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扭头看了看仍然平静躺着的赤晏和陵萱二人,有回头看向前方那道与陵萱生得一般无二的虚影,不禁狐疑,陵萱已死数万年,早该遁入轮回,为何这大殿内还会出现陵萱的虚影呢?他看向身旁的幽若问道:“师姐,这是陵萱的鬼魂吗?”
    幽若沉默少许,随后开口说道:“这应当是陵萱的执念所化。”
    “执念?难道…”忘川轻语呢喃,想起赤陵洞天中发生的种种,尤其是那段幻想中的一切,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陵萱死后数万年却不坠轮回,她对赤晏的死耿耿于怀,以致于执念积重难返。
    “师姐,若是执念不度,陵萱是不是永不轮回?”忘川看着前方的陵萱虚影,心中生出同情之心。
    这道执念化成的虚影,陵萱不复年轻貌美,银发披散垂落,面若衰老不少,灰色长袍遮住她那失去活力的躯体,她在大殿内东飘西荡,不停地自言自语:“晏哥,萱儿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赤晏,你为何如此对我,留我一人独活在世间,你好狠的心…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放下一切,又何来的斗仙台斗法,晏哥又怎么会死…”
    陵萱的神色时而落寞懊丧,时而乖戾癫狂,无尽的黑暗中,她始终无法抛下对赤晏的愧疚。
    “若是无法度化,恐怕你我都不能离去。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了,由你来超度她的执念吧。”幽若沉吟了片刻,虽然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眼中却闪过隐忧之色。
    听此闻,忘川不假思索,直接走上前去。
    陵萱倏然扭头,冷冷地盯着忘川,犀利的眼神摄人心魄,“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忘川直视幽若的目光,说道:“我叫忘川,机缘巧合来带这里。陵萱,逝者已矣,你又何苦来哉。”
    陵萱注视忘川片刻,随后冷冷说道:“区区凡人能走到这里,倒有几分本事。我与晏哥的情感,岂是一句逝者已矣便可了结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陵萱,虽然我不曾经历情爱,但你和赤晏的情感我亦能感同身受。幻阵中,我亲眼见识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赤晏之死,非你一人之责,即便没有斗仙台的斗法,凤凰与朱雀的争斗依然会将你们卷入其中,无法自拔。不论你死,还是赤晏身亡,最终都是悲剧收场,这是你们的命运,根本无法逃脱。若是你要怪责,那应该怪命运不公,而不是沉沦于黑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陵萱陷入愁绪中,抱着头痛苦自语:“这一切早就命中注定,天道为何如此不公,为何有情人不能眷属……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陵萱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她忽然抬头看向忘川,气势非常狠厉,“我与晏哥之事岂能你能议论的,找死!”
    话音刚落,陵萱杀意尽显,一道道剑气从她的剑指射出,狠绝凌厉的剑气顷刻间朝着这处逼来,忘川见状连连躲避。
    这些剑气攻势异常凶猛,来时速度之快,忘川身上已经被数道剑气贯穿,血窟窿里鲜血汩汩冒出,眨眼间刚换上的衣衫又一次被染红。
    洞虚剑飞了出去,纯阳剑诀施展开,堪堪与陵萱打成平手,不过忘川却是狼狈至极。陵萱生前毕竟是仙人之身,死后一道执念的化身虽修为实力大打折扣,却也不是洞玄境的忘川所能抗衡的。
    这不,陵萱指诀一掐,数千道剑气喘息间从剑指射出,攻势更为迅猛,洞虚剑被打飞了出去,忘川根本无暇应对,纯阳剑诀竟成摆设,生死一线间,幽若出手了。
    攻向忘川的数道剑气被幽若阻截,洞虚剑飞向幽若身旁,幽若全身泛起一阵紫光,随后消失在地宫中,洞虚剑剑身骤涨数丈,化作一把擎天巨剑。洞虚剑横在虚空,剑身快速旋转,发出清脆的响声,地宫中那些剑气纷纷涌向洞虚剑。
    只听闻洞虚剑中,幽若清冷一喝,洞虚剑倏然翻身剑指陵萱,紫光幡然涌现,一道道剑气从中射出,直取陵萱面门,其攻势与威力不弱下风。
    陵萱轻蔑的冷喝一声,手指伸向前方如蜻蜓点水,她一块黑色屏障护在她的身前,阻挡幽若的攻击。
    忘川顾不得提醒幽若小心,盘腿而坐,捻指闭目,“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反复吟唱,声音渐渐涌向大殿各处,在他的周围浮现出一排排金色的文字,经文悄无声息地飘向虚空中的陵萱,环绕在她的周围。
    空荡的大殿内从四面八方回想着忘川吟唱经文的声音,像是一面面锣鼓在陵萱周围重重地击打,陵萱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越是痛苦,她的脸越是狰狞可怖。
    “够了!”只见她一身怒喝,一掌朝着洞虚剑拍去,那块黑色的屏障径直地飞向洞虚剑,无数道剑气与之相撞,顷刻消散。旋即,她双手结出指印,地宫外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雀刃出现在她的面前,指印向前一推,雀刃身化三丈,直接劈向洞虚剑。
    一声巨响,洞虚剑光芒暗淡,幽若摔在忘川身前,她脸色更加苍白,虚弱至极。忘川紧张地喊道:“师姐!”
