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太过着急,身体重要。而且,玄素道长昨夜心中有所牵挂,急于回来,不眠不休得骑了一夜的马,想必也是累得很了。”

    心中有所牵挂?商昕之一愣,扭头看向玄素,玄素别过脸去,视线定定的看着雕花木床的床栏。方才这人说的,可是道长牵挂我?道长明明骑了一夜的快马,我还……还抱怨道长来得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商昕之挪到玄素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道长,辛苦了。”

    “无妨。”玄素仍盯着雕花木床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商昕之见状偷笑了几声,想了想,昨夜撞见那厉鬼之事还是同道长说一说为妙,虽然不忍让道长担心,但是毕竟有个防备为好。

    待要开口,却听见崔元堂轻哼一声,渐渐转醒过来,他缓缓起身,愣愣的看向周围,在看到从吴府来的男人后欣喜非常,激动得道:“陈叔,你来了!”

    陈恩点了点头,上前扶住崔元堂,道:“嗯,现在身体可有大碍?”

    崔元堂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欣喜,“多年未见,陈叔身子还是一如当年般结实。”

    陈恩扬声大笑,道:“还好还好,老天爷开恩,让我多活几年好好照顾老爷!”

    提起吴家,崔元堂脸色有些紧张,他眼神闪烁,犹犹豫豫得问:“那个,陈叔,吴伯父近来身子骨还好?吴伯母是否还是常去相国寺祈福烧香?嗯……君平妹妹,她……可还好?”

    陈恩的笑容僵在脸上,长叹一声,他道:“老爷夫人一切安好,让元堂少爷挂心了。只是……”咬了咬牙,陈恩说了下去:“君平小姐她,怕是今生与你命里无缘了!”

    “什么意思?”崔元堂紧张得问,“可是因为我耽误了婚期,君平妹妹她……她便嫁人了?”

    陈恩久久未语,崔元堂更是确认了心中所想。

    崔家朝堂势力不稳才将婚事拖到现在,两个月前本是吴家给崔家设定的最后期限,他却拖延到现在,若是君平妹妹真的嫁作他人了,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是他崔元堂对不住她,将婚事一拖再拖,平白耽误了君平妹妹的大好年华。

    心里仍有不甘,崔元堂咬着牙问道:“君平妹妹她,嫁到了哪里去?”

    “小姐她……并未嫁人。”陈恩犹豫得说。

    “当真?”闻言,崔元堂惊喜万分,既然君平妹妹还未嫁人,那便代表他二人还有机会,陈恩未答话,他自己续道:“君平妹妹可是一心在等我去娶她?”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崔元堂想起这个可能,欢喜的连忙下地,也顾不得头晕,捞起一旁的外衣就开始套起来,“陈叔,我们快些赶去开封吧,已经让君平妹妹等候了这许时辰,不能再拖下去了。”

    “元堂少爷。”陈恩悲伤的声音止住了崔元堂兴奋不已的动作,崔元堂的衣服穿了一半,带子还未系上,转过身来看着眼带忧伤的陈恩,心跳猛地一顿,隐隐的生起一股不安。

    “陈叔,怎么了?”

    “君平小姐她、她两个月前便去世了……”

    如遭雷击!崔元堂脸上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他耳边轰鸣一片,只剩下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得击打着他的神经。不会的,君平妹妹不会这么早就丧命的……明明说好了等着我去娶她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崔元堂后退几步,撞到床栏上便直接跌坐下去,他艰难得抬起头,看着陈恩,道:“陈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君平妹妹她……她是如何死的?”

    “小姐她……”陈恩话语闪烁,最后咬了牙狠狠道,“小姐她得了种怪病,突然发起了高热,看了许多大夫都没用,没多久这便去了。”

    “什么怪病?”

    “就是、就是……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小姐内房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进的。元堂少爷,小姐至死都惦记着你,说要你忘了她,再寻一位良妻!”陈恩老实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安慰着崔元堂。

    崔元堂闻言,更生愧疚,君平妹妹待我真心一片,我却如何对她的?他咬了咬牙,拉了陈恩的手,正经严肃得道:“陈叔,我们这便回开封吧。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给君平妹妹上一柱香,亲自给她谢罪!”

    “好。”陈恩立刻答应,吩咐跟随的三个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

    开封城位于黄河沿岸,横纵水路之多,数不胜数。早在宋朝时期便是“八荒争凑,万国咸通”的大都市,虽已改朝换代,但仍旧十分繁华,比之南京亦毫不逊色,往来商人游客,多如繁星,商品之盛,目不暇接。

    崔元堂一心惦记着要去给吴君平上坟,便与玄素、商昕之分道扬镳。后二者进了开封便四处闲逛起来。这开封玄素也曾来过,他本打算从不重复去一个地方,可就如再去潮州一般,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拒绝商昕之的要求。无论是他瞪大了眼闹别扭,还是耍无赖得在他身边唠叨,他都无法拒绝。意识到这一点后,玄素眯了眼看向商昕之,对方却毫无感觉,瞪大了眼打量着四周围的景致,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莫怪他大惊小怪,自小生活在那乡野小镇里,这开封之繁华要顶上十几个渭塘叠加在一起了!

    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围满了一圈人,商昕之扔下阿欢,一溜烟跑过去踮起脚尖看向里面,奈何人太多,他挤也挤不进去,灵光一现,丢下个铜板,立刻仰头大吼一声:“啊,捡钱啦,谁的钱掉了。”

    前方的脑袋唰唰唰的下去了一片,商昕之抓紧机会踮起脚看了。

    前方搭了个小小的戏台,台上一道纸质屏障上画了少女闺房中的常见景物,一身白衣镶着彩色亮片的少女抖动着长长的袖子,哀哀婉婉得唱道:“父亲缘何要女儿喝了这鸩酒,那官场的飞鸿腾达真的比不了一家团聚的欢乐吗?” 她面前的男子缕着长须,一身板板整整的华丽黑衣,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牺牲你一个女儿家,完成我卢氏大业,有何不可!”商昕之看着那不过五尺高的戏台子,若不是人物头上悬着的那根线,他倒会真以为这些人偶是真人扮作的了。一个个惟妙惟肖,穿着打扮细致逼真,这出傀儡戏倒真是精彩的很。

    白衣少女嘤嘤哭诉几声,诉道:“既然爹爹如此狠心,那女儿也辜负不得!”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下,片刻便倒地不起。

    凄凉哀婉的弦乐声响了起来,商昕之看着倒地的少女探手伸向狠心的父亲,心里扭得生疼,若是在戏中,他想他定要冲过去将那少女解救出来。只可惜,他不过是一个看戏的人。

    前面蹲□捡钱的人又纷纷站了起来,商昕之的视线又被挡了个严实,探头探脑仍是看不到,回头看玄素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等着他,只好放弃,想着若有机会定要看完这出戏。

    他挤开人群冲着玄素跑了过去,背后伴着低沉凄婉的音乐又响起女子哀怨的声音:“奈何阎君怜我,要我了却凡尘俗世。潘郎,我这便来寻你,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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