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似乎小石头一般的东西砸了一下,后来只觉得周围闹哄哄的,很是混乱。
    “走水了!”
    “来人啊,救火啊!”
    耳边一直都是这样的声音,莺儿觉得无比的刺耳和吵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突然感受到后颈处有一阵酸痛的感觉,脑子里立马意识过来,整个人也变得清醒多了!
    她是被明月和秋菊给打晕的,那她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才对。
    一想到这里,她就立即站了起来,可是因为站得太猛,脚下有些晕晕沉沉,一时竟站不稳,踢到了一个瓷罐,发出了哐当哐当刺耳的声音。
    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周围有护卫便朝着她的方向团团围了过来。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莺儿这才发现自己躲在了那个着火院子旁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旁边还放置着自己的包袱和两个油罐。
    她一时之间觉得头疼不已。
    因为她已经知道明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是你放的火!竟然还想私逃出府?!”
    还没等她解释,护卫头儿已经走了过来,命他们把她给押了下来。
    莺儿真是百口莫辩。
    她无缘无故地为何会去放火?又怎么会逃出郡王府?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火势,并不算太大,而且渐渐已经被护卫控制了下来,几乎被扑灭了。
    莺儿倒是想起了那个废弃的院子里,有几个独立的小房间,看起来败破不堪,极为容易着火,想来明月她们烧的就是那几个房间,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有没有事。
    莺儿被护卫反绑住了双手,扔进了柴房里。
    府中失火,唯一能抓到可疑的人就是她,更何况这是人赃并获。
    虽然是晚上,但是府中走水并非小事,护卫的声音也吵醒了不少的人,然而这个看似废弃的院子却是府中的禁地,平日里郡王爷是不许有人私自闯进去的,毕竟乱闯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火势控制住,也被扑灭了,府中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莺儿今日几乎一整日都在容方琦身边伺候着,身子早就有些累了,加上被明月敲得那一下,她现在浑身酸痛,又觉得困顿不已,现在被冤枉成纵火之人,她得想办法洗脱罪名。
    可是如今的处境,对她十分不利。
    自己是县主半路“捡回来”的,这个身份已经让郡王妃不喜,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话?
    她一个人和明月与秋菊两人对峙,必然也会占下风,想要全身而退,实在太过困难。
    如果大小姐在,她那么聪明,定然会有办法的,可惜她并没有大小姐那般聪明睿智,遇到这样的困境,就算是努力地想挣脱,却似乎看不到希望。
    身心俱疲的莺儿就这样靠在柴房的角落里,眼皮越发的沉重,渐渐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柴房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莺儿被突然灌进来的冷风和巨大声响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侍卫,又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色,想来应该是深夜了。
    “起来!”
    侍卫们看着她这般,丝毫生不出任何的怜香惜玉之心,毕竟她乃是纵火的嫌犯。
    莺儿被侍卫带去了主院之中。
    现在主院里一片灯火通明,照得她的眼睛有些恍惚,甚至有些看不清楚东西,等晃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带到了大堂之中。
    坐在大堂主位上正襟危坐的男子身着月白色的锦袍,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双鬓有些微微的发白,但是目光锐利,仿佛就像是一只危险的老鹰,正在打量着自己。
    看见他这张和世子有些相似的脸,莺儿一下子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正是这个郡王府真正的主人——沥郡王,容邬。
    莺儿正打算行礼,还未来得及已经被两个侍卫直接按跪倒在了地上。
    容邬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小丫鬟,开口问道:“是你纵火烧了芷鸢院?”
    莺儿连忙摇头,说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并没有纵火!都是旁人污蔑奴婢的!”
    旁边的侍卫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莺儿急忙解释道,“那些东西都是旁人塞给奴婢的,奴婢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侍卫又道:“那个包袱和匕首,总归是你的东西吧?”
    莺儿被他这话问得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是奴婢的东西,可是那包袱是明月偷偷拿出来的,想要威胁我的,求求郡王相信奴婢,奴婢只是一个新来的丫鬟,连府中的路都还未完全熟识,更别说去哪里纵火了!”