    幽若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别管我,快念经文。”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危险关头,忘川不再多想,继续盘腿而坐,吟唱经文,
    陵萱身旁原先暗淡的经文骤然又亮起了金光,随着忘川吟唱的速度越来越快,厚重而急促的声音更像是利剑直戳人的心神。陵萱越发觉得难受,狰狞无比地咆哮着,指印不知不觉的松了下来,她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太上忘情,岂曰有道。天道无情,岂曰乐兮……”
    看着陵萱痛苦的模样,忘川松了一口气,正待他想要查看幽若的状况时,一股暴虐的气势逼了过来,他抬眼望去,陵萱的面貌早已繁盛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此时像是一位重临人间的魔神,如雪的银发飞舞,一双令人畏惧的眸子深邃得像是无尽深渊,她的脸颊犹如干裂的大地,一道道裂痕中流淌着炙热的岩浆。黑色的长袍上有一支赤红色的朱雀,裙摆飞扬,十只如鹰抓,生出三尺余长的红甲。
    只见她张口一声怒吼,黑暗遮住了她的脸庞,大殿内出现巨大的能量波动,环绕在陵萱周围的金色经文眨眼破碎,她拂袖一挥,雀刃再次飞起劈向忘川和幽若。
    幽若无力起身,瘫倒在地,只能惊呼:“不要!”
    这时,忘川已经挡在幽若身前,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任谁都无法抵挡陵萱的这一击,亲眼见着亲人离去是最为痛苦的,他想自私一回,死在幽若的前面,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你对得起赤晏吗?”当然,他更希望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生命唤醒陵萱的良知,这样也算是对幽若守护自己的一种报答。
    雀刃倏然停止,仅有半分之差,忘川便要丧了性命。他睁开眼睛,看见悬在面门上的那柄雀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直视着陵萱,数落道:“赤晏的确因你而死,但他可曾有半点怨言?若是他真怪你不赴私奔之约,又何必在斗仙台上对你处处手下情,你以为凭你的修为能打得过赤晏吗?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愿伤害你,难道你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吗?”
    “为什么?”陵萱问道。
    “因为他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用他一个人的性命来揭开这所有的结!你不仅没有好好的活下去,反而辜负了他的真心,选择沉沦黑暗,用赤晏的死来折磨自己,你说,你对得起他吗!”
