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肃杀,正值北风紧,在场众人无不心寒三分。
    “你们确定人多,就一定能从我手中带走人吗?”胡泽紧握留白剑,冷然相问。
    柏芳拔出鞘中宝剑,冷笑道:“明日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卓润和影子,双双拔出佩剑。尤其是影子,不见其人,不见其形,只见石头上借着月光倒影的影子。然而杀气盎然,让人不由自主心寒。
    一声冷沉,万籁倏静,唯拔剑有声,证烽火环伺。但见胡泽缓缓拔出留白剑,剑身寒光迸裂,绚烂夺目,江湖问谁行!
    不再迟疑,柏芳率先开战,连续三剑刺向胡泽的三面。但见胡泽留白剑轻举,拨开柏芳剑势,接着反击,一剑正刺向柏芳的胸口。此剑快如闪电,势若奔雷,眼看着就要刺中了。
    说时迟那时快,柏芳回剑以护,胡泽剑尖正刺中其剑身。然而胡泽再催元功,庞大内力随着剑尖逼向柏芳,迫使其不断后退。
    眼看着柏芳不敌,连退数步。影子终于现身出手了,只闻一声破空声响,横剑剑锋已然到胡泽身后。胡泽察觉对手能为,震退柏芳,回身竖剑一挡,激起地上尘土飞扬。
    就在柏芳震退之际,卓润已上前仗剑快攻,影子仗剑配合,前后夹击。胡泽身轻如燕,依仗绝世轻功,腾挪转移,尽数化解对方剑路。
    柏芳见胡泽虽被两人缠住,但勇战英姿不减,一时难分胜负。不过既然被缠住,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柏芳径直向有可能藏着卓寒的地方冲过去。
    快到门口时,却感到一道剑气袭来,忙侧身躲过。这道剑气在地上划开一道线。柏芳扭头看向剑气来源,竟是胡泽抽空发出。
    “谁敢越线,杀无赦!”胡泽身影腾挪,转眼间竟然越出卓润和影子的死亡剑网,一阵风到了卓寒藏身之地的门口。
    柏芳、卓润、影子三人并列,都觉得对方难缠超过想象。渊岳堂名不虚传!
    司徒摘月右手拿着狗皮膏药,吊儿郎当的,一瘸一拐走向金器店。
    金器店的老板和伙计,都不知道这人的来意,一时间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看什么看,都好好干活!”金器店老板呵斥自己的员工,接着好奇的问来人“你这拿块狗皮膏药是为什么啊?”
    “老板行行好,我想给你借个火,烤烤我这膏药。”司徒摘月开始装可怜,“今儿个去打短工,被那些王八羔子给欺负了。我去找大夫,他就给了我这么个破玩意。”
    看着少年手上硬的化不开的膏药,老板于心不忍,让开了路让少年进来烤膏药。
    突然一阵风吹过,灯灭了,一刹那黯淡下来。老板和伙计借着附近的烛光,一看少年不见了,再仔细一找,少了件金镯子。
    “当……当……当”司徒摘月拿着一对金镯子在萧错的眼前晃来晃去,得意之情尽写在脸上。
    “好了,我知道你厉害行了吧。”萧错被晃得眼睛都花了,不耐烦道:“还不收起来,镇子只这么大,小心他们找来了。”
    司徒摘月赶紧将金镯子揣进怀里,嘀咕道:“这还能换几个酒钱呢!我肚子饿了,我们去找吃的吧。”
    两人找了镇上的一间小餐馆,点了几个包子,一壶酒,两碟小菜。
    “我一直没问你呢,你去欧阳家真的只是为了藏宝图?”司徒摘月一口吃下两个包子,来了精神,好奇心也来了。
    萧错吃包子是细嚼慢咽,听到司徒摘月的提问,也只是淡然一笑,不多解释什么。
    就在两人说着闲话,填肚子的时候,一群布衣正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我说吧,镇子太小啦!很容易被发现!”萧错指着人群中为首的金器店老板说道。
    司徒摘月回过头来一看,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一时竟忘了自己还有轻功,连怎么走路都给忘了。
    “臭小子,你不是受伤了吗?”金器店老板气急败坏,“我今天就让你真瘸!都给我上。”
    一群人如饿狼捕食般朝着萧错和司徒摘月来了,萧错见状,运转内力,将酒杯中的酒凝结成冰,掷了出去。冰片硬如石子,打在众人身上,众人根本不敌,纷纷倒地。
    萧错乘机拽着还在懵逼状态的司徒摘月,纵身一跃逃离镇子。一出灯火通明的小镇,陷入了黑暗中。
    “你刚才怎么回事?”萧错很惊诧司徒摘月方才的表现,“居然一动不动的,真想被人活活打残啊!”
    司徒摘月回过神来,边喘气边说道:“不是,我是被那么多人一起冲过来吓蒙了。你说这些人都是百姓,又不是江湖人士,我和他们动手不合适吧!”
