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
    黑龙潭中,一道道龙吟之声传来。魏忠贤和顾宪成的真身,就在旁边对峙。
    “没有完成蜕变,叫声有些不纯——”
    “看来你夺取了这头黑龙的本源,修成脱胎易形术!”
    紧紧盯着顾宪成,魏忠贤阴沉的声音说道。作为东林党的死对头,顾宪成虽然一直隐藏形迹,魏忠贤却对他仍旧了解极深。
    就像这次的事情,魏忠贤在得知王体乾无间门主的身份后,很快就想到了曾经假扮无间门主的李鹤鸣,然后又通过自己对李鹤鸣的了解,猜出是顾宪林假扮此人。
    此时,两个人的分身在紫禁城中对峙,真身则不约而同,来到黑龙潭这边。
    “魏忠贤,你在天启帝身边那么久,难道就没有收服乾坤玺的方法?”
    “顾某不相信你真身前来,只是为了夺取乾坤玺!”
    使用黑龙将乾坤玺吸引过来,这是顾宪成早就有的想法。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魏忠贤对此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将计就计,发现自己真身。
    此时,在自己的身份被魏忠贤揭露、刘宗周确认之后,顾宪成就发现自己在大宗师中,陷入了孤家寡人境地。
    “刘宗周,蕺山先生——”
    “君子可欺之以方,此人还是太方正啊!”
    刘宗周是心学大家,能够在接触理学后自己悟出“慎独即是致良知”,堪称一代贤人。这样的人即使和魏忠贤为敌,也不会刻意欺瞒对方。顾宪成正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导致他伪装的“鹤鸣真人”身份,很快就被证实。
    不过即使如此,顾宪成也不认为自己就走到了绝地。因为他靠的从来不是江湖人的支持,而是自己儒门大宗师的实力。
    “魏忠贤,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莫非你找顾某,是为了结恩怨?”
    东林党和阉党之间,可谓仇深似海。但是相比来说,东林党吃的亏更大,顾宪成实在没想到,魏忠贤不但能察觉自己行迹,还专门真身前来,就是为了自己。
    “哈哈哈哈……”
    大笑一声,魏忠贤道:
    “魏某不过是想看一看,能在天下间掀起这么大风浪的,到底是谁罢了!”
    “如果猜得不错,顾先生夺取乾坤玺,是为了在天地蜕变时、让它成为天心吧?”
    “以人心取代天心,东林先生的心还真是大呢!”
    作为万民信仰所系,又是张三丰采集乾坤二气所炼制的宝物。乾坤玺这件宝物,天然有成为天地之心的潜力。顾宪成之所以费心谋求乾坤玺,就是为了让它在天地蜕变时,暂时成为天心,然后合于天心,改变这方天地。
    “嗯?”
    眼中精光一闪,顾宪成没想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这么快被魏忠贤察觉。两眼盯着魏忠贤,道:
    “炼神返虚、炼虚合道。炼虚地仙之后,便是合道天仙。”
    “看来厂公不但想成为地仙,还想谋求合道,成为一位天仙。”
    “都说《乾坤真经》有天仙之法,此言果然不虚!”
    说着,他又想到了一件事,看着魏忠贤道:
    “外面有传言说厂公是天资无双,自己融合乾坤八诀创出了乾坤万化诀。”
    “看来这传言有些虚假,厂公是参悟《乾坤真经》、才创出《乾坤万化经》吧?”
    没有否认这点,魏忠贤叹了口气,道:
    “先帝待我恩重如山,不但将我从宫中简拔起来,还传授了皇室从不外传的《乾坤真经》。”
    “魏某一直感念着先帝恩德,也想尽忠大明,为大明皇室效力。可惜信王被你们教导,一直敌视魏某。即使魏某不愿与信王为敌,为了保住性命,也不得不出手反击。”
    “可惜……可惜……”
    也不知可惜信王朱由检被东林党所惑,还是可惜自己在天启皇帝驾崩后,没有皇帝信任。
    冷笑一声,顾宪成道:
    “厂公真以为信王是受到东林党影响,才会敌视你吗?”
    “你得了朱家秘传的《乾坤真经》,却连天启皇帝的性命都保不住。更别说对外自称九千岁,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所作所为,让信王即位后如何能够安心?无论你现在心里怎么想,信王他如今是必除你!”
    说着,顾宪成又感叹道:
    “都说圣人论迹不论心,权臣是否忠诚,何尝不是如此?”
    “若是你没有威胁皇帝的能力,即使不够忠诚,皇帝也能够容下你!”
    “但你在拥有威胁皇帝的能力、还展露这种行为后,即使自认忠心,皇帝岂能容你?”
    “魏忠贤,这一劫你是躲不过的。即使成为地仙,仍旧难逃劫难!”
    闻言有些默然,魏忠贤看着飞过来的流光,叹了口气,道:
    “是啊!”
    “即使我成为地仙,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东林先生,就让你看中的天心,为我成天仙做准备吧!”
    右手陡然一挥,顾宪成勉强控制的困龙大阵,已经被魏忠贤掌控,那头吼叫的黑龙,也被他镇压下来。
    而后,顾宪成便察觉对面魏忠贤的身上,龙气陡然大盛,将空中失去目标的乾坤玺,很快吸引过来。
    “不好,魏忠贤已经能模拟出龙气!”
    “他的乾坤万化诀,已经接近地仙!”
    乾坤万化,万化乾坤。魏忠贤的乾坤万化诀不但能达到地仙之境,还能模拟出各种真气的属性,甚至连龙气这种气息,都能用真气勉强模拟。
    顾宪成看到这一幕,顿时知道魏忠贤夺取乾坤玺的底气,也知道自己刚刚拖延时间的那些话,没有达成目的。
    “哼!”
    “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也能阻挡魏忠贤!”
    没有再等待其他大宗师前来,顾宪成肃然而立,道:
    “仁者浑然与物同体!”
    一道正气冲出,已经和乾坤玺连为一体。
    “好个程子传人!”
    看到顾宪成将程门绝学用得这么巧妙,魏忠贤口中赞叹,两手忽然一合,两只由元气组成的大手,已经向乾坤玺抓了过去。
    “就让我来试试,你和乾坤玺之间,是不是浑然一体!”
    出手就是绝招,用出了天罗、地网两式。只要顾宪成和乾坤玺没有完全一体,天罗地网手下,破绽都会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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