    “我……晏哥,是我对不起你……”陵萱泪眼婆娑,她飞到赤晏身旁,轻抚着赤晏的脸颊,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还未落在赤晏的脸颊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陵萱,放下吧。他是带着微笑离开的,逝者已矣,他从未怪过你。若是你再如此执着,他又如何能得到安息?走吧,这一世你们都活得太累太苦了,该解脱了……前生皆为过往,来世犹有可追。若是你们有缘,自会再相见。”忘川扶着幽若来到陵萱身旁,低头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执念化身,不仅长叹了一口气。
    陵萱入魔之相渐渐褪去,又恢复成初始的模样。她跪在赤晏身旁沉默良久,忽然起身对忘川屈身行礼道:“多谢小兄弟,陵萱已经放下了。”
    见陵萱能够放下执念,忘川心中畅快不少,看了看身旁的幽若,随后又看向陵萱说道:“其实我才应该跟你说声抱歉,未经过你的允许,擅自闯入这里。”
    陵萱淡淡一笑,“起初开凿这座地宫本意是为了与晏哥能有一处栖身的地方。不过想到,我与晏哥这一身仙器道法将长眠底下,不禁感到惋惜,因而才在洞口设下一个普通的禁制,希望有人能够突破地宫外的重重考验继承我们这些遗留的东西。”
    说着,陵萱看向幽若笑着道:“刚才出手有些重了。你乃剑灵化身,虽有三魂却独少七魄。我有朱雀精血一滴,可助你弥补缺憾,好生炼化,日后剑道可期。”
    陵萱兰花指轻挑,她的肉身中飞出一滴朱红色的精血,她纤纤玉指轻微一弹,朱雀精血便飞进了幽若的眉宇中。
    幽若身体微微一颤,忘川扭头看向她时发现,虽然她表面还像之前一样清冷淡漠,但是她的身体中好像蕴含了无限生机,他能感受到一丝温热。
    “咦,奇怪,我居然看不清你的前世未来…罢了,小兄弟,你内藏神火,最是与我和晏哥有缘,我传你一门控火的法门,日后你当好生修行。”陵萱一缕金光打进忘川的识海中,随后手上出现一套巴掌大小的铠甲,眼神中数不尽的温柔,她对忘川说道:“这是晏哥的天凤九曜战甲,一并赠予你。”
    陵萱食指一勾,忘川的伤口处飞来一滴温热的鲜血滴在天凤九曜战甲上,神甲立马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飘离陵萱的手掌,飞入忘川的身体中。“小兄弟,以你现在的修为暂时还无法驾驭任何仙器,天凤九曜战甲我已设下多重封印,等你的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封印自会解封。至于这柄雀刃和殿外的天凤九曜枪,待日后再取吧。”
    陵萱的身体越来越暗淡,她扭头注视着赤晏,目光充满了不舍,久久不能离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小兄弟,就此别过,我也该走了。”陵萱微笑着看着二人,身体化作繁星点点,消失在大殿内。
    大殿内留下忘川与幽若二人,注视着陵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语。不知是谁起了头,四目相交,旋即散开。
    送走陵萱,此处无可留恋,忘川萌生去意。想到幽若此前受了陵萱的一击,于是关切地问:“师姐,你的身体无碍吧?”
    幽若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忘川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幽若不禁责备道:“不妨事。倒是你,刚才受那么重的伤还强出头,若是陵萱那一刀真的劈下来了,你知道后果吗?”
    忘川笑着挠挠头,“这世上没有几人是真心待我的,师姐你处处维护我,我能为师姐抵挡一次危险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我命这么硬,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我赌得就是陵萱对赤晏的感情,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好生生的活着嘛。”
    “你啊,以后不许这样。”忘川眼神清澈,不惨半点虚假,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幽若听得心中升起了别样的感觉,幽若也不忍再多加责备,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忘川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知道了,师姐。”忘川作了个鬼脸。
    幽若瞧着忘川那副滑稽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一次能得到陵萱的一滴精血,还要多谢你。”
    “师姐,你终于笑了…”幽若微笑的样子,犹如盛开的冰山雪莲,美丽动人、圣洁高贵,忘川看得如痴如醉。
    忘川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痴笑,幽若柳眉微皱,不解地问:“难道我不能笑吗?”
