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太华祖师陈图南起手挂双龙为潼关一带深受黄河水中的人们止了水患。没了水患的黄河两岸很快繁荣起来,渡口行船渡人,茶棚歇脚休息。曾经荒凉的地方摇身一变成了不可或缺的必经要塞,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西岳太华那位通天彻地的大真人陈图南。然而,就在今天,许久未曾泛滥的黄河重新开始泛滥,昔日的末日再次降临在了这个安稳没多久的地方。这一切都源于一个无畏少年。
    不等高晓六扑腾着回到岸边,汹涌的黄河水就已经顷刻而至。一个浪头就把在水中狗刨的高晓六压到了水下。高晓六可是正儿八经的旱鸭子。虽说以前村中也有条小河流,每到炎热夏日,自己和刘元第经常光着屁股蛋在那条小河里狗刨扑腾个不停。可是那水才多高啊,站起来都到不了腰身。这黄河水深不知底,现在水势又如此迅猛。实在是顾了头顾不了尾,顾了尾顾不了头。高晓六用尽了全力在水中扑腾挣扎着,仍然毫无用处。灌了几口浑浊苦涩的河水后,高晓六被呛得接连咳嗽。决堤的黄河水带着他浩浩荡荡的向下游冲去了。
    岸上的茶棚摊点全都被河水冲走了,那些高怀德、玉三封无暇救起的人拼死挣扎仍逃不过被泛滥的黄河水无情带走的命运。两岸边的庄稼村庄再次被河水无情的摧毁。沉寂的了这么多年的黄河在被高晓六打开缺口后,势头比以前猛了许多,似乎誓要将这些年的积蓄一泄而空。一时间,潼关一带哀鸿遍野。
    ……
    潼关西去五百里,西岳太华的一间陋室内。一名道人正端坐在蒲团上修炼。他的面前放了一节已经发黑发烂的朽木。道人左手掐指成诀,右手手持拂尘不停挥动,口中念念有词。那节朽木在道人拂尘的轻掸下,逐渐褪去了原有的黑色,那些原本已经腐烂的地方也一点点消失不见。在那位道人一下接一下的轻掸下,那节原本已经腐朽发来的朽木开始有了一丝生机。慢慢地抽出了枝条,紧接着长出了花骨朵。眼看就要含苞待放了,室内已经有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了。一旁的桌子上一柄木剑突然轻颤。看着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木剑剑气纵横,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那朵即将盛开的花骨朵在剑气的肃杀下,没来得及盛开就枯萎凋谢了。那位道人轻叹一声:“枯木逢春,就差那么一点了。谁啊这是,怎就如此的讨厌。看我不捉弄捉弄你。”
    陋室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了。房门刚被打开,原本只是在桌子上轻颤的木剑凌空杀至,悬停在了推门人的喉咙寸许处。一个道童双腿抖个不停,结结巴巴的说道:“师伯,师伯,不好了,不好了。”
    有人打扰了自己的修炼,那名道人自然心里不爽:“怎么了,如此惊慌,告诉你们多少次了,遇事勿慌勿乱。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你说是不?”
    停在自己喉咙前的木剑一直没有离去,那名闯进来的道童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称是。
    “嗯,这才对嘛,说吧,有什么事,总不会天真的塌下来吧。”过足了一把师伯瘾的道人这才问到道童前来何事。
    那名道童清了清嗓子:“潼关一带,黄河突发大水,师祖引气聚灵留下的双龙也被人毁去。中峰主师尊有令,特命东峰主云清平和南峰主苟丹生带领五百太华子弟下山救人,一并查明何人毁去了师祖双龙。”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听到黄河决堤的东峰主云清平激动不已。“苟峰主人呢,怎么不见他来找我商议此事。”
    道童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已经先行下山了,那五百师兄弟已经在玉泉院等着师伯了。”云清平听闻暴跳不止:“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崩木,我们走。”那柄悬停在道童喉咙处的木剑听到云清平召唤,闪电般的离开了道童喉咙,载着云清平朝着太华玉泉院飞去。还留在东峰传令的那名道童长长的呼出了口气,一滴汗珠砸在了陋室地上。
    云清平踩着崩木直奔太华玉泉院。玉泉院内,太华扶摇子的一座雕像半卧在地,似睡似醒。太华扶摇,大梦千年。雕像前已经聚集了五百太华弟子。他们有序的背着木剑,手持拂尘立在院子,静静的等待着。
    云清平御剑立在玉泉院上空,朗声说着:“太华弟子听令,今次下山,随我深入龙潭,救死扶伤,查明真相,以彰我太华大道。”那些院内站立的太华弟子齐声喝道:“是,谨遵师命。”云清平一声令下,五百太华弟子背上木剑全部出鞘,平稳的停在了他们的身旁,蓄势待发。
    在西岳太华东峰主云清平的带领下,五百太华弟子如蝗虫过境般地向着黄河河水泛滥,众生皆各自逃离的潼关一带御剑飞行而去。
    太华道人,盛世封山自修炼。乱世下山为济世。
    ……
    一队几千人的劳役苦力在十几名军爷的带领驱赶下赶着路。一名小将军模样的军爷骑着枣红马,穿着沉金铠,披着大红袍子,手里握着一条长鞭。不停歇的抽着离自己最近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劳役。
    这个小将军一边抽打着这个瘦弱的劳役,一边骂个不停:“百无一用是书生,大德养你们有什么用,你说你,除了读书,还能干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这才走了几天,就成了这样子。要是耽搁了我父亲的大事,我将你们全部都活埋咯。”那个瘦弱的劳役,一副书生模样。衣裳上尽是用鞭子抽打出来的血痕,想着一路上那个小将军没少照顾他。他那单薄的身子骨,一阵风吹来都可以把他吹倒。即使这样,他还扶着一个孱弱的老头,两人搀扶着尽力向前赶去。
    那名小将军看到了搀扶的二人,翻身下马一脚踹翻了那个孱弱的老头。又用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了几下那个瘦弱的书生劳役。一脸讥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闲帮助那个老家伙。好,今个的晚饭没有了,看你明天还怎么有力气帮他。”
    一骑快马扬尘而来,来人喊着:“八百里加急。”呈着一封书信交到了那名小将军的手里。那名小将军看完了手中的信,随手撕碎:“回去告诉父亲,就说我左超群定不辱他左忠洲继承人的身份。让世人都知道我左家军的威名。”
    小将军左超群吩咐左右:“潼关一带,黄河突发水患,父亲命我前去救援,彻查此事。传令下去,队伍就地休整,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改道关山镇,直奔潼关。”左超群的命令很快传遍整个队伍,食物也很快做了出来。那名瘦弱的书生劳役果然没有分到一点食物,左超群还继续赏了他几鞭。不知道左超群为何总是针对着他。
    吃过食物,重新休整过的大军很快朝着潼关方向开进。左超群骑着枣红马独骑行在队伍前面,似乎他已经立志这次要尽得民心,扬他左家军威。
    各路人马齐聚潼关,这小小的潼关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起云也涌。而一手造成黄河决堤的始作俑者,各路人马都将寻找的那个人被汹涌的黄河河水冲到了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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