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翊在楼上试图睡午觉,她盘腿坐在床上,看向院子里那辆停着的牧马人。
    吴络每次从学校回家交通都很不便,既要转几次地铁,还要面临拿着许多资料被挤罐头的窘状。
    宋徽翊想着这辆车停着也是落灰,就小心提了一句让他以后开车上下学。
    吴络出人意料地没反对,毕竟隔三差五就要花一两个小时浪费在交通工具上对他来说很不划算。他也不想让宋徽翊大老远来接他,所以这次他接受得很坦然。只是每次回学校都停在距校门口一条街远的停车场,再走回宿舍。
    通过这件事,宋徽翊本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毫无芥蒂,可吴络的大姨却毫无预兆地将两人拉回了关系的起点。
    宋徽翊穿好衣服下楼。吴络把桌子凳子都搬到了院子,正对着电脑练习同传。
    看见她出来,吴络摘下耳机:“怎么不多睡会儿,你昨天就睡得晚,是不是认床?”
    宋徽翊摇摇头,快步走过去抱住吴络,问他:“坐在外面冷不冷?”
    “不冷,只有这里信号好。”
    宋徽翊几乎是跑过来的,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焦急。从吴络考上大学那一刻起,他就对她说他们的事情可以定下来了,可先是吴络怕她受委屈想尽力得到长辈的支持,再是被根本不怎么见得着面的亲戚打了岔子。宋徽翊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三年要等,或许世上根本就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事。宋徽翊把下巴放在吴络头顶,蹭了蹭他柔软的头发,说:“这次回去,等民政局上班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有些问题,身份立场不同,解决起来的方式想法也会不同。我不会把房子车子的名字添上你,也不会送你任何贵重礼物,家里的开销也是你出大头,这样可以吗?”
    吴络心中百感交集,他把宋徽翊抱起来,双腿分开坐在自己身上。
    “我真是个混蛋,还要你来照顾我的感受。”
    吴络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这个人不是他,那宋徽翊可能会过得简单快乐许多,她完全可以做回以前不谙世事随心所欲的豪门大小姐,什么也不去想。宋徽翊凑近吴络,感受到他说话的气息吐纳于唇间,她微微张口,含住吴络的唇舌。
    接了一次长长的吻,宋徽翊喘着气说:“你才不是,换个人早巴不得多花我的钱了。而且我知道你会为我好,你很快就会想通,把自尊心忘掉。我们应该正视并且接受这种差距,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断绝以后所有吵架的可能。”
    “好,好。”吴络连连答应。
    对感情稳定、身体也很契合的成年伴侣来讲,身处一个私密环境,并且一旦开始有了身体接触,似乎就没有只是接接吻这么简单的说法,顺势发生点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就着这个姿势,吴络把人抱起来走回卧室,把她压到这张年少时睡过很多年的床上狠狠做了一场。
    宋徽翊在情欲的浪潮里荡来抛去,耳边是吴络间杂喘息的低语:“对不起,那句话应该我来说。”
    宋徽翊还没来得及问是哪句话,整个人就被窜起的电流颤抖得无法思考。
    宋徽翊趴在吴络的穴口,还陷在那些余韵中久久回不过神,她呢喃着:“太快了……现在怎么来得这么快………”
    “因为我越来越了解你的身体了。”吴络面不改色地问:“你还睡吗?不睡的话我带你出去转转。”
    从剖白心迹,到互相亲吻,再到探索对方的身体奥秘。宋徽翊总觉得要做完这一整套流程才能叫和好。
    周身的潮红还未来得及褪去,宋徽翊刚才流了许多生理泪水,第一件事就是下床找镜子:“我不睡了,补个妆就跟你出门。”
    宋徽翊穿好衣服下楼,吴络找了把铲子带上,说:“外公让我们路上挖点冬笋去二姨家,晚上炖汤。”“冬笋是……想挖就能随便挖得到的?”宋徽翊从来没有感受过田园生活,看什么都新奇。
    “那也还是要找找的。”吴络肉了肉她的头。
    两个人往山上走,宋徽翊呼吸着沁人的空气,再次发出感慨:“这气味完全就是大自然的味道,太好闻了。”
    吴络怕她摔倒,一直盯着前方的路。他这时忽然抬脸,像是有些忍俊不禁:“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
    宋徽翊依然陶醉:“我知道啊,花草树木,原生态的味道嘛。”
