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门口的边侧,停着太上皇的行撵。
    周寒面色一紧,走到行撵边,瞥见淡黄色的帘子,但立马低下了头,一揖道:“周寒拜见太上皇,愿陛下龙体安康。”
    “不必!”李渊坐在行撵里面,示意宫女拉开了帘子,然后摇头说道:“陛下?贫道早在去年就已经入了道门,再说你我乃是师生关系,称呼一声院长就可。”
    话声未落,他又皱了皱眉,说道:“大理寺的牢狱和万年县的牢狱不一样,无皇帝手令,任谁也打不开。某虽是你的院长,你虽是我的学生,可......你应当知道某现在所处的位置,临高渊而风凌厉啊!”
    “周寒定当谨记陛下圣恩。”周寒握着袖角的手抖了一下。
    “不,是院长!”李渊再次强调,他话题一转说道:“你刚才买的饭菜价值五贯钱,在宫中贫道一餐花费也不过一贯二百文,而且你又向某换了三片金叶子,放进了食盒。此次的奖励总共二十贯钱,你这一来一回可是所剩无几.......”
    李渊的言语不乏对周寒的赞赏之意,在医学院的时候,那些豪富子弟可是不少接济周寒。虽然两者之间因为此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但不意味着就可以掩盖那些豪富子弟对周寒曾经的恩情!
    若是周寒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他纵然欣赏周寒在科技方面的潜力,但心里总会存着一根刺,随时警惕这匹饿狼过来咬他一口。
    饿狼是比家狗凶残,能力强,但是人都不会想着养白眼狼!
    “学生已经被皇帝陛下封为京兆府的将作监录事,每月有钱五百文,粮五斗,足以养家,稍有余漏还可寄给家中老父。”周寒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促狭一笑,说道:“就在前几日,院长已经评定了周寒是贫寒士子,在食肆和客栈的食宿免费,度过一月,等到发下俸禄.......足以度日了,况且学生也舍不得医学院的大肥猪......
    每天听着西北面养猪厂肥猪的哼哼声,再读上一会书,学生可是恨极了那群猪,眼看着就到了宰猪的时候了!”
    将作监,古代官署名,掌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官署。
    京兆府的将作监录事归长安、万年俩县衙管属,大致上相当于小型的工部,在地方上就负责修造农具、填补道路等等杂事。
    这是个十足的小官,可是周寒心里已经很满意了。
    在唐代,官吏的升迁主要是靠平时政绩的考核,只要有真正实打实的功绩,就能一路升迁,从小吏做到宰相也不是不可能。
    而科举制盛行的宋明,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官是清流,吏是浊流,官和吏是泾渭分明的两条道路,一个吏员顶死也到不了县令的程度。想要做官,就必须通过科举,成为进士!
    宋明将吏员的升迁道路堵的死死的,这也导致了在宋明时的贪官污吏横行,难以根治。毕竟汉唐时候吏员只要做得好,就有一天成为坐在府衙的堂上官,他们可不愿这样毁了大好前程。
    隋唐时候科举成功考中的进士,除了跨马游街、雁塔题名、共赴曲江宴这些荣誉之外,最多也就封一个七品左右的县令,放到地方磨砺。而不是如同宋代的枢密院,或者明代的翰林院,空养一群夸夸其谈的士子。
    “你呀!”李渊摇头浅笑,说道:“院长也说过食肆每七日需要宰一头肥猪,你既然想吃肉,不亲自操刀是不行的。”
    周寒脸上的笑容一滞,顿时感觉猪肉也食之乏味了起来,他连忙转了一个话题,说道:“院长,此次百骑所抓捕的除了狄知逊等四名同窗之外,还有一名来自倭国的和尚,叫什么......惠日,他说他素来仰慕中原唐国,尤其是听闻太上皇是个仁慈的人,想要拜师于您.”
    见李渊脸上的不解,他解释道:“学生先前听闻狄兄等人身陷牢狱之灾,心急如焚,于是四处打探,可是只在万年县县衙看到了汇海书肆的店家,以及其他人,当然也包括那个叫惠日的倭国和尚,可狄兄四人却丝毫下落也没有.......学生心中着急,才寻孙副院长,没想到最后还是院长知晓他们在大理寺牢狱,毕竟.......大理寺向来押解的是朝廷大员或者皇室宗亲.......”
    “惠日?倭国?”李渊眼睛一眯,从行撵上站了起来,对苏猛喊道:“给贫道备马,某要看看这个小日笨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就当苏猛离开的刹那间,他又心生犹豫,冷笑道:“不,算了,派人放了那个小日......倭国的和尚,告诉他,我大唐有教无类,贫道又是个心善仁慈的好人,对待番邦友人向来是仁义为主,医学院不仅接受大唐士子,也接受倭国的遣唐使!”
    “院长......可是看那倭人不顺眼,学生这就找人收拾他,不要他脏了院长的眼睛。”周寒自告奋勇。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他周寒不过是履底一沙砾,不值一钱,可现在身着绿锦袍,也算是有品级的官员。这一切都是太上皇的赏识,要不是太上皇赐给他二十贯钱,他周寒现在还是默默无名,接受狄知逊等富家子弟接济的贫寒士子。
    况且惠日只不过是个倭人,在大唐百姓眼里,那就是茹毛饮血的东夷,还处于未开化的状态。而且在普遍的价值观中,低矮的倭人实在不符合唐人的审美,完全就是未发育完全的猴子模样。
    “不用,我大唐乃是天朝上国,怎能如此粗鲁。”李渊紧锁眉头,随即他揉了揉脑门的太阳穴,郑重道:“惠日到底是倭国的遣唐使,我华夏泱泱礼仪之邦,怎么能做如此粗俗之事,书本的知识完全抛于脑后了吗?“
    “院长的意思是?”周寒虚心请教道,太上皇传授知识的时候少之又少,他作为医学院的学生,一定要仔细聆听微言大义。
    “内圣外王!华夏自古都是内圣外王,而内圣外王的道理就是先讲完道理,然后再揍他,让被揍的人还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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