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对玉衡,却自然而然地起了这种念头。

    宇文真心情纷乱,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迷迷糊糊睡去了,但感觉才睡了一会儿,时辰就到了,宇文真勉强睁开眼睛,在侍女服侍下洗漱更衣,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宇文真强自定下心神,听着大臣们议事,心中却早已不耐烦,一心想着快些散朝,好回府去看看玉衡的病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宇文真坐在宝蓝呢珊瑚顶大轿中连连用脚跺着轿底,催着快往回赶。轿夫们满头是汗脚下生风,宇文真却仍不住催促,弄得他们心中极为奇怪,不知王爷府中有什么急事要办。

    一回到王府,宇文真急急地便进了藏玉楼,见桃奴和几个侍女团团围着玉衡服侍,这才放心了一些。

    众人见他来了,连忙施礼,宇文真摆手让他们免礼,坐在玉衡榻边细看他的脸色,见玉衡脸色仍是极为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

    宇文真担忧地问:“他就这么一直睡着吗?“

    桃奴回答道:“是的,主人,玉衡哥哥一直这么昏昏沉沉的,不过好在烧得不厉害。”

    宇文真一摸玉衡的额头,果然在发低热,脸上汗津津的,想来玉衡是不舒服的,便拿出洁白的雪罗丝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桃奴和观月听涛看了心中惊奇,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待到汤药熬好,宇文真接过药盏,亲自一勺一勺给玉衡喂药,其他人就更加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宇文真轻声唤着玉衡张开嘴,耐心地用银匙一点点将药汁送入他嘴里,直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药全部喂下去。宇文真又让调了一点蜜水给玉衡喝了,解解他嘴里的苦味。其实这时玉衡正昏着,哪里知道苦甜,只看得旁人心中好笑。

    宇文真又用帕子将玉衡嘴边的药渍擦净,便坐在那里直定定望着玉衡苍白俊秀的脸,坐了好久才回了自己房里,晚上却又跑了来,直待到夜深,看着侍婢们为玉衡擦净了身子,换了干净亵衣,安顿玉衡睡下了,他这才回去

    之后的几天,宇文真每天要往藏玉楼跑上几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蔷薇院的娈宠们成天见他跑进跑出,心中又纳罕又怀着希望,纷纷猜测:“主人是从不到这里来的,一向是传我们过去侍奉,若是不得宠的一年也见不上几回,最近竟肯踏足蔷薇院,若是那个有福气的能得主人偶一回顾看中了,从此便有好日子过了!”

    因此众人每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园子里或站或坐,搔首弄姿,只盼能得到宇文真的青睐。但宇文真每次都是急着看玉衡,哪有心思理他们。

    玉衡虽一直在服药,但病却没有太大起色,一直是神智昏乱,低烧不退,咳嗽不止,还连连咳血。

    宇文真又担心又害怕,焦躁地说:“那个冯先生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怎么吃了这么多天的药,还是这个样子?”

    云冉听了忙说:“王爷不要急躁,冯先生也说了,公子这病有些棘手,要么奴婢去请春和堂的姚先生来吧,他的医术也不错的。”

    宇文真皱眉道:“外面的大夫没一个可靠的,让荆墨去找太医院的沈太医,他医术高明,应该医得好的。”

    云冉看了看宇文真,让太医给娈-宠医病,自家王爷可是头一个,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出去找荆墨。

    这时观月道:“主子还是回去休息吧,等沈太医来了,给公子看过之后,自然会令公子康复的,王爷成天跑到这里来,身子定会劳倦了,每天上朝又那么辛苦,可别损了身子。”

    宇文真一听,像是突然间恍然大悟似地,说:“你说得不错,成天跑来跑去是太累人了,况且这屋子简陋,也不适合养病,不如让玉衡住到我房里去,这样就不用两边跑了,也方便照料他。我真糊涂,怎么现在才想到?”

    说完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玉衡用被子密密地卷了,弄成一个巨大蚕蛹的样子,便抱了出去。

    寒尽惜春阳 正文 第十三章

    章节字数:4021 更新时间:11-09-25 16:17

    第十三章

    回到自己的内房,宇文真微笑着将玉衡放在床上,想到今后日夜都可以陪着玉衡,宇文真就从心底里高兴起来,忍不住伸手细细抚摸玉衡那消瘦的脸。

    宇文真正在幻想着日后与玉衡形影不离双宿双栖的美好生活,忽听有人道:“主子,沈太医已经到了。”

    宇文真听了,忙说:“快请!”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进来了,对着宇文真施了一礼,道:“王爷,请问是哪位内眷有恙?”

    宇文真听他说“内眷”,心中一阵欢喜,温和有礼地说:“有劳沈太医了,玉衡前几天失足落水,吃了这几天的药也不见好转,所以才特意请你过来瞧瞧。”

    沈太医躬身道:“王爷客气了。”

    他来到床边,见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不由得一愣,本以为这“内眷”是王爷哪名受宠的姬妾,哪知竟是一名男-宠,在贵族豪门之中,男-宠的地位是很低的,因为他们不能生育子女,主人只把他们当做纯粹的玩-物,但看王爷的意思,竟是对他颇为看重,真是奇怪。

    但沈太医无意探究皇族的家务事,当下便坐在床边为玉衡细细把脉。

    手指搭在玉衡的腕子上抚了一会儿,沈太医心中暗惊,难怪前面的同行医治不了,这样的脉象乃是孤绝之象,生机十分微弱,病到这种地步是很难救得回来的。

    宇文真见沈太医的眼神渐渐沉重,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过了好一阵,沈太医才把完脉,又要过原来吃的药方看了看,长吁了一口气。

    宇文真一见,连忙问:“沈太医,玉衡的病怎么样?”

    沈太医摇头道:“公子这病已有段日子了,他之前就病过一回,当时虽顶过来了,但病根却埋了下来,这段时间公子想是心意不舒,医家云‘悲伤肺,忧伤脾,恐伤肾,怒伤肝,’又云‘抑郁可以亡心’,是以公子五脏皆伤,尤以心肺为甚,心气不足则血脉空虚,肺经损伤则元气不固,是以公子气血双亏,津液焦涸,本便如将倒之木,又因落水受寒引发了原已深藏的病症,便成了危殆之象。在下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宇文真听了大惊失色,他只知玉衡病得颇重,却没想到竟到了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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