    容邬看着莺儿,一时沉默下来。
    “启禀王爷,世子爷来了。”一个侍卫前来禀报道。
    莺儿抬头往身后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了容方玉正款款朝着大堂里走过来的身影。
    一身青白的锦衣,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莺儿看见他,却莫名地觉得世子可能会愿意相信自己。
    容邬的眸子却在不经意间黯淡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却是半分欣喜都没有。
    容方玉抬步走了上前,带来了丝丝的寒意,拂过莺儿的脸颊,让她更加清醒过来。
    他缓缓上前,随即拱手颔首对着沥郡王行礼道:“父王。”
    容邬的目光盯着他:“你来做什么?”
    容方玉说道:“府中起火,这么大的动静,儿子自然会知道,所以前来看看。”
    “纵火犯已经找到,用不着你来处理。”容邬淡淡地说道。
    莺儿急忙解释道:“奴婢没有纵火,奴婢真的是清白的!郡王,世子,求求你们相信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
    容方玉的目光轻轻瞥了一眼被绑住了双手,跪在地上的莺儿。
    容邬道:“你说是其他人栽赃嫁祸于你,那两个人是谁?”
    莺儿咬唇,说道:“是县主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明月和秋菊。”
    容邬又道:“她们为何要诬陷于你?更何况你的包袱和匕首都在,不正是想要犯事之后直接逃命取?”
    “不是这样的。”莺儿不知为何郡王一直不肯相信她,甚至都不愿意给她将事情完全说清楚的机会。
    容邬似乎已经不情愿再说下去,摆手道:“押下去吧。”
    侍卫正要动手,容方玉却开口道:“父王且慢!”
    容邬微微挑眉,看向了容方玉:“你有何事?”
    “我觉得这丫鬟是被冤枉的。”容方玉说道,“父王为何不给她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
    莺儿听到容方玉为自己说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世子竟然真的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容邬说道:“此事为父已有定夺,无需你再从中插手。”
    容方玉站得笔直,眸子里十分清明,说道:“既然有冤屈,就要把事情给查清楚才是。”
    容邬的目光微沉,看向容方玉的目光带着打量。
    “你口口声声说冤枉,且把事情娓娓道来。”容方玉看向了莺儿,露出了一记淡淡的微笑,随即转身走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目光看着她。
    莺儿颔首,于是将这今夜的事情细细说了过来。
    从一开始丫鬟传话的事情,到明月偷拿了自己的包袱,甚至和秋菊联手嫁祸给自己,最后被发现的事情都说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莺儿说道,“从头到尾,奴婢都未曾纵火,也不曾想逃离郡王府。县主待奴婢大恩,在奴婢困难之际伸出了援手,奴婢自当涌泉相报,可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做出这等事情来呢?”
    容邬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莺儿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起伏。
    “去把明月和秋菊给提来。”容方玉开口道,“分开审,审到她们说实话为止。”
    站在容方玉身后的侍卫听到他的话,随即应了一声:“是!”
    侍卫随即走了出去,而容邬没有出言阻止。
    容方玉的语气,倒是十分相信眼前这个丫鬟。
    只是这个丫鬟涉及到了芷鸢院,不知道她是否有见到楼鸢,若是见到,必不能留。
    很快容方玉的侍卫就将明月和秋菊提了过来,按照容方玉所说分开审问,一开始的时候,全都咬紧不说,一直都在说这件事与她们无关,全都是旁人的污蔑。
    于是侍卫分开攻克,对秋菊说,明月已经受不了如实招了,还把事情都退到了她的头上,秋菊虽然有一丝的不信,但是终究还是害怕被背叛,更怕明月真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的头上,便只能招认了。
    秋菊招认了,明月受刑也受不住承认了。
    总算是将当时的事情吐露出来。
    容邬听到那两个丫鬟偷偷溜进了芷鸢院放火,眸子里越发深沉,变得冰冷起来,直接让人将她们拖下去乱棍打死。
    莺儿听到容邬的处罚,不禁有些后怕。
    虽然明月和秋菊两人可恨,诬陷她纵火逃跑,可是一想到她们被乱棍打死的下场,就心生寒意。
    不过一想到若是自己真的被诬陷成功,那被沥郡王乱棍打死的人,可就是她自己了。
    一瞬间又觉得她们两个人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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