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宫御书房外,天启皇帝朱由校披着件锦袍,正作四十五度抬头状,思考人生。
    这大明的九月份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这晚上你要不加件衣服站在外面,第二天包你受寒。这要换做后世估计秋老虎都没什么影子呢。想想也是,大明现在正赶上小冰河时期,这两年正是最寒冷的时期。
    要说冬天冷一点,倒也没那么致命,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这小冰河夏天北方可是不下雨的,大旱,大旱,每年都是大旱,这农作物没水可就活不成了,老百姓没粮食就要饿死,而国家拿不出钱来赈济。那好,本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的心态,反他娘的。什么?没粮食吃?这还不简单?来跟着本帅,一个字——抢。
    北方的野猪皮和蒙古人一看,行啊,你大明家里都起火了。老子这里也冷的要死,粮食也不够吃,此时不抢更待何时,至于大明的军队,呵呵,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结果这一抢就收不住手了,在发现大明之是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的时候,不好意思发现自己已经抢到云南了,那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坐了这天下。
    不过现在这天下是朕的,你们这些渣滓还敢来我家里抢?统统剁了。本着早做防范的天启皇帝对着站在身后的李进忠说道:“李进忠速速宣司礼监秉笔王安、锦衣卫指挥使来见朕。”
    心想着这么晚了,皇爷还要见人,估计是有大事,也不敢耽误,急急道了声:“奴才遵旨。”就唤来小太监去找两人去了。
    王安,自己便宜死鬼老爹的贴身太监,史书上都夸他是个又忠又贤的好太监,当然夸他的都是东林党,具体的做法就是劝皇帝发内帑一百六十万两犒赏边军士兵,传来的消息是士兵们很感激皇帝,即使现在马上叫他们去死,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天启皇帝表示士兵们到底如何自己不知道,反正这笔银子是大部分落入了“正人君子”的口袋。既然陛下的内帑那么有钱,那么那些收到东林党们头上的,矿监、税监什么的就得统统滚蛋了,总不好再与我们这么“民”争利了。而且光宗登基东林党也是出过力的,那就好办了,大家该官复原职的官复原职,该升官的升官,朝廷那叫是“众正盈朝。
    总之这是一个和东林党走的很近的太监,而且现在还掌控着司礼监,要是再让东林党掌控内阁,到时候就会出现万历皇帝那般尴尬的局面,说不得自己也要被气的几十年不上朝,然后等野猪皮打进来的时候,歪脖子树上一挂了事。但看在这老太监伺候了自己的便宜老子几十年,再加上帮自己逃出乾清宫的份上,天启皇帝准备再给他一个机会。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也是个墙头草,作为皇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天启皇帝是绝不会让它伤到自己。
    当王安和骆思恭来当御书房见到天启皇帝的时候,正看到皇帝拿着几本奏章在那翻阅。
    “奴婢王安、微臣骆思恭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照理说这跪完就算完事了,但天启皇帝的——平身吧,确是迟迟没有喊出声来。就在两人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的时候。上面的天启皇帝对着门外喊道:“李进忠你也进来,朕有话对你说。”得,还得跪。
    看李进忠进来后,天启皇帝对着李进忠说道:“李进忠,忠心于朕,现在朕着你改回原姓,赐名忠贤,提督东厂并兼司礼监秉笔。”
    李进忠被快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砸晕了,升官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可是这司礼监秉笔和东厂提督说出去随便一个就可以吓死一大堆人,话说司礼监秉笔不是王安吗,现在被我顶了,他去哪,算了,管他去死。赶忙磕头道:“奴婢谢主隆恩,奴婢必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
    魏忠贤好搞定,但下面这两个可就不好说了,天启皇帝语气冷了下来对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说道:“王安,你来和朕说说,你到底是忠于谁的,是朕呢,还是那些东林党?”
    坏了,看来上面这位爷对东林党是有意见了,可我王安有什么办法,先帝是靠东林党上台的,您老人家也是,那我理所当然的就偏向东林党了,而且那帮人说话又好听,经常夸我是个好太监,个个都是人才,我超喜欢喜欢他们的。不过现在吗,天启皇帝既然不喜欢东林党,自己也就不能再作死了,该卖就卖。
    王安急忙磕头道:“陛下,奴婢当然是忠于您的,奴才和那帮东林党是万万没有关系的。”
    等王安说完,天启又接着道:“既然是忠于朕的,那前面的事朕就不计较了,不过朕提醒你一点,结交近侍大臣固然该死,但朕认为最该死的还是内侍,王安你记得了吗。”
    王安此刻已经被天启吓的汗流浃背了,急忙磕头道:“陛下,奴婢记下了。”
    “好了,谅你也不敢忘记,你且起来吧,朕升你为司礼监掌印。”说着又转向骆思恭道:“骆思恭,你来说说这锦衣卫,天子亲军,还是朕的亲军吗,朕还可以信任你吗?”
