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将要失去她的感觉那么强烈,让他不安,甚至是恐惧。
    “爸爸,我帮你抱妈妈,让谭医生给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郁平生伸手,打算去替张睿诚将许梦接过来。
    张睿诚的手却是下意识的收紧了,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说话的是郁平生,他才点了点头。
    郁平生连忙伸手接过许梦,而张相思则是立即去扶张睿诚。
    张睿诚撑着张相思才站了起来,即便此时他是穿着外套的,可后背还是渗出了血,可见伤得不轻。
    “谭医生,快帮我爸爸检查一下。”
    张相思哽咽的道。
    张睿诚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先帮凌凌检查一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还有确认一下她现在的精神状况。”
    “好的,到卧室里去吧!”
    说话间,谭璇就率先往里走。然后就是郁平生抱着许梦,张相思扶着张睿诚随后。
    一时间,客厅里就只剩张睿渊一家和叶岚。
    “爸爸,伯母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
    张俊驰毕竟年纪小,有些被吓倒了,脸色有些苍白。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张睿渊似乎很是烦躁,没等张俊驰说完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冲孩子发什么火?”
    唐晚仪有些不高兴的道。
    “行了,哪那么多话?”
    张睿渊不耐烦的道。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张相思就出来了。
    “相思,你爸爸怎么样?”
    张睿渊连忙迎上去问道。
    “爸爸没有大碍,都是些皮肉伤,叔叔不用担心。”
    “那你妈妈呢?”
    “谭医生说妈妈受了刺激,抑郁症和癔症并发,情况不太好,不过暂时的话,还是稳定了。”
    张相思如实的答道。
    “刺激?她刚才一直就在客厅里,怎么会受刺激?”
    张睿诚疑惑的道。
    张相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个谭医生也不清楚。”
    张睿渊看着张相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会起来的,别担心。”
    “嗯。”
    “你代我和你爸爸说一声,我们就先回去了,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你们添乱。”
    “好的,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家人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
    然后,张睿渊一家就和叶岚一起离开了。
    叶岚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她不说话,唐晚仪竟然主动和她攀谈起来。
    “叶岚,你觉得刚才凌珑是被什么刺激了呢?”
    叶岚愣了一下,看向唐晚仪,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
    “我听说很多精神病人是很怕那种血腥的画面的,会不会是刚才你削苹果时伤到手指,流的血刺激到了凌珑呀?”
    唐晚仪淡淡的道。
    “晚仪,说笑了。”叶岚讪讪的笑道:“刚才相思不是说了吗?连医生都不清楚,我们还是不要乱猜的好。”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唐晚仪笑着答道。
    “嗯。”
    ……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路口。他们回家的路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也就在这里要分开走了。
    “叶岚,不然让睿渊送一下你吧!”
    唐晚仪提议道。
    “不用,不用,不用。”
    叶岚连道了三声“不用”,不知道是不是唐晚仪的错觉,她总觉叶岚的情绪太过激动了一些,她似乎很是怕张渊。
    “没关系的,又不是很远。”
    “真的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谢谢你的好意,不必麻烦了,晚仪。”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你路上小心。”
    “好的。”
    然后,张睿渊一家就往另一边走去。
    叶岚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张睿渊一家离开,脸上毫无异样,可缩在衣袖里的右手却在微微发抖。
    而对于唐晚仪和叶岚的谈话,全程都没有插话的张睿渊,在坐到车上之后,突然又侧过头对唐晚仪说道:“叶岚这个人,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打交道。”
    “哦!”
    唐晚仪不知道是习惯了服从,还是真的相信张睿渊,没有多问,就点了点头。
    ……
    张家,卧室。
    张睿诚背上的伤已经上了药,而许梦睡着了。
    “叔叔,他们回去了。”
    张相思说道。
    张睿诚点了点头。
    “平生,你妈妈发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现在遇到事情,张睿诚已经习惯第一时间找郁平生商量,先听听他的意见。
    “妈妈发病的诱因很奇怪。”
    郁平生皱着眉说道。
    “当时我刚好从屋里出来,原本凌凌还好好的,突然间神色就变了。”张睿诚微微一顿,开始回忙当时客厅里的情形。“我记得当时叶岚在削水果,然后削到了手指,手指开始流血。晚仪是离凌珑最近的,原本她和凌珑在聊天。睿渊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在看报纸,俊驰一边和相思聊天,一边拿着遥控在换台。那个时候,电视的画面刚好停在一部电影上面,电影的画面我没有注意,只是背景音乐有些惊悚。”
    当时谭璇刚好没在客厅里,这会听张睿诚说来,她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部电影的画面我有印象,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
    张相思说道。
    当时她离张俊驰最近,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谭医生,你怎么看?”
