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悔改……带她来见我。”

    贴身跟了几年,留白也知道,刚才要是劝了子衿回楚,这事儿兴许过几年就淡了,现在萧仪亲自见她,显然再不会有转还的余地。

    再想起刚才子衿一脸不忿“她先与人订亲,后又与王九苟合,做了王氏夫人还不收敛,竟然又来勾搭郎君……”留白刹时脸色一变,张了嘴想劝,拧眉想了又想,终究是躬身退下。

    其时坡上寒风呼啸,刮的萧仪衣袍衫袖一时猎猎翻卷,他只凝神望向远处,一动不动。

    半刻过去……

    留白上了坡顶,见萧仪仍是负手望着远处,好像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不由心下一凛,沉声道:“主上!”喊过这声,将子衿从背后推出来。

    萧仪缓缓转过身来,看了子衿道:“当初常嬷嬷为了救我,自剜双眼去陈国打探消息,这些恩情,本王铭记在心,一刻都不会忘。”

    子衿见他神情淡淡,似乎并没有生气,眼里不由透出来几分喜色,只一低头又垂睑掩住,弱弱伏地道:“奴也是一时说错了话,求郎君饶了奴这一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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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主仆俩林间私语

    “饶了这一回?”

    萧仪“嗤”地一笑,缓缓走到子衿面前,抬了手,食指指尖儿一勾子衿下巴,令她仰起脸来道:“你狭恩求宠,看在常嬷嬷份上,本王却也由你,只是你不该对她不敬。”

    这人声调开始时平静无波,说到后来陡然一寒。

    “郎君。”子衿听得不对,仰视了萧仪,泪眼婆娑道:“郎君岂可为了一个水性扬花的妇人,就忘了大业?奴也是怕郎君为狐媚所惑。”说着说着,咽中一哽,泪珠顿时滑落下来。

    美人儿垂泪,这是何等的旖旎,何等的令人心软

    萧仪眸中却平平静静,连一丝丝波动也没有,看着子衿,就像是看一个死人,缓缓道:“本王肯见你,只是想你知道,其一:她是本王王后,对她不敬便是仵逆犯上!”

    “怎么会是王后!”子衿一时花容失色,失声尖叫道:“她嫁给了王九。”

    听她提起来九公子,萧仪心里钝钝一痛,缓缓又道:“你以为你以回楚探母为恍子,实则暗见楚熙本王不知么?本王容你,不过是想看看。”

    说了半句,萧仪只觉再说下去也没甚意义,便意兴索然松了指尖儿,吩咐留白道:“杀了!”说罢,袍袖一展,长身便走。

    “郎君!郎君!奴见楚熙是想给郎君找些助力,郎君。”子衿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慌乱中不及站起来,便膝行了去扯萧仪袍摆,旁边留白脸色一变,上前举起右手在她颈上一劈,待她软瘫下来,这汉子才敢回头。

    只他回头去看时,只见石丛之后,一袭紫衫翻飞猎猎,萧仪已是去的远了。

    风势渐大,刮的坡上几株水桶粗的杂树枝桠狂舞,一时“吱嘎”乱响。

    萧仪神色如常,沿着石阶一级级往下,待走到了坡底,便脚尖儿一转,踏上通往正屋的青石小径。

    走到半途,听见小径尽头似乎有人说话,他不由脚下一顿,凝神静听。

    就听北斗脆声声道:“夫人,刚才十一哥传了信儿,说是昨晚上果然有几个刺客去了别宛。”说罢这句,紧接着又道“十一哥还说,郡守大人那里也去了刺客。”

    萧仪听了,丹凤眼微微一眯,转身便要往回,只是将转末转之际,又听见谢姜淡声问:“那他抓住刺客了么?”问过这句,似又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总是一半儿,不会一下子说完?”

    听她就算是埋怨,说话的腔调儿也是三分和软又四分清透,萧仪不由唇角一挑,索性也不转身另寻路径绕开了,仍旧沿了小径慢慢过去。

    小径蜿蜒曲折,一侧是奇石堆叠的假山,另外一侧是人高的花树。

    外面风声呼啸,因有石山花树遮挡,里面风势极小。

    走了几步,萧仪果然又听见北斗道:“夫人,奴婢总得喘口气呀!嗯,对了,奴婢听十一哥说那些刺客真是厉害,乌老大累的半死,这才砍翻两个。”

    谢姜叹了口气:“要是我在。”

    萧仪听了脚下一顿,心道,要是“我”在刺客一个都跑不掉?还是要是“我”在,定会派人趁机跟踪,而后摸到老巢再拿人?

    他正皱了眉猜测谢姜底下会说什么话出来,耳畔便听到这小人儿叹息道“乌家几兄弟定会因顾我而分心,到时候说不定不是砍翻两个,而是被砍翻两个,嗯!幸好听了萧郎君一言走的及时。”

    北斗便问:“夫人奴婢有件事想不明白。”

    萧仪听了眉梢一扬,抬头望望小径尽头,而后眸子一转,看见右手边有块大石,似乎是堆假山时滚了下来。

    且大石边沿平整,好似还可以坐的人。

    他便撩了袍摆坐下。

    “你还有想不明白的?说来听听。”

    “夫人,奴婢觉得萧郎君对夫人没有恶意,只是他身份诡秘,又不能让人全然相信,唉!奴婢真不知道。”

    这一句过后,小径尽头再没有声音传出。

    萧仪凝神听听,似乎主仆两个还在原地没有走,他便仍然坐了不动。

    过了一会儿

    谢姜才轻声道:“我心里有数。”说罢,稍稍一顿,又喃喃道:“不知道他肩膀上到底有没有长要是能再看看就好了。”

    “上回老虎抓伤的不正是那个地方么?要是虎爪子正好抓在上面,鲜血糊糊的,夫人怎么可能看的清?哦夫人奴婢倒是想出来个好主意。”

    “嗯?”

    “咱不如趁他沐浴的时候闯进去看看!”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不知道这个小人儿应不应?怕是不会应也说不定萧仪眸中三分笑意又七分好奇,微微摇了摇头,便又凝神去听。

    小径尽头便有“啪!”的一声,随之北斗委屈万分道“不去就不去嘛!夫人弹的嗤!奴婢额头上要起包了。”

    “走罢,误了饭食总不好。”

    而后再没有了人语。

    风从假山缝隙间穿梭而过,卷的花树枝挜剌蹭着技挜,一时“簌簌”直响。

    萧仪垂眸坐了片刻,忽然嘴角一挑,喃喃自语道:“想知道我是谁嗯!称了你的心愿又如何?”站起身来,袍袖一甩,沿着小径闲闲踱了出去。

    到了晚间,谢姜用过饭食,又净了手脸,正要吩咐北斗去拿件儿披风,便听见厅外脚步声渐行渐近。

    谢姜便转过身子。

    就见萧仪闲闲踱进来,眸子一扫一瞟,看见自己便勾了唇角道:“夫人这是准备歇息?”

    才吃过饭,歇什么息?

    谢姜心里嘀咕归嘀咕,先转回去掀了帘子喊北斗道:“拿件披风出来,外面风大。”吩咐完了这个,又转回来看了萧仪道:“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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