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宁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有些痛意。
    刚伸手打算揉一揉自己的脖子,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猛然惊醒过来,刚想下床,突然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低头一看,自己左脚被拷上了一个大链子。
    链子有点粗,平日里只怕是武功再高强的人都不可能挣脱得开,更别说是纪颜宁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混账!”
    她沉沉地咒骂了一句,终于想起来自己被镜渊的人给抓到了。
    袁武还受了重伤,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除去左脚上的铁链,她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铁链拴在房间中间的大柱子上,绕了几圈,除非是把这柱子给撂倒了,否则还真弄不开。
    铁链并不短,让她在这个屋子里走动是不成问题的。
    将她囚禁在这个房间里,连门口都出不去。
    纪颜宁忍着脖子上的痛意低头一看,想看清楚脚上的圈拷得用什么钥匙才能解开。
    或许是听到了铁链的声音,知道她醒了过来,没多久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看见推开门走进来的沈青逸,纪颜宁微微眯起了眼睛。
    沈青逸缓缓而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纪颜宁原本还想着将袖子里的银针拿出来,却发现袖子里空空如也,不仅是防身的匕首,就连银针都没有了。
    看来他考虑得很是周到。
    如今纪颜宁没有了武器傍身,武功又不入流,还被上了铁索,根本就逃不出去。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纪颜宁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镜渊。”
    眼前的“沈青逸”听到纪颜宁的话,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纪颜宁的眸子更加的幽深:“你又是何必?你明知道我现在对你恨之入骨。”
    镜渊听了纪颜宁的话,垂眸,说道:“我以为换了个身份,你不会太介意的,可惜还是被你看出来的。不过没关系,你恨我也也好,怨我也罢,我在乎,我只想让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你做梦!”纪颜宁算是看清了镜渊,她的脸色冷如寒冰。
    镜渊却是笑了,仿佛没有看到纪颜宁那抗拒和厌恶的眼神。
    他缓缓上前,坐在了桌子上:“你如今也跑不了不是吗?等我杀了容澈,以后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纪颜宁恨恨地看着他:“你这个疯子,当初祖父就不应该把你带回去。”
    应巍安想着好歹是故人的孩子,父母双亡又没有依靠,这才把他带回了应家,却没有想到养出了一个魔鬼。
    听到纪颜宁这么说,镜渊却是一点被激怒的样子都没有,他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是啊,若是他没把我带回应家,我就不会看见你,就不会执着了那么多年。可是你明明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
    说完之后,镜渊的眸子渐渐有些黯淡:“可是现在的你,都忘了。”
    他在应家虽然衣食无忧,可是碍于身份上的问题,许多人对他都是不屑的。
    只有应采薇,才是他的光。
    可惜她是那么的耀眼,让他只想将她藏起来,自己才可以看。
    他的心里只有应采薇,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是他很清楚,应巍安是不会把自己的孙女交给他的。
    在别人看来,他是应巍安的弟子,应家对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把他当成亲人看,然而在心里,还是看不起他的,否则又怎么可能不会让他娶小师妹呢?
    纪颜宁看着眼前的人,说道:“那是我的亲人的承诺,无论是对你还是其他的亲人,我都会护着他们,但是现在,你不配。”
    她当初是那么的信任镜渊,觉得她的师兄那么好,什么事情都会为她考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她全心全意去信任的人,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镜渊道:“可是无论怎么说,你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这样就足够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又说道:“上次容澈说,我年纪太大了,换了个身子,正好和你相配。”
    “我已经成亲了!”纪颜宁瞪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提高,说道,“我的丈夫是容澈,能站在我身边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提到容澈,镜渊的神色有些阴沉,他已经来到了纪颜宁的面前。
    纪颜宁抬手想要扇镜渊一巴掌,可是手还未落下,就已经被镜渊给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手给挣脱出来。
    镜渊顶着沈青逸的脸,目光却是阴骘无比,正灼灼的盯着纪颜宁,说道:“采薇,我想得到你已经很久了。”
    纪颜宁心中一惊,抬腿朝着他的膝盖踢了过去,却被镜渊给躲开了,而她自己身形不稳,又被抓住手腕,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镜渊顺势握住了她的腰,将她给禁锢在身后的床上。
    “你放开我!”纪颜宁挣扎起来,发狠起来眼睛已经变成猩红。
    她是真的很厌恶镜渊。
    镜渊却是不为所动,无论纪颜宁如何挣扎,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采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谁他娘的需要你为我做什么!”纪颜宁狠劲上来,说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镜渊道:“你舍得去死吗?你死了,我也可以再将你活过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还魂之术根本不可能在一个身上用第二次。”纪颜宁咬牙道,“与其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清静。”
    镜渊伸出手来,捏住了纪颜宁的喉咙。
    “死了也好,让我们合葬在一起,成为冥婚夫妻,就算是下辈子投胎,还能在一起。”镜渊语气温和地说道。
    纪颜宁道:“有本事你就真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妥协的,恨不得让你死了才好。”
    感觉到镜渊身上的寒意更甚,纪颜宁用尽全力,将他给推开,抬脚直接踹了过去,将他踢到了床前,整个人跌在地上。
    他正想再上前,纪颜宁已经把自己头上的簪子给取了下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再碰我一下,我不介意死在这里。”纪颜宁说道,“反正我已经为应家和楼家正名,你也绝对活不了多久,这样的邪术都是会反噬的,我就算是现在死,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她说得决绝,镜渊看着她眼睛里的神色,知道她说得是真的。
    她性子刚得很,只要是不愿意的事情,谁都奈何不了。
    镜渊突然低头笑了起来,说道:“你可真是对我了如指掌,明知道我那么爱你,根本不舍得让你再离开我,所以你才非要这样吗?”
    纪颜宁冷笑,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你令我感到恶心罢了。”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那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扎入了半分,渗出了鲜红色的血,然而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似的。
    他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再强迫于她,纪颜宁会好不犹豫地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在她的眼里,比她的命还重要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
    镜渊笑道:“那你先休息,我先去把容澈给杀了,这样你就不会再有所牵挂了。”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随即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了起来,纪颜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紧握着簪子的手也垂了下来,眸子讳莫如深。
    镜渊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怪她大意。
    原本以为离开了长安,或许还能换个安静一点的生活,可是如今看来,镜渊不死,他就会一直纠缠着自己。
    纪颜宁那一点点的侥幸也已经没有了。
    现在的镜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恶魔,谁都控制不了他。
    脑子里回想起幼时的时光,如今想起来全都是讽刺,他对自己早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只是一直藏得太深罢了。
    当初的翩翩少年,如今却成了手段阴毒的人,他只是自己的敌人罢了。
    现在还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拖住他,可是他的耐心是有限的,这样的办法可能只管用一次两次。
    没过多久,就有丫鬟将饭菜送了过来。
    纪颜宁累得很,但是想从丫鬟身上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问,丫鬟就是不肯开口,将饭菜送过来之后就走了,一句话都不说。
    要么是训练有素,要么就是镜渊为了泄露消息,所以买回来的哑巴婢女。
    纪颜宁冷笑,镜渊是真的太高估自己了,什么措施都做得很好,即便是屋子里有限制住她的铁链,可是仍然不能让他放心,门外一直有人在守着,就怕自己给逃走了。
    她有些无力地坐在床上,看着那满桌子的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也不知道容澈如今怎么样了,知道上了镜渊的调虎离山之计,自己被掳走了,他定然愤怒又着急。
    说不定还会自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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