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采蘩摸摸鼻子,干脆利落的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这个方向应该是对的了吧?”
    殷维白两道眉毛都快蹙成一个团了,“所以,你其实是个路痴?”
    正大步向前的祁采蘩身形一僵,“难道我又走错了?”
    “嗯。”殷维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应了一声,彻底打破了祁采蘩的最后一点美好期待。
    祁采蘩的双肩顿时垮了下来,她垂头丧气,用殷维白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有气无力的声音问殷维白,“那你能给我带路吗?”
    她这么坦率的向殷维白求助,殷维白反倒不好再吐槽她了。
    “那你别走我前面了,咱俩并排走吧,正好我也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殷维白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自己左前方的那条岔路走。
    祁采蘩忙屁颠屁颠跟了过去,“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殷维白唇角微勾,勉强算是对她笑了笑,“那你能先跟我说一下你自己吗?我有点儿好奇其他的进化者都是怎么生活的。”
    祁采蘩有些为难。
    说一下她自己的经历倒是没有问题,可她一直被当成待宰的猪羊软禁在春阳孤儿院,她的经历完全无法代表其他进化者啊。
    她吧啦吧啦跟殷维白说了一下自己的那段特殊经历,听得殷维白目瞪口呆、心情复杂至极。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那你父母呢?他们也不管你了吗?”
    祁采蘩脸色一暗,“他们为了保护我,被人给杀了。两人都是死在我眼前的,那时候我受了很大刺激,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像傻子似的,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动弹。是那些人硬灌东西给我吃,还给我打针,我才活了下来。”
    殷维白又愧又悔,“对不起,采蘩,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祁采蘩深吸一口气,“没事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活的好着呢。”
    说到这里她对殷维白笑了笑,“我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自己活得猪狗不如了。”
    殷维白用力点头,“你可以的。连炸药那些东西你都会做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呢?”
    他神色诚恳中透着几分急切,似是很希望祁采蘩能够相信他,能够对自己多一点信心。
    祁采蘩又想摸他的头了。
    这孩子,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是个心地柔软、秉性善良的人。
    “啊!对了,以后你还是别叫我‘采蘩’了,我们会被人追杀的。”祁采蘩突然想到这一点,赶忙紧张兮兮地把自己正在被人追杀的事儿告诉了殷维白。
    殷维白脸都绿了,“所以,我这是被你骗上贼船了?”
    祁采蘩心虚的别开脸,“我...我这不是一不小心就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了嘛。”
    殷维白一个字都不相信,他问祁采蘩,“那你刚才干嘛跟我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可见你根本就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没有告诉我!”
    祁采蘩对手指。
    她确实没有忘记自己正在被追杀,可她也不是故意去骗殷维白的,她只是看到吃的...以及美人儿,脑子就有点儿不好使了,所以忘了在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告诉殷维白。
    殷维白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我叫你什么?”
    “嗯?”祁采蘩一时之间还有点儿没能反应过来,她一脸迷茫,转头看向殷维白。
    殷维白故意板着张俊脸,“你不是说我不能喊你‘采蘩’?”
    “啊!”祁采蘩简直喜出望外,她忙不迭的对殷维白道:“你可以叫我七七,以前我爸妈都是这么叫我的!”
    见殷维白不吭声儿,祁采蘩忙又小心翼翼的拿眼角余光去观察殷维白,“你...你还在生气?”
    殷维白哼了一声,“看在你告诉我还不算太晚、态度也相对诚恳的份上,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好了。”
    祁采蘩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殷维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告诫她,“你别高兴的太早。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你就别指望我还会原谅你了!”
    祁采蘩自知理亏,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以后所有关系到你切身利益的事,我全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殷维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虽然和祁采蘩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殷维白相信,她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就故意连累别人去死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殷维白会如此轻易就原谅祁采蘩。
    不过嘛,相信归相信,该吓唬的时候也还是要吓唬,免得这人以后继续犯糊涂。
    ***
    因为有人作伴聊天,所以两人走了大半夜也没觉得时间难熬,还是首次熬夜又身体虚弱的殷维白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两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时间是真的不早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祁采蘩就把殷维白带去了距离道路大约三四百米远的一座土山上头。
    那土山光秃秃一片,因为没有食物和水源,所以就连兔子之类的食草动物都极少会在上面出没。
    他们在那上面找到了一个附近村民农忙时偶尔用来避雨的土洞,因为可以略微遮挡寒风,所以祁采蘩就决定和殷维白一起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
    “你不是正在被人追杀吗?就这么大咧咧的睡过去真的没问题吗?”见祁采蘩弄了一堆枯树枝当床,一副“我要好好睡一觉”的架势,殷维白不由佩服她的心大。
    祁采蘩倒头往枯树枝上一躺,“狗女的鼻子没那么快好,而且他们也不会大冷天追到郊外来的。”
    殷维白一脸无奈,“你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推断。”
    祁采蘩笑,“睡觉皇帝大,你就别担心这、担心那的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殷维白对此表示深刻怀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看出来了。
    祁采蘩这个人吧,心地和品行或许没的说,而且还心态积极、性格坚毅。
    但是吧,她的这些闪光点却无法改变祁采蘩是个怪人的事实。
    “你也赶紧睡吧,别忘了把你的被子铺在树枝上。”祁采蘩哪知道殷维白这时候还有心情吐糟她,她挪了挪自己的身体靠边儿躺好,把远离洞口的那一半枯树枝让给了殷维白睡。
    殷维白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床被子,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被子抖开递给祁采蘩,“还是你铺吧,你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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