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有时在想,在唐朝当个太上皇简直不要太舒服,尽管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等现代社会的娱乐。但是在皇宫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厨子不会做的,那么就自己亲自下厨,看上哪个妹子,想搭讪就搭讪……
    当然他的内心还是比较保守的,既然画屏已经委身了他这个“糟老头子”,那么他怎么想着也不能太辜负,再加上自身的腰也不是咋样好,对于美色倒也真的算是清心寡欲。
    可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有一天,太上皇来往医学院与翠华山的悠闲日子,突然破碎了……
    翠华山上的寝宫,画屏身上披着一件薄衣,她柳眉紧颦,手指不断拨弄在案牍上的算盘。
    算盘声啪啪作响,片刻后,她叫人将太上皇叫了过来,说道:“道君,自从咱们搬进这翠华山,秦王那边将蓝田等四个畿县划分咱们用做食邑,可是现在距离秋割还有大约两个月,所以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收入。
    另外户部拨钱粮三万贯用以修建翠华山的太乙道宫,消耗钱粮约有两万五千贯,剩余五千贯。
    还有宫中每月发的例钱,一月是三百贯,大半年也有三千贯左右。
    但是曲江坊修建医学院,按照道君和秦王约定,咱们出八成,这就消耗了近万贯钱。
    更何况道君承诺医学院贫寒学生……免食宿,可那边的钱粮也是咱们对工部下的驿站垫付,另外零零散散的助学金,奖学金,老师工资,总共每月在医学院的花费就有一千贯!”
    李渊懵了一下,木讷道:“画屏,你的意思是……?”
    画屏抚了一下额头,眉宇间有点无奈,将账单指给李渊,说道:“道君,咱们宫里现在只剩三十贯五钱四十文,还有欠工部那边的一千四百三十贯。
    照臣妾说,道君做的已经够多了,那些贫寒士子他们也是有手有脚,可……在医学院里面他们吃住不愁,每隔七天还有一顿肉食,就算是臣妾乡下的财主也没有那么逍遥快活,理应缩减在医学院的开支……”
    李渊接过账本,细心的看了起来,可是越看心里越吃惊。在这上面,每一笔的支出他都看的触目惊心。
    与画屏打官司的林家,为了十贯钱,都敢铤而走险前去告官。
    这些数万贯的支出,能做多少人的嫁妆?
    这其中支出的大头自然是修建医学院和翠华山宫殿的花费,然后就是每月为贫困学生垫付的食宿费还有给老师支出的工资。
    杂七杂八算下来,宫里的例钱是每月三百贯,而每月支出都至少有一千四百五十三贯钱。
    简而言之,入不敷出!
    “等等,某在医学院旁边还建了一个养猪场,创造的收益也不少吧。”李渊脸色有点尴尬,他只管许诺,但是一点也没有顾及自己的财政状况。
    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自然是格外优待他,但是这优待也是有限量的。
    例钱三百贯,或许相对于国库来说很少。可是要知道,就算是长孙皇后,一月的例钱也不过五十贯。
    但长孙皇后太过节俭,就连自己平日吃饭的饭菜也大多是她亲自采摘,所以手头上反倒非常宽裕。
    而李渊呢?
    “道君,那些猪仔才几个月大……就算将那几百头肥猪全卖了,也不过一两千贯左右。”画屏柳眉皱的更深了。
    “不就是……钱吗?”李渊拍了拍胸膛,顿时涌出了一股豪气。
    在古代,凭借后世的科技,他还怕缺钱花吗?
    可是……到底点哪个科技树?
    李渊皱着眉头,在寝宫走来走去,嘴里呢喃道:“玻璃?不行不行,我在格物碑上之所以提那个问题,就是想要技术随着时间慢慢发酵,最后假托给学生。不然……李二肯定会疑惑为啥太上皇还懂工匠?”
    懂得医术已经了不起了,这还是拉扯上了李耳,玻璃现在操之过急,反倒不美,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既然玻璃不成,那么好像……发明其他弄钱的科技,肥皂、香水这些好像都不成……
    对了!香水!
    在想到香水的片刻,李渊蒙上一层阴霾的心顿时舒畅了起来。
    这世上最容易赚的钱便是女人和孩子手中的钱,至于男人,一般都很吝啬在自己身上花钱。
    香水这东西也不是很难造,就是调和香料和乙醇按照一定比例混合。
    而提炼乙醇的时候,顺便也可以酿造烈酒,烈酒不仅能消毒,在古代的市场也是很大的。
    李白会须一饮三百杯,喝的是米酒,哪里会醉人,可若是换上白酒……
    恐怕喝上一两杯醉倒之后,还敢不敢再放豪言?
    画屏看到李渊绷紧的脸色渐渐舒展开,她还以为是他想通了,撅着嘴,像极了精打细算,吝啬的佟掌柜,慢悠悠说道:
    “道君可是心里想通了?也对,那些贫困学生与道君你有什么关系,咱们也不是做慈善的,自己手头上都不够用,何必打肿脸充胖子,白白当冤大头。”
    可是没想到李渊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紧抱着她玲珑的身子,脸色一正道:“画屏,你可别小瞧这些寒门士子,周寒现在已经是京兆府的将作监录事,位列九品,一旦他们渐渐成长起来,到时候……某就有大用啊!
    所以……某就算是吃糠咽菜,也得让他们能够完成学业。”
    “到时候?”画屏目光一闪,可随机眼里的神色也渐渐黯淡下去,也顾不得太上皇乱摸的咸猪手。
    她心里想着:“道君现在已经有六十岁,虽然看似康健,但难保有一天……也似那封德彝一样,摔倒在刑部衙门的台阶上,最终……一命呜呼。”
    古代,平均寿命也不过三四十岁,能活过六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七十岁那是古来稀。
    而帝王……往往难以长寿,在五十岁,六十岁之间,驾崩的帝王数不胜数。
    “道君,你今后可要好好养好身子,否则臣妾万一……有哪天起来就看不到你了……”画屏正说着,泪水便夺眶而出,顿时哭的不成样子。
    “额……”李渊心里有点无语,他都想跟画屏说自己的寿命恐怕比她还要长点,只是这句话他咽在口中,一直也没有说出来。
    他可不想被人当作精神失常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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