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了血污,回到木楼,见到两名赏心悦目丽人,陆宁心中烦闷稍减。
    “明日,回万承寨我好好计议一番,这里的猴子,还真要好好下番功夫!”
    说着话,陆宁咬咬牙,确实,来的时候,是没大将这些安南蛮部看在眼里的,要说悍勇善战,其实安南蛮部,未必有鬼蛮凶悍,但一来地形关系;二来征鬼蛮地,自己一直有个全盘计议,大体谋划一直想的很清楚,加之遇到小女王和蓝婵这种意外之喜,才使得征伐鬼蛮部还算顺利,当然,便是现今,鬼蛮地,也只是靠小女王的名义来统治,也要慢慢消化慢慢来。
    而在这安南北部,自己所想,就是击溃窝那蛮或是阮守捷,暂时令南疆宁定就好,也没想过现今就要一劳永逸解决安南问题,心思不太在这里,就昨天,自己还一直琢磨,北伐要如何分兵,要如何谋划,毕竟,北方战火起的那一天,就是一场动用全国资源与契丹你死我活的国战,如果输掉的话,怕不成了北宋?
    毕竟,自己的新政,其实又何尝不令齐地暗流汹涌,只是帝国初升,开拓进取之时,尖锐的矛盾都被压制罢了。
    是以,自己心思都在北方,却不想,在这南疆,突然就感觉,遇到了困局。
    “都上床休息,地席太硬了,好不容易有床了,你俩做什么?”陆宁闷闷的挥挥手。
    看出陆宁心情不太美丽,汤玉娘不敢多言,便忙颠颠的去了床幔中,青城略一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
    陆宁盘腿坐上地席,开始琢磨窝那蛮和阮守捷,又想,等明日回了万承寨,要找些熟悉安南北部事务的前汉官员来问询一番。
    听侬婆胆说,那阮守捷,曾经遣派使者到过邕州和广州,想来也是曾经想得到汉国的正式承认,封个官职什么的,确定他对安南北部统治的合法地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有下文。
    不过那阮守捷,野心不小,如果封他做官,势力范围怕就会更向北延展,官职自己是不会给他的,想办法威慑住他倒是真的。
    正思忖间,却听汤玉娘小声道:“阿爷,天快亮了,奴婢服侍你安寝吧!”
    陆宁抬头,才发现汤玉娘就在身侧,却真是想的入神,红裙丽人几时来到身旁都不知道。
    “你们去睡吧,不用管我。”陆宁摆摆手。
    汤玉娘低低应了声,但身子却不动。
    蓝色床幔掀开,青城一双雪白小棉袜包裹的柔美纤足,也垂下来探进绣花鞋。
    显然自己睡地席的话,两人又怎么可能在床上休息?
    陆宁想想,“好,睡觉睡觉!”
    从傍晚时两人请罪到现在,她俩都还在惴惴不安,等天明就送两人回万承,尤其是汤玉娘,就要带着莲儿远赴汴京,看起来,她还以为是因为知晓了自己身份,被自己赶走呢,虽然不敢多说什么,想来心下难受的很,但不敢有丝毫表现出来罢了。
    想想从她遭难时第一次遇到自己,到现今成了自己身边很能干的秘书,又突然要离开自己,自己同样有些舍不得。
    睡前正好和她聊聊。
    睡地席时,陆宁便和她们躺在一起,也没觉得什么,这时顺口答应,但到了床前,突然就觉得,这和睡地席,好像大有不同。
    但是,这时候调头就走的话,自己也太没威严了。
    床很大,三个人睡,中间也会有很大缝隙,青城已经去了最里面跪坐迎接圣驾的样子。
    汤玉娘在旁,自是要圣天子睡最中间,她也伺候圣天子宽衣解带,同时在这一侧,她也能熄灯落下床幔之类的。
    陆宁滞了下,“你去中间睡。”
    汤玉娘呆了呆,见陆宁蹙眉,不敢多说,去了床尾,褪掉绣花鞋,小心翼翼倒退上去,也跪坐的姿势。
    陆宁踢掉鞋,上床一躺,挥挥手,“都躺下休息吧。”
    别说,这软软的卧絮,比躺地席确实舒服多了。
    汤玉娘和青城,见陆宁和衣而卧,青城松了口气的样子,汤玉娘又忙将脚下的薄薄草叶编制的长毯卷上来,长毯很是宽大,可以盖住三人,透气之余,又微有凉意,是本地土蛮特有的手工艺品。
    然后,却见汤玉娘便脑袋缩进了长毯中,身子弓起向后拱呀拱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陆宁诧异道:“你做什么呢?”
    “奴婢去落帘吹灯……”长毯中,汤玉娘忙回答。
    陆宁哑然失笑,这才明白,汤玉娘是要缩到自己脚底去,现今虽然皇权不似后世森严,但要汤玉娘从自己身上跨过去,她自然不敢。
    “不用了!”陆宁扑的一声,吹灭了油灯,又顺手落下蓝布床幔。
    其实油灯虽然就在床前矮桌上,但毕竟还有段距离,一般人,却也不能这般容易的吹灭灯火。
    一团漆黑,汤玉娘窸窸窣窣的动,自然是又钻了回来。
    躺着久违的软软大床,陆宁惬意的长长吐出口气,唯一的不好,就是木枕有些硬。
    渐渐适应了光线,陆宁侧头看去,汤玉娘艳美娇嫩脸蛋就在旁侧,又抬抬头,最里侧,青城秀美文静面庞也是冲着自己这边躺着,显然这也是一种礼仪。
    咳嗽一声,陆宁问:“玉娘,额头还痛吗?”