    郁平生看向谭璇,问道。
    “我猜测太太发病的诱因是鲜血,还有那部惊悚电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现在无法去证实,也没法证实。”
    谭璇微微沉吟之后,答道。
    “我认同谭医生的猜测,而我用的是排除法。当时相思,我,以及叔叔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不可能刺激到妈妈。唯一有异常的就是叶岚,以及俊驰放的那部惊悚片。另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婶婶。她当时离妈妈最近,我们只知道她在和妈妈聊天,至于她说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而她也是,最有时间和机会对妈妈做什么的人。”
    郁平生说道。
    “你怀疑晚仪?”
    张睿诚问道。
    郁平生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很是困惑。
    “我的直觉是当初害妈妈的人,一定就在今天我们在座的人里面。至于是谁,我不知道。从时间上来说,俊驰可以排除,而叔叔,婶婶,叶岚都有嫌疑。”
    “你叔叔和婶婶也可以排除,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动机。而且,他们三个还曾经是大学同学,是很要好的朋友。”
    张睿诚语气坚定的道。
    郁平生没有回话,因为他的想法恰恰和张睿诚相反,他反而更怀疑张睿渊和唐晚仪。只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这样的话他不敢乱讲。
    半晌之后,他开口问道:“爸爸,关于妈妈和叔叔婶婶的关系,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他们三个都是美术系的学生,平时关系很好。我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你叔叔的画室见到凌凌的,当时她正在画画。我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就开始疯狂的追求她。我们走到一起很顺利,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嫁给了我。我和凌凌结婚的时候,睿渊和晚仪还是我们的伴郎和伴娘。后来,睿渊和晚仪也结婚了。”张睿诚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只是了解一下。”
    “嗯。”张睿诚倒是不怎么在意,说道:“这个事情先缓一缓,现在最紧要的还是你妈妈的病。”
    声落,他就看向谭璇。
    谭璇开口说道:“太太目前的状况确实不太好,是当初我所预测的最坏的情况。抑郁症和癔症一并发作了,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她不但开始攻击人,而且还自残。如果她的病情得不到控制,那么最会越来越糟糕,甚至会瘫痪。”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还是建议住院治疗,现在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最好是直接入住京都的仁安医院,那里有针对这类病情最顶级的专家,应该会对太太的病情有帮助的。”
    “好。”这一刻,张睿诚没有犹豫,也不敢再犹豫。“平生,京都那边我不太熟,麻烦你帮忙安排一下。”
    “好的,我这就联络我爸爸。”
    郁平生已经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去给顾庭深打电话。
    “我到时会和你妈妈一起去京都。”
    张睿诚对张相思说道。
    “嗯,我也一起去。”
    “你不能去,你得留在s城。你妈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总归我肯定会有很快一段时间无心管理公司了。刚好你现在退役了,我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公司交给你。至于你妈妈那里,你放心,有我就可以了。相思集团是我一生的心血,那是我留给你的。”
    “可是……”
    “相思,公司始终是要交给你的,我希望你能挑起这个担子。”
    “好!”
    张相思心里其实很没底,但这种时候她不想说丧气话。
    “嗯,我家的相思是最棒的。”
    张睿诚拍了拍张相思的肩膀,露出进来之后的第一抹微笑。
    “我会加油的,爸爸。”
    “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叔叔,我会交待他好好带你的。”
    “好!”
