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偷酒贼了?
    街上的行人听了这话,没有不转头看的。
    当头的闲帮赵六刀这几天找的头都大了,没找到酒不说,且那五景酿的酒每天一盘点,竟然还能少几瓶!
    他叫上兄弟几个,前前后后把五景酿储酒的院子围了一圈,十二个时辰轮班守着,一点用都没有,那酒照样少。
    他都要怀疑是酒家盘点的时候故意藏了酒了!
    他是西风液派来的人,不必听五景酿那两个小孩的使唤,亲自叫人替五景酿盘点库房,但盘点了两天,还是少!
    到底谁偷了酒?!
    赵六刀在仪真县组闲帮好些年了,从偷鸡摸狗到侦查破案,好事坏事做过一箩筐,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他正急的满头疙瘩,站在大槐树下扇着凉,陡然听见崔稚这一嗓子叫喊,直接跳了起来。
    “哪了?哪了?!看我不打死这个贼!”
    他一把提起靠在树上的狼牙棒,立时要往院子里冲。身后的兄弟们全撸了袖子,紧跟其后。
    “没在院子,在这呢!”
    崔稚赶忙叫住了一众要吃人的汉子。
    街上已经聚了不少人,都伸着头等着看。
    赵六刀被崔稚这一喊,急急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来,把摊子前后看了一遍,不是平日里卖酒的小厮、管事,就是来卖酒的人,再就是崔家的小丫头抱着她的狗。
    “哪有人了?!”赵六刀问。
    小丫头摇头:“没有人!”
    “没有人?”赵六刀瞪了眼,“小丫头逗我玩呢?!”
    话音一落,只见那小丫头伸手指了她的狗,“就是我的狗!”
    “啊?!”
    赵六刀傻了,街上凑热闹的路人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自家狗偷自家酒,这是什么事?”
    赵六刀也想问这是什么事!他千防万防地防贼,这狗竟然才是贼!
    “到底怎么回事?”
    崔稚哼哼着提了墨宝的耳朵,“我们五景酿因为想要给所有人都能喝到上品质的好酒,就把酒罐做的很小!比着一大坛子地卖,很不划算,但是买我们家酒的人却划算,价钱不多就能喝上好酒!”
    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听着她说话,她非常凑准时机地打了个广告。
    然后才道:“就因为如此,我们家酒罐特小,这小狗一嘴就能叼过来!我刚才从院子里过来,正好发现我家的狗,叼着一瓶酒,从院墙的狗窝里钻出去!”
    她小小揪了一下墨宝的耳朵,“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墨宝呜地叫了一声,蔫蔫巴巴地低了头。
    从闲帮到路人都目瞪口呆。崔稚不失时机,将墨宝直接抱到了卖酒的案台上,然后从摆放的酒中,拿出两个小罐子。
    “我们家的酒,是我们山东的名酒景芝酒,山东人从少喝到老,天天都喝,男子喝了强身健体,女子喝了美白养颜。不过景芝酒也分细类。这种系了红绸的,罐上有个“芝”字的,是咱们五景景芝酒,醇香浓郁!系了绿绸,罐上刻了“溪”字的,是五景酒溪酒,平和温润!这都是好酒!”
    她拿着两个罐子展示着,飘了红绸和绿绸的酒罐小巧精致,聚了路人的目光。
    崔稚又展示了一波,然后把两个小瓶拿到墨宝脸前,冲着墨宝道:“你这小狗贼,怎么叼酒的,叼给大家看看!”
    墨宝委委屈屈,被崔稚一拍屁股,上前张大口,直接吊住了酒溪酒的瓶口,然后向前走去,酒瓶在嘴里稳稳当当。
    众人都“呦”了一声,有人道:“还真能成!”
    “可不是吗,他们家的瓶子小,上边又刻了字,狗牙正好能卡住!”有人瞧得明白,解释了这一句,众人纷纷点头。
    “咱们平日里见得酒,多是大罐的,那种极品的好酒,能供给达官贵人的,才是小瓶。只是那种酒太好,谁能吃得起?他们这五景酿,我昨儿买了一罐喝了,不贵,真真是好酒,味浓醇香,咱们这里还真就没有这个味儿的!”
    “是吗?那我回来也买一罐尝尝,看着真不孬的样子!”
    “......”
    赵六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问崔稚:“真是这狗贼偷酒?”
    崔稚点头不迭。
    “那他偷的酒呢?弄哪去了?”
    崔稚答:“都从狗洞里送出去了!”
    赵六刀追问,“送哪去了?”
    崔稚拨浪鼓似得摇头,“我问它了,它不跟我说!”
    她说着,又揪了一把墨宝的耳朵,凶巴巴道:“快说!你把酒弄哪去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墨宝:“呜呜——”
    你给人家按得罪名,还问人家偷到哪里去了......做你的狗子真的心累!
    崔稚连问了墨宝三遍,墨宝的回答都是“呜呜”,她只好道:“狗子不肯说!”
    狗子就是肯说,说得话也没人听懂呀。
    众人都觉好笑,赵六刀满头黑线。
    有人出主意道:“一条狗能叼着就跑多远,想来就在附近!你们在院里院外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众人都道有理,赵六刀立刻招呼了兄弟,“兄弟们分两队,咱们把酒找出来,这差事今日就能结了!”
    真真是不容易,接了左家小爷一只翡翠扳指,原想着赚大发了,找个酒还不是一晌午的事,真没想打竟然生生找了五天!
    五天就五天吧,此番找到了酒,总归还是赚的!
    闲帮们来了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
    崔稚连忙招呼一众卖酒的小厮,道:“咱们赶紧把前来看景儿的人笼住,能卖多少尽量卖!”
    这会段万全和栗老板都不在,出去同人吃饭去了,崔稚跑过来嘱咐了一旁栗子黄的管事,“你们家也别拉下,赶紧的!”
    方才她唱了这么大一出戏,栗子黄这边的人早就傻了眼了,眼下听见崔稚吩咐,才大声叫卖起来。
    不过重点还是五景酿,崔稚干脆冲众人道:“栗子黄的酒家支了棚子,要摆了凳子,这酒能不能找到,过会就见分晓了!大家过去坐呀!”
    她忙不迭冲栗家人使眼色,栗家管事明白过来,拱手匆忙朝她道谢,叫了家仆把空地上全摆了条凳,原本放了几条凳子供路人歇脚的,现下来了这么多人,能全都笼在此处,可就太好了!
    路人买了五景酿,又坐了栗子黄的凳子,自然也买了一波栗子黄的酒。
    栗家人如何高兴自不必提,只说赵六刀带着一众兄弟找酒,前前后后翻了一遍。
    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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