    吴络这回是彻底笑开了,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头正在悠闲甩尾的牛:“看见没?你刚才闻到的就是它们排泄物的味道。”
    “吴络!”宋徽翊羞恼万分,可她一转身,和笑着的吴络对视上,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生气的时候没绷住笑出声是一件挺丢脸的事,宋徽翊没好气地背过去一股脑往前走。
    吴络在后面叫她:“我们是来挖冬笋的,不是登山。”
    宋徽翊身形一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吴络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转弯:“去这边看看,这些土都不g,应该会有。”
    吴络已经变成了学院派很久,当他挥着铲子使力气时,很容易让宋徽翊的思绪回到他们刚认识那会儿。
    同样的血脉偾张,同样的男性力量。
    “嗬,还真有,好大一个。”冬笋已经看得到一点边角,吴络更是挖得起劲。他还往周边延伸,把冬笋的“兄弟姐妹”全扫荡干净了。
    装了满满一口袋战利品,吴络像是还意犹未尽。他带着宋徽翊往回走,路过一棵树,他停下指着高处说:“你看,好多竹节果。”
    宋徽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很多绿油油的果子,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吴络放下口袋,几步窜到树桠上去了。
    “你干什么?”宋徽翊看得心惊肉跳。
    吴络竟然气定神闲地靠坐在了半空中,他手里剥着竹节果的皮,咬了一口:“你也上来尝尝,果子好甜。”
    宋徽翊哭笑不得,她很快适应了自己正处在一个很“野”的环境,面前的人也仿似鱼回到了大海里,变成了一个野人。
    宋徽翊决定顺着他。她围着树转了几圈,攀岩一般,踩着低矮树枝小心地往上爬。
    吴络一手抓着细树g,另一手附身探下,他的手掌大而结实,一把就将宋徽翊拉到了自己旁边。
    吴络往外缘站了站,留出个黄金宝座,他周身呈保护状态:“坐这儿。”
    宋徽翊颤颤巍巍地坐在一根稍显粗壮的枝桠上,她深吸一口气,举目望去。
    她看见的是无边无际的山林田野,极极无边,静谧悠远。尽头有依稀的无数高楼,但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强烈的对比下,时空和生活方式都被分隔成了两半,四个小时车程仿佛就能让人亲眼看见时代洪流从眼前流淌过。
    吴络剥好一个竹节果递到她嘴边,宋徽翊动也不敢动,只能任人宰割地张嘴吃下。酸涩瞬间弥漫于口腔,即使吴络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还是蹙起眉:“好酸……”
    “不会吧,我刚才吃的明明很甜。”吴络不服气地从她嘴里含过去一些,“……是有点酸,那我再重新给你找一个。”
    吴络宛如一个家乡旅游大使,必须要证明家乡的东西就是好的。他每摘下一个都先自己尝尝,眼看吃了十几个了,总算找到一个不错的,“这一簇都好吃,你快吃。”
    两个人在树上吃了个饱,宋徽翊恋恋不舍这极致观景台,屁股都坐疼了也舍不得走。
    宋徽翊想,只要她在当下提醒自己不能忘了这一刻,那就能永远记住。
    下去b上来困难很多,光是往下看的心理压力就非常大。宋徽翊死死抓着树g,低头看了一眼,怎么也不敢迈脚。
    先下去的吴络敞开手臂:“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宋徽翊再次用肉眼丈量了一下高度,瑟瑟发抖:“为什么你刚才下得那么轻松……这太高了,你不能再幼稚逗我玩了啊,你认真回答我一句到底能不能跳。”
    一回到主场就变孩子气的吴络笃定回答:“跳吧,我认真的。”
    如果对吴络都不能相信,那就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宋徽翊闭上眼,脑子里只剩这一句话。
    吴络稳稳地接住了她,除了最开始踉跄后退了两步,他抱得紧紧的。宋徽翊两腿盘在吴络腰上,听见他问:“腿软了?要不要我这样抱着你去二姨家?”
    宋徽翊松开腿,踩到地面的踏实感让她总算缓过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疯……我自己走,才不要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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