    ……
    三天之后,张睿诚带着许梦前往京都治病。同时,相思集团的官方微博发出了一则公告:即日起,张睿诚卸任相思集团董事长一职,由张相思接任。
    对此,网友们倒是喜闻乐见,毕竟张总裁的名声由来由久,这一回,张相思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张总裁了。
    ……
    郁家。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郁红豆已经来到郁家三个多月了。
    兴许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缘故,郁红豆虽然只有两岁多,但是却很懂得看大人的脸色,很是乖巧懂事。
    不过张语婷却是从来都不多看她一眼,只当她不存在,如此两人也算是相安无事。
    然而,这都只是表面的平静而已。毕竟郁红豆一直是张语婷心里的那根刺,抛开张相思的原因不谈,她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个死去的孩子,她就恨不得郁红豆可以在自己眼前消失。但是她终究是害怕郁庭泽的,有郁庭泽在,她也只是敢想想而已。
    但是最近几天,郁庭泽出差了,家里就只剩张语婷,郁老爷子,还有郁红豆在了。
    郁庭泽出差之前,自然是将郁红豆将给了郁老爷子。
    但是郁老爷子向来重男轻女,再加上郁红豆又不是郁家的骨肉,如果不是郁庭泽执意要收养她,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所以,对于郁红豆,他自然不可能会有多上心了。
    不过好在,郁庭泽是请了保姆专门照顾郁红豆的,倒也问题不大。
    周三下班回到家,张语婷一进门就看到保姆带着郁红豆在客厅里看电视。
    若是平时,她是不会留意到郁红豆的。只是今天郁红豆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棉衣,那看着那件衣服有些眼熟。
    然后,她就走了过去。
    郁红豆看到张语婷,连忙从沙发站了起来,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
    虽然张语婷从来都不应她,但是只要看到张语婷,郁红豆都会喊她。
    张语婷依旧没有应,但是目光却蹙冷。因为走近之后,她看清楚了郁红豆穿在身上的棉衣,那是她之前亲手做了给她的孩子的。只是那个时候手艺不精,尺寸大了许多。当时想着说,等孩子大一些再穿,没想到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伸手猛得将郁红豆给扯了过来,冷声道:“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不仅是郁红豆,连保姆都吓了一大跳。
    “太太,这些衣服是你昨天拿出来洗了晒干的。我把衣服收进来的,小红豆刚好看到了。她很喜欢这件天蓝色的衣服,当时刚好老爷子也在,就让我今天拿来给小红豆穿上。”
    “她喜欢?”张语婷扯着郁红豆的手臂并没有放开,冷冷的笑道:“她凭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穿我亲手做的衣服?那是我给我的孩子的,我的孩子的!她已经抢走了我孩子的一切,为什么还不知足?”
    “阿姨,豆豆痛。”
    郁红豆撇了撇嘴,却在努力的忍着。
    “给我脱下来!”
    说话间,张语婷就有些粗鲁的开始脱那件衣服。她的动作力度太大,郁红豆被她扯得东倒西歪的。
    “太太,你轻点,你弄痛小红豆了。”
    保姆在一旁急声说道。
    “滚开!”
    然而,张语婷此时正在气头上,语气也是差到了极点。
    郁红豆毕竟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瞬就被吓哭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许哭!”
    张语婷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朝着郁红豆打了过去。
    那一巴掌力道不小,郁红豆被直接掀翻在地上。
    “太太,你别打孩子呀!”
    保姆欲上前,可却被张语婷给喝退了。
    “滚一边去,我教训教训这个野种,还轮不到你插手。”
    郁红豆哭得更凶了。
    “小贱货,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穿我孩子的衣服?你配吗?别以为你长得像张相思那个贱人,就命好了,我呸!偷了我孩子的幸福,我该死!”
    可张语婷却是不管不顾,蹲了下来,一边脱郁红豆身上的衣服,一边大力的揪她。
    “啊啊啊……”
    郁红豆被她揪得很痛,哭得撕心裂肺的。
    “啪!”
    张语婷又是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说了不许哭!吵死了!”
    可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么多,害怕和恐惧的时候,就只知道哭,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太太,你别打了,豆豆还小……”
    一旁的保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企图上前去劝阻。
    “闭嘴!给我滚,你现在被解雇了!”张语婷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喝道:“滚!滚出去!”
    对郁红豆的虐待依旧在继续……
    保姆虽然心有不忍,但毕竟只是个下人,自然不敢开罪于张语婷。她只能退下,但好在她还是有些责任心的,她出了张家之后,就立刻拿出手机给郁庭泽去了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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