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站起身,周围几桌的江湖同道都转过头看着他。黄超哈哈一笑。
    人们心里揣测:“他会不会应战?还是再找一个理由避开?”上一次黄超只是险胜,而现在找上门来的霍元甲气势如虹,他肯定是有了十全的把握。
    农劲荪跟着霍元甲走过来,他当然不想霍元甲再跟黄超拼命,于是站在霍元甲背后对黄超连使颜色,疯狂暗示。
    “好。霍师傅你说时间地点吧。”
    黄超简洁明快地回答。
    “痛快!明天菜市口一战!”霍元甲扔下生死状,扭头就走。
    农劲荪失意地看了黄超一眼,知道自己没道理去指责他,霍元甲都欺上门来,黄超不应战哪还有尊严颜面?农劲荪就是这样一个明理的人,算是整个电影世界的亮点。
    “师父。”朱小六等人压下心中担忧,现在是公开场合,就算他们害怕师父有事,这时候也不能弱了自家武馆的声势。
    叫了一声师父,他们只能用目光传递一些关心之意。
    津门武馆这些武师就没有关系了,霍元甲一走,气氛又搞起来。大家连连敬酒:“来!黄师傅,祝您旗开得胜!”
    “黄馆主,马到成功!”
    漂亮话人人会说,但真正关心黄超的一个没有!他明天要去跟霍元甲生死战,这帮王八蛋根本不放在心上,还再劝他喝酒……
    黄超根本没有坐下,对周围拱手一圈:“明天要与霍元甲大战,我不再饮酒,这就回去养精蓄锐,各位爷们吃好喝好!”
    他拒绝了一些人的挽留,带着徒弟离开。
    黄超回家也没有临阵磨枪,正常洗漱和练功,然后在正常的时间回屋睡觉,一些都平平淡淡。晚上喝的那点酒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但他是懒得和那些人打交道了。
    第二天,圆形石质的擂台边,已经围满闻讯赶来的看客。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坐在台下的遮阳蓬里,准备一会儿公示生死状。
    这擂台就在沽月楼下面,农劲荪站在二楼,阴郁地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
    “霍师傅来了!霍大侠来了!”人群掀起一股热潮,霍元甲已经很久不打擂,现在又一次出现,立刻赢得大家热烈的关注。
    他和黄超的“宿敌之战”,被好事者传得越来越夸张,大家都很期待看到两人新一次的交锋。
    因为这个时代贫乏的精神文化生活,大听说两人打擂,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前来围观。本来宽敞的街口,今天竟然被看热闹的人群挤满,周围墙壁、屋顶等地势较高的位置,也有人爬上去,占据良好视野。
    黄超估摸着时间过来,一看这个声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现在有点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打败霍元甲,他会不会接受不了发生意外啊。
    “算了,我还是跟他打得精彩点,不要一下把他打败,让他下不来台。”
    他知道霍元甲肯定进入了化劲,但是黄超更强。抛开三贤者意志,就在国术体系上,他强大的基础素质和武功结合起来,就成为无可阻挡的强大。
    人群让开一条路,黄超龙行虎步地走到擂台边,在生死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昨天霍元甲拿的那张,只是为了当面挑衅黄超,在场见证人,自然不能捡回昨天扔地下那张,让两个人签名。霍元甲的书法不错,黄超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的签名,都有刚劲有力的气势。
    看着黄超写完名字,周围的人叫道:“好!”
    “生死状已签!”见证人中气十足地喊道,他拿着签有两人姓名的生死状,向周围看客展示一番。
    随即场外爆发一阵欢呼。
    黄超这才上了擂台,和霍元甲相互打量。
    “黄师傅,又见面了。拳脚无眼,你当心了。”
    “霍师傅有切磋的雅意,我自然要奉陪到底。霍师傅,你也要保重。”
    两个人的对话从一开始就带有火药味。他们视线碰撞,无形的气势进行了最初一轮的交锋,虽然没有动手,但场上已经满是肃杀的气息。
    化劲高手,就算不动手,光凭气势也能惊住普通人。如果换个普通人站在霍元甲或黄超的位置,早已经被对方的气势所惊,手脚发软。他们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传达出强大的威慑。
    两人缓缓展开架势,不断以目光看向对方的要害或破绽,给予对方压力。便就在这一轮交锋,他们都确定对方和自己一样达到了化劲。
    霍元甲的震撼比黄超多得多,黄超料到他肯定是化劲;而霍元甲虽然也想到这种可能,却并不确定。现在亲眼见证黄超的实力,他也不由惊愕:“黄超的实力,怎么进步地如此迅速?”
    这种目光交击试探,就像一个壮汉拿着尖刀,盯着另一个人的脖子或心口,对方总得做出戒备。这样心意一动,甚至是动作转换,又可能暴露其他的破绽。两人的武学修为,只是眼光飞速变换位置,相互试探,就在各自的脑海里,就已经出现无数次攻守的推演。
    黄超直截了当地说道:“霍师傅,动手吧。”
    他在紧张的对峙中,不疾不徐地开口说话,却一点没有影响自己的状态。他反而因为这种从容不迫,抢到一丝更强烈的气势,就好像黄超在这里实力占优,淡定地邀请霍元甲动手。
    同样一句话,霍元甲已经是第二次听。他再也不会把黄超当成弱者,心里低喝一声,全心神施展霍家迷踪拳的步法,稳扎稳打压向黄超,从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
    空气炸响,两个人刚一交手,台上就开始响起气爆。他们踏入化劲,明劲的修行都有长足增长,就算是霍元甲力量体力也比以前有大幅提升。
    至于黄超,他增长已经堪称怪物。
    两人交手之间劲风向四周扑出,每一个动作都快捷凶猛,带起的恶风仿佛台上是两头庞然巨兽。在最初几个回合,什么鹰爪劲、螺旋劲、拖刀劲等等,被两人信手使出,他们久经锻炼强化的身体能轻易承受,可脆弱的衣袖一瞬间就被刮破。
    仿佛蝴蝶在擂台上飞扬,直到脱离他们爆裂的劲风范围,才像枯叶缓缓飘落。
    两个人俱都露出金刚一般的手臂,没有任何停歇,继续剧烈地互相轰击,石台传来不堪重负的声响,他们纷纷向脚下卸力。脚下石台碎裂,石渣粉碎飞扬,溅到场外,打中人引发阵阵惊呼。
    但几个人的惊呼,同时被更大声的叫好和喝彩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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