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昏迷的尔雅睁开了眼睛,他怔怔望着那个柜子,呆了好一会儿。

    之后,他撑起了依旧酥软的上身,活动活动昏眩的脑袋,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向了柜子处。

    尔雅打开柜子,指尖碰触到药剂的刹那,咳嗽声响起……

    “咳咳……住手……”

    昏暗的房间,虚弱的玖兰枢推搡着那个捏着他下巴,迫使他张嘴,吞下那灌入口腔的药剂的男人。

    男人纹丝不动,并因着药剂灌入他的口腔而空出来的手,揪住了他的前襟,作势想要用嘴和舌尖加速玖兰枢的吞咽……不过在他将要碰到那苍白唇的刹那,他僵住了。他僵硬着扭头,望向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又何时靠着墙壁,深深望着他的金发男子:鲁鲁,骇然:【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到的?】

    玖兰枢趁着男人的僵直,挣脱了他的控制,快步走到了鲁鲁身边,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鲁鲁的袖子,满脸的恐惧。

    不过,不管玖兰枢此时的恐惧是否真实,他都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深深不安着。而不安的源头,就是身边这个被他当做依靠的男人:鲁鲁·卡宾。

    玖兰枢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何从那天抱着婴儿来到城堡起,他就被关在城堡,关在这个房间,并失去了自由呢?

    当然,失去自由什么的,其实无所谓,毕竟作为一种常常一睡就是百年、千年的生物来说,宅是他们的天然属性之一。

    可惜,那个让他失去自由的人是鲁鲁……同时,把他关在这里的命令,乃至之后膈两天喂食加了料的血液的命令,也是鲁鲁的下的。

    玖兰枢很难过,也很失望——他爱着的男人,他身心信任的男人一来背叛他,二来竟然还让他服用那种可以乱人心智的药物,三来,也是让他绝对无法饶恕的是:这货竟然既让莉莉丝生下了他的孩子,还让另一个纯血种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一下子儿女双全……哈哈哈,不管是下一代的继承人,还是下下代的继承人的父母,都有了……

    而究玖兰枢为何会如此想,那也是因为一连串的阴差阳错兼鲁鲁的不解释,与某些人的误导所知:

    话说那一天,当玖兰枢怀着对鲁鲁的绝对信任(他深信鲁鲁看不上莉莉丝),与对莉莉丝算计鲁鲁的愤恨,把那个金发女婴带到了城堡,结果却直面贴心小棉袄、忠犬蓝堂弃的背叛,之后又被奇拉公爵夺走了女婴。

    那时,他愤怒、愤恨并存,并祈祷着鲁鲁如同救世主一般降临,把这个两个坏人给消灭,结果鲁鲁却姗姗来迟,并大手一挥,让蓝堂弃把孩子交给奇拉公爵,之后更让蓝堂弃把他扛到了这个房间。

    而在被扛到房间的中途,他更亲眼目睹鲁鲁把一个金发的男婴,也交给了奇拉公爵,顿时发狂:哪个混蛋给鲁鲁生的孩子啊?!!

    然后,他因着这个孩子,莫名想到了莉莉丝诞下的那个金发女婴……之后,失去自由,有着大把时间的他,在想想非非之后,整个人不好了。他直接脑补了无数阴谋,并把自己脑补成各个阴谋诡计里的棋子、笑话、炮灰。

    他大喊着要见鲁鲁,结果等来的只有加了料的“食物”,以及一个个或怜悯、或愤恨、或嫉妒、或模式眼神的高等血族。

    他讨厌这些血族,即使他曾经对这群高等生物羡慕无比,并立志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惜,他成为了其中一员,也失去了曾经拥有的美好:卡宾。

    玖兰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卡宾,但当他某一天低喃出“卡宾”这个名字时,他泪流满面,他抱着膝盖,窝在黑暗的墙角哭泣起来……他想念那个虽然偏执、懦弱、材废,却真心对他好的男人;他想念那个会为他摘星星,会为那样糟糕的他直面箭支的男人;他想念那个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他的男人……

    可惜那个男人已经不见,现在占据着那具身体的,是鲁鲁,是那个站在所有高等血族的顶层,含笑却无情望着万物的天生王者。

    而所谓的王者,都是无情、无心、冷酷、腹黑,与演技一流到谁也看不透的存在。

    呵呵,大概也只有奇拉公爵那样的纯正可怕的高等血族,才资格站在鲁鲁身旁吧??

    有时候,玖兰枢会无法控制的这样想,而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会无比唾弃自己:一边怀念着卡宾的好,一边又羡慕嫉妒着奇拉公爵,并且怨怼着鲁鲁……

    玖兰枢有时候觉得自己快疯掉了。但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疯了的时候,那些隔日准点出现的“喂食者”都会出现,打扰他的疯狂,并强制他进食。

    当然作为一个已经节食两百年的纯血种,玖兰枢从一开始就拒绝喝这种加过料的食物,并立志把这种食物摔向对方一万年。而这群被他摔了一年的脑残鲁鲁控·高等血族们,也不知道是本身脑残,还是单纯被摔傻了?竟然认定他节食的原因,是因为食物不可胃口,靠!!