    萧错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人,距离大盗实在是太远了。
    “接来下怎么办啊?”司徒摘月环视四周,发现处在荒郊野岭,根本没可以歇息之处。
    萧错找一片开阔地,将落叶扫到四周,再抱来树枝,生好了火。
    看着风中摇曳的火光,萧错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司徒摘月安静的蹲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卓寒房外,胡泽仗剑挡住柏芳等人去路。
    柏芳等人见不拿下胡泽实难进屋,于是三人眼神一照,同时攻向胡泽。顿时,剑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构成更加严密的剑网。
    胡泽饱提真元,名剑挥洒,尽显剑上高峰。一人独对三人联手,进退有度,攻防有序。
    四人恶战,身如鬼魅,剑快如闪电,剑势若疾风。剑芒闪烁,一时难分胜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胡泽开始独木难支。就在此时,柏芳又有了新的举动,抽身战局,竟从窗户处窜了进去。
    屋内渊岳堂弟子欲阻拦,被柏芳打伤了。 见到受伤昏迷的卓寒,二话不说,拧起就跑。
    胡泽想要追赶却被卓润和影子缠的死死的,任由柏芳带走了卓寒。
    见目的达到,卓润和影子不再恋战,抽身而退。此时天际已露白。
    负伤的渊岳堂弟子汇集拢来,询问胡泽关于下一步怎么走的意见。
    胡泽无奈道:“人已经被带走了,凭我一人也难讨回。速速飞鸽传书,让楚师姐不用来了。我们先回渊岳堂,再计较此事吧。”
    柏芳拧着正昏迷的卓寒狂奔一里路,见无人追赶,才将他扔在了地上。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过了一会儿,卓润和影子也追了上来。
    “ 没……没追来吧!”柏芳下意识的看了他们身后,见无人追赶,才稍微放下心,不由赞叹道:“胡泽真难缠,她还只是渊岳堂四大高手之一呢!”
    影子依旧冷冷的说道:“只有六小姐来,才能打赢她。”
    “这我也知道!还用你说啊!”柏芳一听影子说话,就很生气。偏偏师父总派他来协助,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影子也不生气,默默的走了,直至消失。
    卓润一直望着影子,直到他消失。心中生起凄凉感,问道:“他为什么叫影子?而且全身都包着只露眼睛,不热吗?“
    柏芳瞥了眼卓润,呛声道:“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有这气力还不来抗卓寒回去。”
    卓润被呛,只好过来背起卓寒。两人径直往穿云山庄走去,背上的卓寒经这番折腾已是气息奄奄了。
    到了正午才到穿云山庄,楼外楼内气息奄奄的卓寒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周围站着卓柏、卓烨、卓灿、卓润等卓家子弟,也有柏芳这样的外人。
    卓柏向卓烨使了个颜色,卓烨拔出袖里匕首,一步步靠近卓寒。
    “你不要怨我,怪只怪你生错了人家!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卓烨手起刀落,扎在卓寒心口。顿时鲜血四溅,卓寒没有睁开眼,已魂归离恨天。
    至此,卓松一系只剩下卓慕淇一人而已。孝忠仁义之风在卓柏残酷手段下,已荡然无存了。
    穿云山庄随即对外宣称,卓寒病故。
    这个残酷的消息因距离遥远,还没有传到卓慕淇的耳朵里。她正随着拓跋诗若一行,前往博阳城。
    一行人从宛城东南出发的,沿途避开官道,改走小路。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顶多是遇上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很轻松的打发了。
    然而当快到鹰扬帮势力范围时却遇到很大的阻碍,数十骑彪悍人马,清一色劲装,背插绣有“利涉大川”字样的铜钱旗帜,旗帜黑色,铜钱古铜色,字红色。人人头戴鬼怪面具,腰配短刀。将拓跋诗若一行人团团围住,嘴里不停的吆喝。
    这时,有一人头戴夜叉面具,纵马徐行出阵,大声喝道:“你们是鹰扬帮的人吗?”
    不待拓跋诗若开口,卓慕淇抢先开口道:“不错,我是姜无野的未婚妻,怎么样!”
    卓慕淇并非看不清形势,只是有家回不得,心中潜移默化的把鹰扬帮当家了。听来人语气极不友善,不由得出言承认,看对方作何计较。
    不料对方一听是姜无野的未婚妻,人人似乎气愤填膺,向天嗷嗷咆哮。
    “既然是姜无野的未婚妻,那就一命抵一命,还我弟弟命来!”夜叉面具客,拔出手中短刀,高举过顶,作砍杀状。
    一时间周围人马都拔出短刀,气势凌然。
    拓跋诗若能否成功护送卓慕淇逃脱呢?萧错和司徒摘月前往欧阳家,萧错究竟心中作何打算呢?胡泽赶回渊岳堂,是否会同穿云山庄发生对峙呢?一切精彩请看下一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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