鸭鹅的都拿出来,不是强拿,是租,都给钱的,到了时间就还给你们!
    如果没家禽的,也能赚钱,你们可以去田地里找找有没有蝗虫的幼虫或者虫卵,这东西,按斤收,一斤,给你三斤粮食,幼虫给六斤,卵也算的!给十二斤呢!”
    众人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大家谁不知道谁啊,都是穷的叮当响的,哪里会有什么家禽,最多也就想想着蝗虫幼虫和虫卵的事情。
    “这蝗虫卵,都什么样啊。”秦大郎大声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你自己找去,反正是虫子卵就行,老爷们也不会挑!”
    衙役倒是说的透彻,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都想着去哪找虫卵来换钱。
    至于哪里有虫卵,大伙都是在村子里活了一辈子的,自然是知道的。
    “好了,这赏钱的事情就说到这,使君还有令,要烧田除虫!尔等都去准备,明日烧田,我要来看,要是烧的不好,你们村就等着今年的徭役吧!”那衙役恶狠狠的说道,下面的百姓不由都低下了头。
    这徭役也有苦有闲的,闲的只需要去县里或者郡里敲敲鼓,搬搬东西,苦的这一去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因此,这些各地能有权分配徭役的衙役,在各村都是极有威望的,没人得罪的起。
    自古以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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