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无恙?”
    离用界力认真的在符石上写了这四字。
    字并不好看,歪七扭八。
    少顷,符石发烫。
    余热还未消退,又有一层热意传来。
    “你在哪儿?”
    “你还好吗?帝都有没有找到你!”
    “我担心死了,你终于肯找我了。”
    “我好害怕打扰你!”
    …
    一连串的语句从符石上一一传递,逐渐呈现在离的眼前。
    ……
    符石另一边。
    涯婧一人坐在床头,不停的用自己手里的符石问着那头的话。
    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小朋友你别担心,我没事。”
    离写道。
    “好久都不敢先联系你,我好怕。”
    “怎么了?”
    离嘴角扬起,笑着写了三个字。
    “我害怕,害怕你不回复我。”涯婧眼里噙着的泪水滴在符石上,再次写到:“我好害怕,害怕你已经死了!我和小嘉都急死了!”
    “傻姑娘!”
    离的心里由衷的感动。
    “他们都说,白发已经消失在浩瀚,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只是想清净一些。”离顿了顿又写道:“放心。”
    如此,又寒暄了许久。
    待得夜深。
    离收起符石,涯婧已安心入睡。
    ……
    “离老弟!老夫来咯!”
    竹付月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回首望去。
    只见符老手上提着一只黄壶,里头有几条黑鳝鱼在窜动。
    “符老,这是要换口味了?”
    离笑言。
    “唉,这七条苍兽仗着有百年修为便在村北作乱,今晚正好让咱哥俩下酒吃。”竹付月生轻描淡写说道。
    “修行了百年?”离惊道。
    符老点点头。
    “苍兽本修行不易,符老为何不也给他们两次机会呢?”
    “唉,既然离老弟如此求情。那看在它们还没有祸害了人的性命,就暂且饶了它们。我把它们交与你了,老夫有些累,就先回去休息。”
    竹付月生苍颜白发,生性倒是洒脱非常。
    见离开口帮这黑鳝求情,他也欣然答应。
    符老离开。
    离将黄壶瓶口打开,瓶口有拳头大小。
    倾倒几下,里头游出七条仅两三尺长的黄鳝。
    七条黄鳝盘在一起抬起头,不住的与离点头,以示感恩。
    “走吧,以后莫要再乱了这村子的清净。”
    离招招手,七条黄鳝听懂了,便往湖里游去。
    ……
    翌日,离终于觉得有些无趣。
    在村子里呆了许久,却也没有发生些什么大事。
    “如此悠哉,又怎能体验人生?”
    离心道,不免叹气。
    这一个多月来,离已经将先前的浮躁全部消去。
    至少如今的离,已经能够一人安静的呆着了。
    自从离开四方悬界与白言他们分别后,离便到了这个村子。
    整天无所事事,昼伏夜出。
    倒是落得清净。
    终于,离也厌倦了这种生活。
    “刘大哥,你这里缺打杂的不?”
    离跑到铁匠铺问道。
    “钓鱼钓累了?坐不住了?”
    “只是觉得整天无所事事,心里头有些空虚。”
    离摊摊手道。
    整天千篇一律,虽然让他的性子沉稳了很多,却也未免太枯燥。
    离只觉得在浪费时间。
    “行吧!既然你想过得充实些,那有空就来帮我忙吧,如何?”
    刘文平与离出了个主意。
    “好说好说!”
    离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答应了刘文平。
    ……
    于是,每到傍晚离都去到铁匠铺,给刘文平打下手。
    再晚些,到下工时。
    隔壁的符老才拧着两支钓竿来找离。
    偶尔时候。
    也会有村里的小孩带着烟花爆竹,来找离一起玩。
    小孩都说,离叔叔好亲切。
    如此,又持续了接近两个月。
    ……
    铁匠铺里的工作,也不太繁杂。
    除了需要消耗些精力外,依旧是十分枯燥乏味。
    离拉风箱助火势,刘文平抡锤子。
    偶尔刘文平会指导指导离,让他也抡抡锤子。
    离的学习速度极快,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无趣。
    每次见离垂头丧气,刘文平都会说:“你别看铸造一样东西很容易,这一块精铁经过上千次的锤炼才能成型。古语有云百炼成钢,就是这么回事。”
    “你看呐,人就好比这一团精铁。将它放在火中燃烧,倍受煎熬。再经过千锤百炼,无数次的捶打。”
    刘文平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三十来岁。
    讲起话来倒是滔滔不绝。
    离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听了这样的言论不下三十次,早已懒得辩驳。
    ……
    终于有一日午后,烈阳当空。
    村子里忽然的喧嚣起来。
    离还坐在床上冥想,木屋门紧闭。
    “说书人来咯!”
    “何老爷子来咯!要听故事的赶紧来呀!”
    ……
    离喃喃自语:“说书人?”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
    “离叔叔!说书人来了,你去听书吗?”
    外头是一位孩子的声音,平日里这些孩子偶尔会叫上离与他们一同玩耍。
    “叔叔就不去了,你要好些听书哈。”
    外头烈阳天,离只好装作慵懒的声音说道。
    “何爷爷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想让离叔叔和我们一起听故事呢。唉!”
    声音透露出失落。
    小孩子心思很简单,就是想把喜悦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离想了想,也不愿扰了孩子们的兴致。
    “那好吧,太阳落山后,离叔叔就来,好不好?”
    如若此时出去,定然会遇烈日。
    离从门缝里递出一颗银石,又说道:“让说书爷爷先休息休息,日落后我睡醒了再讲故事,怎样?”
    “嗯!”
    门外小孩嗯了一声。
    拿着银石,便往村口跑去。
    ……
    “何爷爷!”
    小孩跑到村口。
    村口有一座大石,石上坐着一位头顶蓝色圆帽的高瘦老者。
    老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精神矍铄朱颜鹤发。
    他身旁插着一帆黄旗,黄色旗帜上写着“何安下”三字。
    想来是老人的名号。
    其右手拿着一把草蒲扇,闲适悠哉的轻摇;左手旁放置着一块木箱,木箱打开状,里头叠着一摞纸片人。
    “何爷爷!何爷爷!”
    小孩跑过来,将双手捧着的银石小心翼翼地放到老人手上。
    “有一位叔叔昨天晚上工作太累了,白天还在休息,何爷爷能晚些再讲故事吗?”
    何安下掂量着手中银石,随后放进衣兜说道:“从来只有别人等老夫,哪里有老夫等人的道理?”
    见孩子们都嘟着嘴表示不满,何安下便摇头晃脑,捋着白须又道:“不过,今日老夫就为你们破例一次,如何?”
    “好呀!”
    孩子们都高兴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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