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麟德殿的晚宴持续了大约两个时辰就结束,在外殿的低级官员早已经回去,所以就只剩下内殿的几十名官员,满园朱紫色,
    来自各国公府、郡公府的仆役大多牵着马在外殿等候他们的主人,而少数年龄大些才会有软轿,在大唐的百姓很是奇怪,这个时候的他们格外有尊严,不愿意成为抬人的牲畜,哪怕签了契约的家生子,这种侮辱人的东西若是出现,难免被士子口诛笔伐。
    即使到了宋代,大宋的马匹稀缺,那些大臣宁愿乘着牛车、驴车,也瞧不起这种侮辱人的轿子。
    而为年老的官员抬轿子,在这些仆役的心里只是一种敬老罢了,毕竟天下孝为先,在汉朝的时候,就有律法规定,不能擅自征召老人,虐待老人,违者弃市处死。五十有威望者担任三老,七十以上和当地县令平起平坐,八十以上‘养衰老、授几仗,行糜粥饮食。”
    后世农村养老一个月也才七十块钱,其实挺可悲的,甚至比不上汉代的养老制度...
    “皇爷爷,承乾走了。”李承乾牵着长孙无垢的手,嘴里塞的满满的肉夹馍,含糊不清的说道。
    长孙无垢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拍了一下李承乾的额头,含笑道:“公公,承乾失礼了,还请公公莫怪,这天气也逐渐冷了起来,公公年岁不少了,多添几件衣裳,注意注意身体。”
    李渊点了点头,眼睛注视李世民渐渐离开的背影,说道:“世民这真是个好皇帝,刚刚继位就放宫女出宫了吗?真是仁德之举,大安宫除了朕的几个妃嫔,剩下的也仅仅是几个婢女、太监,冷清的可怕。”
    长孙无垢脚步一滞,苦笑道:“公公何出此言,陛下也...是有苦衷的,这使唤的宫女,媳妇明天就遣人送给您。”
    “不。”李渊摇头拒绝道,抬头看向星空,月如钩夜如墨,璀璨点星装饰,独立在麟德殿高大台基的他竟生出些许寂寥之意。
    背着双手,叹道:“这天下的是是非非,皇权的尔虞我诈,朕已经看够了,也受够了,不想幽坐深宫的时候,说一句’好头颅,谁当斫之‘的可笑话。”
    “公公!您何出此言?”长孙无垢脸色微变,急忙半跪在地,低声喊道。
    “母后?”李承乾疑惑的看着刚才还公媳温情的长孙无垢和李渊,怎么吃口肉夹馍的功夫,就来了这样的大转折?
    他断然想不到李渊说的’好头颅,谁当斫之”的话,是出自孔先生嘴里痛骂的暴君杨广的口中。
    “朕累了,想换个地方歇歇,这皇宫?朕不愿再住!”李渊抬头,望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时候他这个便宜儿子一点压力了!
    一味的讨好那是示弱!
    他先和李承乾建立爷孙亲情,然后通过与李世民亲情的羁绊,达到让他的‘心狠’胎死腹中,再借长孙无垢的嘴说出自己想要出宫的心愿。
    枕边风的威力比冷眼相对的父子更好。
    李承乾还在疑惑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的时候,听到李渊这句话,大惊失色,“皇爷爷,你不在皇宫住了?”
    皇宫很好,但是那是对于有权势的帝王而言,对于李渊这个过气的太上皇,皇宫里面能有几个人能够听他的呢?
    据说李隆基晚年的时候,在皇宫里面吃饭也是问题,要不是高力士拼命护住这个曾经的帝王,李隆基说不定就成为第一个在本朝饿死的帝王了。
    “承乾!”长孙无垢猛拽李承乾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然后才温声道:“公公,媳妇知道了,陛下那边,我是会过去劝说的,只希望公公...”
    剩下的长孙无垢没说,可是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害怕李渊乱折腾,毕竟这位可是大唐的开国太祖,掌权的李氏将领拥护谁还说不定呢?
    比如赵郡王李孝恭现在是凉州都督、晋州刺史,掌握凉州兵马,曾经立国时经略巴蜀,攻下三十余州,俘获朱粲,攻打南方的萧梁...虽然其中有李靖的加成,但是李孝恭自身的能力也是很厉害的,并不逊色多少。
    李世民任秦王的时候虽然手握军权,但是掌握政权的李建成并不害怕他,就是因为有太子六率以及李渊的威望压着,李世民运气好拼死一搏成功了。
    但并不代表李渊、李建成就是废物,前者是开国皇帝隐忍多年这份功力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后者也是压了李世民九年,最好才爆发的。
    当然这跟现在的李渊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就是纯粹一孤寡寡人,即使原来的李渊有暗手,他也不知道啊!
    李渊轻叹一声,说道:“皇后所生四子只剩世民一人...朕也老了...”
    “媳妇明白了。”长孙无垢起身施了一礼,然后领着李承乾渐渐远去。
    看到皇后的身影消失不见,旁边侍立的宫女才小声提醒道:”太上皇,外面风大,还请上轿,您该走了。“
    只见有四个年轻力壮的太监从拐角处抬出一个装饰奢侈的软轿,软轿跟李渊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却宽大了许多,比之前那些官员的要大上不少,约有三丈宽。
    走进去也丝毫不觉得狭小,放着胡凳、胡桌,桌上有一些干果糕点,果盘是用金银细丝编织而成的,上好云锦做成的软塌,可以供人躺在上面歇息。
    屏风上有精致的花鸟、山水,以及吉祥的图案,最多的是团龙,让人一眼就瞧出这是皇家用品,而不是豪富人家的遮奢物什。
    李渊躺在软塌微眯着眼,轻声对着旁边侍立端坐的宫女喊道:“好了,走了。”
    轿子轻走,受过训练的太监走路极稳,丝毫也感受不到晃荡,据说那些年老的抬轿人,在肩上就形成一层厚厚的老茧,骨头也会压的变形,最后形成一个凹槽,贴合轿子的木杆。
    这大致似于骆驼祥子脚底厚厚的那层茧子,已经麻木察觉不到痛苦。
    这般奢靡的生活会慢慢腐蚀人的内心,李渊承认他这个时候突然有点喜欢起自己这个便宜二儿子了,眼前的这个宫女姿色颇好,于是他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妾叫画屏。”那宫女轻声回答道。
    “臣妾?看来还是个女官。”李渊心理暗道,想来他儿子送的宫女也不是平常货色,只不过没想到是一个女官。
    但这女官…在皇宫里女人的命运只有两种,宠幸和冷落。
    说完之后,李渊就合起眼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他的习惯,总结今天做事好在哪里?坏在哪里?
    和皇孙李承乾建立爷孙亲情,然后和李世民‘冰释前嫌’,关系有了缓和,借长孙无垢的嘴言明自己想要出宫的心愿...
    金手指开出两本书,一本折纸,一本养猪,23点发明志兑换了23天寿命,对了,还有抽奖中心没看!
    李渊猛然惊醒!
    十点发明值达到开启抽奖中心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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