    骆思恭急忙磕头道:“陛下,锦衣卫作为陛下亲军,自然是忠于陛下的,微臣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
    天启深深的看了骆思恭一眼说道:“既然这样,你也起来吧,朕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要是谁敢嘴上说着一套,暗地里做着另一套,朕不介意诛他九族。”
    “奴才,微臣不敢”。
    天启看着这两人也被自己敲打的差不多了,便对着王安说道:“王安,朕的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王安脑中过了一下回道:“回陛下,上个月犒赏了边兵一百六万两,现在内帑大概还剩六百多万两。”
    看来万历皇帝给自己留的家底还是蛮厚的,可自己老子就不太行了,刚上位一个月就把一百六十万给败掉了,一百六十万我可以造多少枪炮,可以招多少士兵啊,混蛋啊!
    心里暗骂的天启决定要把这被坑了的一百六十万赚回来,对着下面的三人说道:“王安,把原来的矿监、税监给我统统再派出去,你告诉他们,要是谁敢抗税,可以支会当地的锦衣卫和卫所当做叛逆处理。”
    “奴婢一定尽快办理。”
    王安还能怎么办,皇帝都说道这份上了,要是自己脑子再不开窍,说上几句“陛下不要与民争利”的屁话,王安敢保证自己的人头分分钟落地。至于那收的矿税,以及其他杂税反正收不到我头上,还是让那帮官老爷头痛去吧,咱家不伺候了。
    “魏忠贤,骆思恭,朕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把京城里的大臣有多少财产统统查清,还有让东厂和锦衣卫给我联合清查京城里的商户的盈利情况,每月给朕缴两层做平安银。”
    下面的骆思恭心里简直是有十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要是这件事给干成了,那没的说自己肯定成了“正人君子”口中的奸佞小人,至于魏忠贤表示咱家对名声一点都不在乎,咱家只需抱紧天启皇帝的大腿就行了,皇帝让我咬谁,我就肯定咬死他。
    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的骆思恭问道:“陛下,这查清大臣们的财产倒是好说,可这城里的商户后面都有朝中各位大人的影子,微臣怕一不下心……”
    还没等骆思恭说完,天启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御桌愤怒道:“混账东西,你没听清朕说的话吗,是所有商户!你管他王公贵族,还是六部尚书,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跳出来,统统给我丢进诏狱。”
    骆思恭是被天启吓的再也不敢多说半句,既然有皇帝做后台,那就不必怕了,至于以后会不会被推出来背黑锅,那也是以后了,还是先顾着眼前吧。回了句“微臣遵旨”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了。
    哼,王公大臣,天启可是记得自己的好弟弟朱由检向大臣们借钱可是哭穷的很,这个几十,那个几百的,最后凑了差不多二十万两。结果李自成进京可是从这帮人身上敲打出整整七千多万两银子的,混账,这帮人到底贪了多少钱,整整是朕内帑的十几倍,朕现在就先收点利息,以后迟早让你们全都吐出来。
    大家以为天启皇帝到这就完了,可天启还意犹未尽,继续说道:“还有给我特别注意那些御史言官,谁敢上奏弹劾朕,那就给我狠狠的查他,看他到底背后是谁,到底贪了多少,查不出也没关系,没有证据就要制造证据,听清楚了吗。”
    嘶——王安、骆思恭倒吸一口冷气,听听皇帝这说的什么话,没有证据就要制造证据,这不是让我们栽赃陷害吗。这也太不要脸了,到时候做事的可是我们,到时候史书记下某年某月骆思恭联合魏忠贤诬陷某某大忠臣,残害忠良,搞的国家民怨沸腾,暗无天日。
    但现在既然是皇帝的龙腿子,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求到时候皇帝不要卸磨杀驴,能让我们安度晚年。
    赶走了这三人,天启就兴奋地回到自己的寝宫,自己今天这表演还不赖,给自己打个九分,还有一分是怕自己骄傲。
    “唉,朕真是太谦逊了。”
    在一天里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天启终于熬不住了,躺在床上叨咕了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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