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兰看着燕蒹葭的那眼神,实在是饱含嫉恨。嘴里虽说叫嚣着否认,但那神色,可是恨不得她自己才是被护着的那个。
    燕蒹葭深觉有趣,转而又不着痕迹又看了眼燕灵曼,显然,比起燕灵兰,燕灵曼的神色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她低垂着眸子,仿佛丝毫不在意燕蒹葭所说的话。
    “是不是我胡诌,皇姐心中有数。”燕蒹葭笑意渐浓,继续道:“要说楚将军平日虽是冷清,但其实还是蛮好相处的,在这一路上呢,照顾我良多,好几次刺客的事儿啊,都是他为我摆平的。”
    燕灵兰哪里受得了这等刺激?她爱慕楚青临是真心实意的,怨恨燕蒹葭也是真心实意的。如今听闻燕蒹葭说的话,她恨不得上前撕烂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然而,燕蒹葭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笑容幽深,继续道:“楚将军的确是人中龙凤,若说先前本公主只瞧上他的容色,那么现在……”
    她看了眼燕灵兰和燕灵曼,语气很轻:“他的性子也甚是讨本公主欢心呢!”
    “燕蒹葭,你还要不要脸面?”燕灵兰瞪着她,道:“这般不知羞耻的话,你也敢说?你不怕遭人议论可以,但莫要拉楚将军下水!楚将军他是名门之后,楚家也家世清白,你……”
    燕蒹葭打断她的指责,眼底浮现一抹志在必得:“皇姐以为,我为何如此明目张胆与你说心悦他的话?”
    燕灵兰皱眉,心下隐隐觉得不妙:“你什么意思?”
    不仅燕灵兰紧张万分,就连燕灵曼也忍不住微微抬眼,偷偷打量起燕蒹葭来。
    燕蒹葭攒出一个邪佞的笑,眸子光彩熠熠:“我也不怕与你们说道,今日我与父皇母后言明,楚将军很是适合做我的驸马爷。”
    “不可能!”大抵是燕蒹葭透露的消息太过让人震惊,燕灵曼脱口便道:“父皇绝不可能答应!”
    不过一句话,瞬间便坐实了燕蒹葭的揣测。
    这燕灵曼的的确确和她想得一样,对楚青临很是上心……且看得出来,她的那腔热情,比燕灵兰要浓烈几分。
    唇角勾起,燕蒹葭道:“父皇何时对我的要求,不予以答应?难道五皇姐和六皇姐不知道,从小到大,但凡我要的,父皇无论如何都会送到我的手上。”
    燕灵兰刚刚愣住,如今才回过神来,竭尽全力的反驳道:“楚将军不同,他是楚家的英才,是燕国的将军,不是任意送人的玩物!”
    言下之意便是,楚青临和她公主府的面首不一样,楚青临身份高贵,不是随意便可被轻贱的。
    “不错,楚将军的确是身份尊贵,是我燕国的功臣。”燕蒹葭笑眯眯道:“正是因为她身份高,我方才才说是要他做驸马爷。”
    燕灵曼细细的脖颈有骨骼显露,她似乎极为压抑自己的情绪,说道:“纵然是如此,七皇妹声名不佳,楚家定然不会同意。”
    “我的确是声名不佳,但可以为了楚将军,遣散公主府的面首啊。”燕蒹葭耸肩,一副垂涎美色的模样,继续道:“楚青临可比我府中那些莺莺燕燕有趣多了。更何况两位皇姐也不是不知道……楚家与咱们天家呢,自来不甚和睦。若是楚将军与我能喜结连理,想来是可以缓和几分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说着,她直勾勾的盯着燕灵曼和燕灵兰,问:“两位皇姐可能不知道,一路上我与将军胡生情愫,将军与我说,他不介意外界的传闻,只要我将府中面首都遣散,他定然……”
    “够了!”
    这一句极为大声的呵斥,不是出自燕灵兰,而是那个从来都是胆小,楚楚可怜的燕灵曼。
    这一次,饶是迟钝入燕灵兰,也不由侧目朝燕灵曼看去。
    眼前的燕灵曼,看着委实是陌生,仿佛她第一次见到燕灵曼这样的一面。
    “六皇姐怎么这么大反应?”燕蒹葭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五皇姐心悦楚将军,这我是知道的,只是六皇姐这反映……莫不是也对楚将军有什么心思?”
    燕灵曼急红了脖颈,狡辩道:“我……我只是在为五皇姐气恼。”
    但显然,这会儿燕灵兰再看她的眼神,已然变成了凌厉与狠毒。
    燕蒹葭瞧着,继续火上浇油:“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不要楚青临了,将他让给五皇姐和六皇姐好了。只是,也不知将来是五皇姐做将军夫人呢,还是六皇姐做将军夫人。姐妹共侍一夫固然好听,不过这谁是正室,谁是侧室……实在太难选择了。若我是将军,应当更喜欢六皇姐这般温柔小意的性子罢。”
    话说到最后,燕蒹葭身后的西遇已然暗中为燕灵曼捏了把汗。得罪他家公主的下场啊,就是这样可怕,不过唇齿相讥的几句话罢了,便可以让燕灵曼蜕一层皮,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燕灵兰愈发森冷的眼神,燕灵曼心中‘咯噔’一声,坠到了谷底。
    她硬着头皮,不停的解释道:“五皇姐,你莫要误会,我并非对楚将军有意,我真的只是在为你鸣不平!”