    “师姐,难得见你笑,我有些意外。之前你总是不苟言笑,像是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山,让人无法靠近。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你看我开心就笑,伤心就哭,这样多真实。”忘川跟在幽若的身后不停地说着,像是一只麻雀叽叽喳喳。
    见幽若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爱答不理,忘川识趣的闭上嘴。陵萱的离开,赤霄洞天内的所有禁制都已然解除,忘川和幽若不废片刻功夫,便出了赤霄洞天,此时凤凰山巅上,已是皓月星辰,黑夜垂幕,松雾袅袅,清冷而又安静。
    幽若在洞口设下数道禁制后,便盘坐在青石上,打坐修行。而忘川不知从何处拾了些许柴禾,在不远处生气了一堆篝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几条从寒潭中打捞的怪鱼,放在火上烤着,又是支起一口汤锅,将采摘的野山菌和怪鱼一锅烩。
    眼前的篝火飘忽,暖意袭人,不禁有些恍惚。盯着篝火怔怔出神的忘川,打破了宁静的黑夜,“师姐,你知道吗,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情,我时常有种错觉,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对,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发生了我这一辈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阿爹、阿娘、家姐他们都离开了我,但是又让我遇到了云霄子前辈,遇到了师姐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像我这么贫贱的一个人,有一天也能修道驾驭飞剑可以在苍云间飞行。我的害怕,有一天梦醒时分,你们会离我而去。”
    “你还是没有悟到,患得患失是修道士的大忌,一念之差,便会堕了魔道。”幽若睁开了双眼,飞身落地走到忘川身旁坐下。
    忘川掌着汤勺,搅了搅芳香四溢的汤锅,笑着说:“师姐,人总归会执着些东西吧。或是人、或是信念,而且我觉得有些执着未必是件坏事。就好比这正魔观念,修道士本该无为清修,却非要入世降妖除魔,若非执着,这人世间何来的太平盛世。”
    “我说不过你。云霄子说人生在世,苦是修行,乐亦是修行,与其执着苦乐之分,不如坦然受之,无为而无不为,方有大自在。”幽若看着前方的篝火,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无为而无不为,或许只有云霄子前辈这样的世外高人才能真正言行合一吧。”忘川揉了揉太阳穴,这些道理看得着却摸不着,想着就一阵头疼。
    幽若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地微微一笑,“有些事急不得,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
    忘川点点头,翻了翻表面金黄的烤鱼,随后将其中一条递给幽若,未曾想幽若摆手回绝,他满是不解。常人一日三餐,充饥饿补气力,修道士像忘川这般入了洞玄境后虽然对于饮食不像普通人顿顿不缺,却也有饥饿的时候。
    幽若有三魂,却也非人,自然不需五谷,无饥饿冷暖之感。忘川听幽若说于此后,不禁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常年缺衣少食的他来说,吃乃是普天之下最为幸福的事。在他极力劝说和唠唠叨叨的攻势下,幽若最后还是接受了忘川的好意,端这一碗鲜美的鱼塘,看着忘川在旁大快朵颐。
    “小灰啊,小灰,如此鲜美的鱼肉都不能唤醒你,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苏醒。”忘川吃着鱼肉,想起了怀中的小灰,不由将它抱了出来,一边吃着,一遍感叹着。
    小灰的出现吸引了幽若的注意力,她将小灰抱在怀中,顺捋着猴毛,“这只小猴子不简单。”
    “师姐,小灰能有什么特别。我看它跟其他猴子没什么区别,就是更贪吃了一点。”忘川喝着鱼汤。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日后你就知道了。”
    幽若卖了个关子反而勾起了忘川的兴致,不过无论他如何纠缠,幽若自始至终都没有道出个子丑寅卯来,忘川索性不再对小灰的事刨根问底,而是问起了幽若的身世,“师姐,你能跟我讲讲你的事情不,怎么后来又成了剑灵。”
    幽若沉默了,她脸上出现了异样神情,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愁云惨淡,万里凝爽。
    见此状,忘川心中一紧,开口说:“师姐,我也是随口一问,若是不方便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
    “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对于过去的事只有零星片段的记忆。”幽若微微叹了一口气,雪白清冷的脸上尽显哀伤。
    忘川见得尤为心疼,不禁安慰道:“师姐,这满天下不知多少人想忘记过去的事,都求而不得,你忘记过去的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事。”幽若淡淡一笑,忘川与她心意相通,知道她还在努力回想着那丢失的记忆。
    是啊,换成是谁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呢?
    他心生怜惜,再度安慰道:“师姐,兴许云霄子会知道些内情,等下次见到云霄子前辈一问便知。即便云霄子前辈不知真相,陵萱不是给了你一滴精血嘛,等你炼化修出七魄弥补缺憾后,说不定就能记起以往的事了呢。”
    “但愿吧。”幽若起身,凝望着星空,怔怔出神。
    忘川走到她的身前,拉着幽若的手,她并没有拒绝,“师姐,这一世我陪着你,咱们一起找回属于你的记忆。”幽若转身静静地凝望星空,并没有说话。
    虽与幽若心意相通,忘川也不愿多探听幽若内心的真实想法,幽若没有回应,他以为幽若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于是双手将幽若拉回到自己的面前,他注视着幽若的眼睛说道:“师姐你不相信?好,那我对苍天起誓,忘川此生必定相随,帮助师姐找回记忆,纵使粉身碎骨亦无悔,若违背此誓,让我身消道陨。”
    忘川的真情流露,令幽若心中升腾起别样的感觉,像是饮了蜂蜜般甘甜,她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但却像是一朵昙花在深夜中,在月光下,在清风拂面的山岗上绽放出了最为美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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