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场初赛。
    由於夫罗、呼厨泉,南匈奴弓骑兵,对阵拓跋四雄,重骑先锋,并泰山四寇,飞石兵。
    亦是演武器一三,二四相争。
    万众期待中。於夫罗并拓跋四雄,首先登场。
    演武器一,演武器三,亦随之揭开面纱。
    三通鼓中,机关车阵,次第入场。于於夫罗并拓跋四雄,阵前列队。
    而后拼组成机关楯墙,并机关弩车。
    原来。演武器,便是演武场机关兵器。
    “弃马上墙!”闻机关弩车,绞弦声起。於夫罗当机立断。不等弓骑兵弃马奔墙。弩声大作。上中下,三排连弩,横扫战场。
    虽折去箭镞,又裹缠染布。然去势不减。将弓骑迎面射倒。余下直奔围墙,一时白垩崩飞,惊声四起。
    “中箭离场。”边裁高叫。
    余下弓骑兵,匍匐在地。手足并用,避入楯墙之后。
    “此便是演武器。”五楼大平座暖阁,百官心有戚戚。机关利器当面,弓骑兵几无还手之力。
    若言预赛,还是众人耳熟能详之战场。初赛,已是时下蜕变之模样。机关兵器,大行其道。无论攻防两端,战场已天翻地覆。
    所谓“以子之矛,陷子之盾”。机关攻器,唯有机关防器。
    瞬息之间,弓骑兵折损过半。看客纷纷叹息,机关楯墙,纵坚固无匹,然箭雨横扫,出头必死,毫无还手之力。如之奈何。
    不料随弓骑兵合力转动绞盘。一座座霹雳发石车,正从墙体内,徐徐升起。虽是演武场专用器。然构造与平时演练,一般无二。弓骑兵熟练操持。少顷,便有投石呼啸而出。
    染色草球,正中机关弩车。
    “中石即毁。”
    随机关弩车,接连被毁。箭雨渐止。
    “速速上马!”於夫罗一声令下。弓骑兵扑下楯墙,上马结阵。
    再看对面,拓跋四雄,麾下无一折损,人马具装,早已等候多时。弓骑兵迂回绕行,箭发如雨。无镞箭,却纷纷崩回。无从破甲。
    “流星锤!”眼看败局已定,於夫罗最后一搏。
    流星锤呼啸来袭。或缠马腿,或击重骑。终见收益。奈何被机关箭雨,射落过半。与具装重骑,人马对冲。於夫罗亦折损不断。
    “退!”全军覆没在即,於夫罗调转马头,且战且退。百闻不如一见,弓骑兵终于射出回马箭。
    引来满场惊呼。奈何具装重甲,刀枪不入,弓弩无伤。乱箭射处,叮叮当当,热闹非常。然论杀伤,聊胜于无。
    认准弓骑阵中於夫罗,拓跋四雄拍马追上。
    “小心!”看台惊呼未落,於夫罗猛伏马背。
    投石迎头砸下。正中身后拓跋兄弟。一时人仰马翻,五彩斑斓。
    若是实兵战场。必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染色速退。”
    待稳住惊马。拓跋兄弟,连折三人,唯剩拓跋幼弟,拓跋微。百骑具装,只剩寥寥数人。
    “哈哈!”一轮齐射,扭转战局。於夫罗焉能不喜。
    机关兵器之威,今日终于亲眼得见。
    “於夫罗,诈败诱敌。”百官中,已有人窥破战局。
    “莫非,被机关箭阵射落过半。亦是用诈乎?”便有人问。
    “非也。”前人答曰:“射落是真,诈败乃机变也。”
    “原来如此。”后者心领神会。
    凭借霹雳投石之威。於夫罗临阵夺旗,反败为胜。既保住演武器一,又新得演武器三。
    人马染料涂身。拓跋兄弟相见,仍未定惊魂。投石呼啸来袭。生死一线,不及细思。悲喜不由人。心存侥幸,亦是人之常情。
    俗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日身临其境,日后再遇机关兵器,当万般小心。
    别说决胜双方,身临其境。便是看台客,作壁上观。亦是惊魂未定。尤其投石呼啸,仰面惊呼,两股战战,抱头鼠窜,亦大有人在。
    将作寺,精心打造。射程及配重,皆已量化精简。专为演武所用,断不会殃及无辜。如演武双方,被迎面击中,亦无大碍,足可证明。
    诚然,人马具装,防护得当,亦是主因。
    收拾心情,打扫战场。
    更有胆小便溺者,自行归家,盥洗更衣,重新入场。
    此战,随即开场。
    呼厨泉弓骑兵,对阵泰山四寇飞石兵。
    不急抢攻。待演武器入场不迟。
    万众瞩目中。演武器二,演武器四,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是……”无怪惊讶失声。
    两辆攻城舫车,正徐徐入场。
    “既同为舫车,何故分属二器?”看台必有此问。
    “料想,内中必有玄机。”看似答非所问,实则已道破天机。车身相同,载具各异。
    “速登舫车!”双方异口同声,不甘人后。
    “弓骑弃马,弓骑何用?”百官席列,有人发声。言下之意,弓骑弃马,不啻自乱阵脚。
    “攻城舫车,当有大用。”便有人答曰。众皆拭目以待。
    果不其然,待双方登车。熟练机关诸器。这便搬动机关,船翼徐徐开启。
    一座攻城云梯,徐徐伸出。另一边却见井阑,缓缓升起。
    云梯对井阑。
    见两车相向而行,自走迫近。便有人醒悟:“攻城战!”
    果不其然。
    不等两车相抵。呼厨泉,提刀捉盾,身先士卒。踏步云梯,飞扑井阑。
    “杀!”南匈奴弓骑,鱼贯而上。阑顶高台,一时短兵相接。论好勇斗狠,泰山四寇不落下风。
    激战之中。不断有人,跌下高台。所幸舫车甲板,下设拦网。为兵士兜底。饶是如此,场面亦惨烈无比。虽层层麻布裹缠,刃刃交错,仍起金戈铁马。
    “呼厨泉何在!”忽听头顶一声断喝。
    “呼厨泉在此!”呼厨泉不甘示弱,仰面答曰。
    “看刀!”音犹在耳,樯上敌将,已合身扑下。
    凌空挥刀,裹布迸裂。呼厨泉踉跄退步,露出立足之地。
    一刀占得先机。昌霸稳稳落地,滚刀身前,飞身撞去。
    呼厨泉,中门大开,不及躲闪。飞坠台下。
    万幸身后有垫背。虽落网,却未触网挂彩(染色)。翻身落地,头也不回,向自家战阵走去。
    “何不判胜负?”台上泰山豪雄,面面相觑。
    话音未落,忽听人马嘶鸣。
    呼厨泉纵马登梯,泰山压顶,直撞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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