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叶玫瑰,卸下全身防备,卸下所有骄傲,跪在地上哭泣。
    她扯着嗓子嚎哭,眼泪不断从指缝溢出,滴落在地上,和猛犸象的血液掺合在一起。
    她宁可全部人都骂她,宁可猛犸象也骂她,都不愿让猛犸象为她挡下这一剑,不愿猛犸象问“曾经的她在何处”。
    她也不知道曾经的她,去了哪里。
    她只知道,曾经的她,再也回不来了。
    “杀了我,殷无双,杀了我!”她哭吼着,让殷无双杀了她。
    她该死,她用了这么多卑劣的手段,还入了魔道,三番五次想杀殷无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样的她,即便不被杀死,也无颜面对修真界,面对诛仙殿殿主,面对所有修士。
    她承受不住那些。
    死亡,才是她唯一能离开深渊的解脱。
    碎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下辈子一定要找个好主人,不要找像我一样的。
    “动手啊!殷无双你动手啊!”叶玫瑰抬起头,仰视殷无双,血色的红眸,只余悔恨和绝望的泪水。
    结界外,陆翼无奈地摇头。
    叶玫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样的她,不论是入魔还是其入魔后的行为,都该死。
    她欺骗要挟小娃娃,几次三番对小娃娃动杀心,他们都看在眼里。
    小娃娃就算要叶玫瑰魂飞魄散,都不过分。
    他们沉默着,谁也没有插嘴,只是看着殷无双,等待殷无双接下来的动作。
    殷无双红唇轻张,吐出一浊气,她抬起手,一掌中的灵力击中叶玫瑰的丹田上,废了叶玫瑰的修为。
    从灵入魔,从魔归零,叶玫瑰以后只会是普通人一个。
    没了魔气,她血红的双眸变回黑色,头发也变回黑色,瘫坐在地上的模样,失魂落魄。
    “为什么……”叶玫瑰脸色苍白。
    “死得干脆,不如永生活在悔恨中痛苦。”殷无双收掌,拔起插在地上的凤凰剑,转身离开。
    那一剑,已经被猛犸象收下了。
    有些时候,兽比人有情。
    青龙没有多言,紧跟殷无双身后,朱雀冷冷瞧了眼叶玫瑰,跟上去。
    庞大的玄武周身散发白光,光芒笼罩住它的身体,然后越缩越小。
    光芒散去后,原地出现一个穿着白色亵衣的小家伙,五、六岁的模样,可爱精致。
    他一手抱着软乎乎的粉色枕头,一手揉着惺忪的眼,好像还没睡醒。
    见同伴和主人都走在前面,他赤着脚,抱着枕头,哼哧哼哧跑到殷无双面前,扯了扯殷无双的裤腿。
    等殷无双低下头,他便张开双臂,奶声奶气:“抱。”
    走路好累的,要主人抱抱。
    殷无双嘴角一扯,看看朱雀,又看看青龙,感觉这个玄武的人形态好像哪里不对劲。
    “要抱抱!”玄武语气加重,像是撒娇的小孩,固执得很。
    因为年纪太小,这股固执也格外的可爱。
    殷无双莞尔,蹲下身把小玄武抱起来,走到结界外面。
    结界内,叶玫瑰一言不发,仿佛是断了线的木偶,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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