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板的,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看着那条恶心的长舌正向自己伸来,段虎兴奋得双眼瞪圆,心中发出了狂热的呐喊。
    话说,段虎没啥古怪的嗜好,也不是被虐狂,更不是什么变态,习性很正常,是个正儿八经的纯爷们。
    之所以看见拉着黏线的尸舌会兴奋,是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可以保命翻盘的机会!
    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段虎全神贯注的盯着蜷曲而来的尸舌,直到舌尖带着腥臭恶心的黏液几乎就要舔在了他的脸上......
    蓄势待发的段虎把所有力量都爆发了出来,抬脚上踢,照着尸刹的下巴上重重就是一下。
    猛击下,尸刹的下巴不由自主的向上闭合,满嘴锋利的尸牙一下咬在了猩红的尸舌上,几乎齐根被咬成了两截。
    噗!
    腥浓发黑的尸血从断口处喷出,溅了段虎一头一脸。
    狗血喷头?
    不,是尸血喷头,好有画面感。
    咬断长舌的尸刹并没有感到什么疼痛,对于这种徘徊在阴阳两界的不死怪物来说,除非受到特殊的攻击,否则是不会感到丝毫的疼痛。
    微微呆愣一下,尸刹怒容横生,彻底发了狂。
    难怪会发火,老僵也好,老怪也罢,都有舔舔这种嗜好,现在没了舔人的家伙事,多不方便?
    就算能长出来,也非一朝一夕之事,空白的这段时间咋办?
    好办,没了舔舔还有嗅嗅,只是,少了质感,只能意淫,多少会有遗憾。
    暴怒的尸刹气涌喉头,打算来声尸吼功,不等吼出声,早已准备好的段虎张嘴一喷。
    噗......
    一口猩红的鲜血正正喷在了尸刹额间的冥眼上。
    鲜血的颜色格外鲜艳,仿若盛开的牡丹一样娇嫩欲滴。
    当鲜血喷在了冥眼上,顷刻间冒出了一股青色的烟雾,再看尸刹额间的冥眼血瞳,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开始慢慢腐烂。
    嗷......
    尸刹全身栗抖,五官扭曲挪位,将段虎一把抛飞出去,痛苦的捂住额间,可怕的嚎叫响彻黑沉的天际。
    骨碌碌!
    落地的段虎滚了几圈,浑身酸疼的躺在了地上,一连哼哧几声,这才喘着粗气,缓慢的坐了起来。
    快速检查了一下伤势,情况还算不错,除了吐了几口老血,断了三根肋骨,其他都是皮外伤,勉强还能支撑下去。
    就是滋味不好受,身体就像散架一样,没一处不疼的,感觉上就像......
    癞蛤蟆被牛踩,里外冒泡。
    嗯,就是这种感觉。
    尽管全身都疼,但段虎心情不错,看见尸刹又吼又叫又跺脚的凄惨样,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是通病,也是寻求心理平衡的一种有效直接的办法。
    “哈哈哈,老粽子,知道你家虎爷的厉害了吧?你断我三根肋骨,我断你一条尸舌,你溅虎爷一脸尸血,虎爷喷你一脸玄阳精血,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算起来,段虎和尸刹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这笔买卖倒也挺公平,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代价有点沉重。
    至于段虎所说的玄阳精血,乃是修习玄法之人凝聚在体内的元阳精华,作为除魔斗煞的手段,效果十分惊人,特别是像段虎这种还是纯阳之体的人,精血的效果就更为猛烈。
    纯阳之体,就是童男之身,没得到过女人的滋养,民间俗称处男,像段虎这种年纪的处男,绝对是个老疙瘩。
    玄阳精血又叫龙涎精血,不同于常人的精血,融合了玄阳奥妙和生命精元,不能轻易使用。
    一旦动用,需要调养才能恢复元气,否则会伤了根基,造成严重的伤害,所以,只要通晓此道的人,不到危机时刻,是不会轻易动用玄阳精血。
    ......