    汤玉娘呆了呆,从认识文总院,不,从跟随圣天子,还没听他说过这等关怀之语,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
    一时,汤玉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晌反应过来,急急道:“不痛,不痛……谢阿爹爱护奴婢,奴婢,奴婢……”竟然眼中泪花闪动,鼻子酸酸的,竟是觉得满是激动和喜悦。
    汤玉娘自己心下也是那么的诧异,当年和逸致恩爱无比,虽然相敬如宾日子平淡了一些,但逸致对自己是如何百般呵护?现今,却好像远不及这男子如此简单的一句问候令人心中激荡,令人如此开怀。
    陆宁琢磨着道:“去了汴京,莲儿入女学馆求学,你呢,就任女学馆的学倌吧。”汤玉娘极为聪慧,更在自己身边颇多实践,去女学馆任教恰得其所,而且,还会是其中的佼佼者,精英。
    汤玉娘呆了呆,跟随圣天子,往来公文材料中,她自然见到过女学馆的架构。
    女学馆中全是女官任教,其中总管学倌令,为顶品女官,为正六品,学倌为从六品,教授,为正七品,直教授,为从七品。
    她当时见到,对这些女官就羡慕的很,女子地位如是,夫复何求?
    女官都属于内府管理,从某种意义上,历朝女官,都是圣天子的女人,圣天子可随时宠幸,喜欢的,可以给个嫔妃的名号,不喜欢的,也就一夜恩宠。
    不过当今圣天子,所用女官很多,范围很广,包括东海市、招远卫等皇家领地,一些重要的皇家行宫,以及内府核算部门等等,都有女官,是以圣天子好像也没把女官视为禁脔,准许婚配,只是婚配后之女官,除了不能在禁宫中任职外,那些敏感部门,如内府核算之司监,东海市、招远卫的要害司监,也都不能任职。
    但女学馆毕竟只是教学之所,就没有这等限制,其中两名教授,夫婿都是军中将领。
    这点是最令人羡慕的,婚后之夫人,却能在外面工作接触外间世界,而且,是作为受尊重的老师传道授业,这简直难以想象。
    而且女官地位是很高的,可不是品阶那么简单,毕竟就算圣天子没将女官们视为禁脔,但臣子们自然不做此想,如女学馆中婚配之教授,就是圣天子指婚,才有这段姻缘,若不然,这些女官,和外间男子也很难接触得到。
    而学馆中学员,除了各地挑选的女官备选女童外,都是非富即贵的贵胄千金。
    圣天子令莲儿进女学馆倒不令人惊奇,毕竟圣天子很是喜欢莲儿,想不到的是,圣天子竟然会令自己进女学馆授业,而且,还是仅次于总管学倌令的学倌品阶,好似,女学馆仅仅设总管学倌令一人,设学倌三人,这三名学倌,授业之余,每人管理数个教授、直教授,而自己,是第四名学倌。
    “奴婢,奴婢不知道该如何谢圣恩……”汤玉娘,俏脸满是喜悦泪水。
    陆宁笑笑,朦胧月色中,看她肤若凝脂的娇嫩俏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又好似和自己同枕而眠一般就在眼前,陆宁不由笑道:“你还变成小女人了?满肚子心机还去看杀人的主儿,你算了吧你!”伸手,在她娇嫩脸蛋上捏了一把,却一时,舍不得放开,就变成了轻轻抚摸,为她拭去脸上泪痕,叹口气道:“以后在汴京,忘了以前一切,好好生活吧。”
    汤玉娘立时如遭雷击,突然就觉得无限心酸和委屈,明明知道面前男子不喜,却仍忍不住,放声哭泣,然后,就觉得自己被面前男子拥入怀中,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和舒适,是九州最强大的男人的怀抱,天下怕没有一个女子,不渴望能在他怀中温存一刻,而现在,他却正轻轻拥着自己。
    汤玉娘就觉得身子不由自主一阵阵颤栗,越发哭得厉害,身体却越来越热,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我可是忘了逸致?我可对得起他?但随之,身子就更向那温暖怀抱中挤了进去,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底深处的内疚和隐隐的羞耻。
    陆宁抱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优物软绵绵身子,感受着她对自己的感激和臣服,心下很是惬意,而随着她哭声渐止,陆宁心却越跳越快,搂的她越发紧,感受着那软绵绵娇躯带来的无尽舒适,而这个小优物,好似也知道,如何才能令自己搂着她才更舒服一些,软绵绵身子不时轻轻蠕动,自己足下刚微微一动想前探,她立时知机,那双白棉袜娇嫩小脚马上左右盘在自己足踝,轻轻的蹭……
    陆宁再忍不住,猛地便翻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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