    结果,他们竟然天天换口味(就是换人鲜血,有时提供人类之血、魔族之血、神族之血、乃至人类化为level e之后的血,当然也包括那群被当做血猎培养的少年们的血),今天还弄来的高等纯血种赫赫有名的双生子之一,那个继承了精灵族王位的尔雅的血。

    当然,即使如此,他依旧自暴自弃得泼了尔雅一脸血,并在尔雅握紧拳头,想要揍他之际,欠扁地凑近那拳头,冷哼。最终,这个年轻的精灵王愤然摔门离开。

    玖兰枢送了这个没礼貌的精灵王一个中指,然后如同之前的每一日一般,窝在房间的角落,呆呆望着某个方向,抱着膝盖发呆。

    而在他发呆之际,他敏锐感觉到了空气震动,然后看到了这个强行灌他药物的男人的出现,并在男人不可思议地眼神下,跑向门。

    可惜,大概是他之前泼人脸的行为惹恼了那个精灵王,致使那个精灵王在出去之后,直接给这扇之前还能因为撞击而发出响声的门上了n道无声法阵,导致他现在怎么撞门求救,都没用。

    之后,很快的,他就被这个男人抓住,然后被捏住了下巴灌药水。而也在被灌药水时,他才意识到那些脑残鲁鲁控的高等血族的温柔和优雅——那群家伙每次都是“好”言相劝,就算被他泼了一身,都顶多丢狠话、磨磨牙而已。

    “我们魔族要他!”而在玖兰枢思维无限发散时,男人向着鲁鲁行了标准地下位者对王者的礼,然后满脸的理所当然道。

    “他?”鲁鲁挑眉,修长的手指抚上了玖兰枢那头就算失去了自由,都每日洗两次的乌黑长发,嘴角一勾,笑得冷然,“凭什么给你?”

    “恩恩……”玖兰枢不住点头,更加贴心鲁鲁,并满眼的爱心——鲁鲁好帅——至于卡宾什么的,这货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万年后再再次相见,指望卡宾看在爱他,就把鲁鲁让给他的奇葩想法,卡宾直接抄起那桶鲁鲁打扫卫生下来的污水,泼他!!

    男人看着这相依的两人,忽的起身,走近了鲁鲁,双手撑在了鲁鲁脑袋的两侧,扯出了一抹笑容,道:“就凭我火炽是下一任的北之魔国的魔王,兼下一任的代理魔神!”

    而由着男人的接近,鲁鲁的异色双眸清晰得印出了男人那张脸——和法洛斯那张一模一样,不过是双黑的容貌。

    火炽?

    法洛斯?

    相似的容貌?

    玖兰枢骇然,更加抓紧鲁鲁的衣服,进而抱紧了鲁鲁的手臂,同时推那个男人。

    男人冷冷瞥玖兰枢,看着玖兰枢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臭虫:冷漠、厌恶,以及杀意。

    “呵呵,我以为现在魔界的掌权者,是魔神?!”也就是我……鲁鲁含笑,但笑中却无一丝的温度——他讨厌的欺骗,而面前这个冒牌货显然戳中了他的要害。

    至于他为何没有马上动手,也不过是因为那只诡异左眼浮现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而已:法洛斯/火炽的父亲,北之魔王兼魔神的十分之一能量的□。

    “哼!”明显的不屑冷哼,魔王陛下收回了手,站直了身体,然后对着鲁鲁行了告退之礼,丢下一句“祈祷那个人也有这种态度吧!”,就消失了。

    “呼……”待确定魔王的离开,鲁鲁松了口气,扯了扯前襟,结果听到了身旁之人的饥饿之声,扭头。

    玖兰枢脸红,低头:他绝对不承认,他是因为看到鲁鲁的雪白脖颈,而顿感饥饿来着。

    而此时低着头的玖兰枢绝对不会想到,就是他的那声“咕噜”声,开启了他长达万年的噩梦……

    另一边

    尔雅因着咳嗽声,快速望向声源的同时,暗藏在手中的暗器以及射出……而当他看清来人之时,却已经晚了。

    “尔雅,你想谋杀吗?”伊雅接住了暗器,此时,他感激尔雅因为之前找鲁鲁,所以把暗器放入了空间设备中,导致他瞬间射出的,就三枚暗器而已,不然,他绝壁杯具。

    “伊雅,你……”尔雅惊异双生子兄弟在这里,但出口的刹那,他又觉得好笑:双生子的心灵感应让两人即使相隔半个世界,也依旧能够感应到对方的想法、心情,乃至知道对方的记忆,那么此时在同一个城堡里,还有什么奇怪的呢?

    不过此时,尔雅显然已经忘记自己在离开精灵森林前,那群凶残精灵中的长老们,集体给他施了心灵屏蔽咒,导致谁也无法探测他的想法——即使吸食血液也无法。

    “尔雅,如果你想破坏陛下的计划的话,我劝你死心吧!”伊雅当然知道尔雅的想法,但他绝对不会说:是陛下提醒他之后,他才赶来这里的。

    尔雅对伊雅的话语感到心痛,他愤怒双生子兄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竟然不阻止陛下寻死,还为陛下寻死出谋划策、竭尽全力,简直是“陛下要上吊,这货就帮忙系白绫,踢倒小凳子有木有”——这年头有这样的手下吗???这年头有这样对待喜欢、钦慕之人的吗??简直是疯子行径有木有?他好像那块砖板敲醒这个兄弟有木有?

    “尔雅……”伊雅看着尔雅越来越悲愤,悲愤得在他眼皮底下打开柜子,把柜子里的所有药剂,都正大光明倒入自己的空间设备,然后正大光明得快步走向窗户……他觉得整个人不好了——他的二呆兄弟被那群凶残的精灵教坏了!!

    (精灵们:糊口!泼墨!明明是你们血族的错!!明明都是那个混蛋前任公爵的基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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