    大笑两声,段虎身子微微一晃,虚弱空乏的感觉令他不免有些头脑眩晕。
    眩晕的时间并不长,短暂的片刻后便消失不见,段虎深吸一口气,果然,作为生命精元的龙涎精血不能轻易使用,好在他底子厚,除了些许的体乏并没有其他的不适,换做是那些气血两亏的货色,一口精血出去,非翻眼吐沫不可。
    站立起来,段虎活动了一身体,肋骨的伤痛疼得他一皱眉。
    “运气不错,骨头折了,但没有伤及内脏......”
    段虎不免一阵庆幸,肋骨断了折了不打紧,就怕断骨倒插内脏,那玩意绝对要命,稍有闪失一准嗝屁哦吼,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冷眼看向依旧痛苦中的尸刹,段虎眼中的寒意更浓了。
    该结束了。
    掐动法印,段虎低声念道:“六丁六甲,丁巳度阴,丁戊驱煞,三清赦令......”
    乾坤定砂印,段虎打算结印施法,给尸刹最后一击。
    眼看指尖凝聚的法印就要完成,突兀,惨嚎中的尸刹双腿猛的蹬地,庞大的尸躯腾空而起,弹指间便消失在了阴暗的常家大宅中。
    段虎......
    “我日,在虎爷面前玩尸遁,我去你大爷的!”
    半晌,怒骂声响起,段虎气得虎目圆睁、黑脸直抖,一番苦斗,想不到却是这么个结局,功亏一篑。
    憋火的段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虎归山必将后患无穷,更别说是凶残嗜血的尸刹。
    尽管他冒险用玄阳精血伤了冥眼,但并非致命的一击,假以时日,当冥眼恢复了伤势,尸刹势必会卷土重来,到那时......
    “他娘的,无胆僵痞,虎爷和你势不两立!”
    段虎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懊恼的把头一偏,目光正好落在了眯缝眼和孙志的残尸上。
    攥紧的双拳发出了咔咔的骨响,段虎怒从胆边生,“尸遁又如何?他敢逃,虎爷就敢追!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黄泉地府,我也要亲手灭了他的尸魂鬼魄!”
    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吞下后,段虎盘膝而坐,吐纳气息调整着身体的状态。
    一盏茶的时间,他缓缓睁开双眼,内息调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
    摸了摸肋骨,确定折断的位置后,段虎轻缓一口气,扶住肋骨用力一扳......
    咔,咔......
    几声脆响,钻心般的疼痛涌遍全身,段虎强忍着剧痛,将错位的肋骨一一扶正,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姥姥的,总算弄好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绷紧的脸庞放松了不少。
    活动了一下身体,滞缓的动作明显灵活了许多,身子也轻快了不少,尽管还会感到一阵阵的刺痛,但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
    满意的点了点头,段虎目光凌厉的看向了尸刹逃走的方向。
    “老粽子,乖乖等着你家虎爷,不把你碎尸万段,虎爷誓不罢休!”
    声动如雷,破云冲霄,须臾间,雷云翻腾,雾海急涌,一丝阳光穿透浓厚的云层洒落下来,阴霾退散,光明降临。
    “哈哈哈,好,天助我也!”段虎豪气大发,发出了洪亮的笑声。
    百里云墨盖天擎,鬼崇徘徊戾风阴。
    神威浩荡撼九天,赤阳破霄镇邪冥。
    赤阳重现,驱散阴邪,此乃吉兆。
    看着愈渐晴朗的天气,段虎心情大好,走出杂院后顺着道路左拐右拐,不大工夫便来到了常家大院,也就是正堂所在的位置。
    还未进入大门,从院中飘散出的血腥味令嗅觉灵敏的段虎双眉微皱。
    血腥味又浓又腥,闻着十分呛鼻,仿若眼前的常家大院不是一座活人居住的阳宅,更像是一处血腥的屠宰场。
    天哪!究竟要死多少人,才会发出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至于死的那些人,毫无疑问,都是常家的人。
    段虎摇了摇头,虽然他对常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此刻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惋惜和同情。
    略微迟疑了一下,段虎跨步从院门走了进去,入眼的是地上被白布盖着的三具尸体,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两男一女。
    回想常老报案时提到的事情,如果段虎没有猜错的话,白布下盖着的分别是常家大爷、二夫人以及那位和他交过手的张团练。
    来到尸体旁,段虎伸手揭开了其中的一块白布,白布下露出了一张可怕的死人脸。
    真够惨的,死人的脸上凝固着扭曲的五官,眼眶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两个血窟窿,伤口并不完整,有撕裂的部位,看来是被强行挖去了双眼。
    如此残忍的手段,相信这人在临死前必定饱受痛苦的折磨。
    至于此人的身份,通过样貌以及一身华贵的绸缎衣料,还有指间戴着的翡翠扳指,身份呼之欲出,常家大爷。
    随手把被鲜血浸红的白布盖在了常家大爷的身上,之后段虎又来到了第二具尸体的身旁。
    这具尸体是具女尸,不用说,自然是曹满的媳妇,那位常家二夫人。
    “曹满啊曹满,看你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会是个克妇命呢?你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一个婆娘也惨遭横祸,啧啧,冤孽啊!”
    未曾揭开白布之前,段虎咂着嘴说道。
    说完,段虎把沾着血水的白布揭开,低头仔细一看,这位二夫人,死的更惨。
    身上其他零碎倒还完整,唯独脑袋被砸瘪了,就像被石磨碾过一样,骨头皮肤头发都黏在了一起,好似个面饼,瘪耷耷的看着恶心,溢出的血水脑浆混合一起,散发着熏人的腥臭。
    可怕的场景对于常人也许会受不了,但段虎却风轻云淡,好像早已司空见惯,内心掀不起一丝波澜。
    伸手揪住那颗瘪脑袋的耳朵往上一提,段虎把曹满婆娘的脑袋拎了起来,看了几眼后段虎感到有些惊讶。
    他的惊讶并非是那颗外形诡异、样貌狰狞的尸头,而是对方挂在眼眶外的死人眼珠。
    眼珠已经灰暗无色,形状也像被踩瘪了的葡萄,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对方的眼珠子还在?
    不管是最早遭殃的常福,还是二赖子等人,无一不是被挖去了双眼,可二夫人常梅的眼珠为什么没被挖去呢?
    想到这,段虎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段虎绝不会抱有单纯天真的想法,认为是尸刹或是血傀一时疏忽,忘记挖走常梅的眼珠,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蹊跷之处,只是碍于线索的有限,他无法理出太多的头绪。
    带着疑惑,段虎把白布重新盖在了常梅的尸体上,最后他来到了第三具尸体的旁边,也就是那位和他切磋过拳脚的张团练身旁。
    对于张团练,段虎没有丝毫的好感,像这种蹩脚的家伙,靠着花拳绣腿来这骗吃骗喝,段虎打从心底就瞧不起。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花天酒地的舒坦日子还没过上两天,就把小命丢在了此地,从这一点来看,张团练的命啊......
    有够狗血的。
    段虎揭开白布朝下看去,张团练的死样子,跟大爷几乎一般无二,样貌扭曲狰狞,脸上有俩血窟窿,两只眼珠不见了去向......
    检查完后段虎就想起身离开,正在他打算把白布盖在对方的身上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瞥,意外的发现张团练身下似乎压着一样东西。
    侧过对方的尸身,段虎从下面摸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手中端详了几眼,神色不由得有些诧异。
    盒子的质材非金非玉,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木料做成的,通过木盒的气味以及纹路来看,似乎是桃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桃木,而是百年的老桃木制作而成。
    桃木盒的年代也不近了,常年的腐蚀使得桃木盒表面斑驳不堪,就是连上面雕刻的花纹都难以识别,不过有一样段虎能够一眼就识别出来,那就是雕刻在正面以及反面的八卦图案。
    这两面八卦图形,正面,也就是盒盖上,刻的是先天八卦的图案,背面也就是盒底,雕刻的则是后天八卦的形状。
    一正一反,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上下呼应,正好应对了先天无极后天阴阳的乾坤定数。
    沉吟了片刻,段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盖,往里面看去,除了有着一团破烂不堪的黄色布团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段虎取出了那团破布,随后打开一瞧,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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