    “皇妹是当我傻吗?”燕灵兰冷笑一声,眯起眸子:“难怪你那日如此出谋划策,原来是想借我的手,除掉……”
    “皇姐!”燕灵曼打断她的话,冲她摇了摇头。
    她生怕燕灵兰一个不留神,就把派人刺杀燕蒹葭的事情抖落出来,皆是她们都落不得好。
    这一幕,燕蒹葭看在眼底,她只淡淡笑了笑,继续道:“其实六皇姐说得兴许是真的,毕竟我方听闻娴妃娘娘要给六皇姐安排亲事呢,也不知哪家公子,如此三生有幸。真是恭喜六皇姐了。”
    说着,燕蒹葭伸了个懒腰,故作疲倦:“天色也不早了,这几日路途奔波,我就不同两位皇姐闲聊了。”
    言毕,她立即便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燕灵兰才转身,毫无征兆的伸手。
    就听‘啪’的一声,恶狠狠的一巴掌扇在燕灵曼的脸上,落下深深的五指印记。
    “贱人!”她一巴掌将燕灵曼扇倒在地,见燕灵曼那几乎落泪的表情,心下愈发觉得恶心:“好你个燕灵曼,不过是贱婢生的孽种而已,竟是胆敢来我面前耍小心思!”
    燕灵兰虽说冲动,但也不至于那么愚蠢,她今日算是看明白了,燕灵曼对楚青临也是上心,那么往日里怂恿她对燕蒹葭下手,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若是她派刺客的事情被燕蒹葭知道,那燕蒹葭定然回头对付她,而燕灵曼则可以坐看两虎相争,渔翁得利!
    “我……我没有,皇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燕灵曼眼眶发红,捂着自己顿时肿起来的脸,仰头看着燕灵兰:“我承认我是爱慕楚将军,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楚将军,我身份低贱……在我心中,只有皇姐才配得上楚将军啊!”
    话说到这里,燕灵曼已然不能够再否认了,她只想着试图挽回燕灵兰的信任。
    听着燕灵曼的解释,燕灵兰神色很淡:“你当然配不上他,你是什么身份?楚将军又是什么身份?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高攀!”
    “如今,你也不必再狡辩什么,果然母妃说得没有错,你心思深沉,犹如毒蛇。你以为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楚将军便看得上你吗?真是痴心妄想!”说着,燕灵曼看了眼身侧的婢女,缓缓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递到那婢女的面前,眸底闪烁着阴毒:“六皇妹不是喜欢装楚楚可怜吗?我倒是想看看,花了脸的楚楚可怜,是不是还有男人护着!”
    她话音一落下,身侧婢女便会意,接过她手中的簪子,尖锐的发簪一头,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你要做什么?”燕灵曼往后挪了一步,眼底满是恐惧。
    如果她没有猜错,燕灵兰是要毁了她的容啊!
    “做什么?”燕灵兰笑起来,一张秀丽的脸容顿时有些扭曲:“你待会儿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看了眼身侧的两个婢女,燕灵兰继而吩咐道:“来人,把六公主给我按住!”
    “是,公主!”婢女双双上前,一把按住娇柔的燕灵曼。
    “不要!不要啊!皇姐!”燕灵曼瞪大眼睛,挣扎着,试图逃脱。可她哪里是一群人的对手?
    眸底溢满了泪水,她苦苦哀求道:“皇姐,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放过我罢!我真的没有要和皇姐争抢,我真的只是为了皇姐能够得到楚将军……”
    “闭嘴!”燕灵兰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你有什么脸面提楚将军?你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既是狗,我便是今日杀了你,你也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字!”
    随着燕灵兰的声音落下,那捏着发簪的婢女也恶狠狠的上前。
    眼见着尖锐的一头离自己的脸容越来越近,燕灵曼尖叫着,不顾一切的挣扎着:“不要!不要……啊!”
    阴冷的光芒一闪而过,刺痛的触觉自脸庞开裂,鲜血自她的脸容一滴又一滴的落下。燕灵曼心如死灰,瞬间没了声音。
    脸上的痛,远不比心头的痛来得让人难以忍受。
    她的脸毁了,从今往后她再没有机会靠近楚青临了。她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嫁给他,哪怕是侧室也好。她母亲早亡,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能够成为他的侧室便已然是她的福分。
    可如今,这一点点的肖想,也成了荒唐可笑。她心头滴着血,恨不得立刻去死!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连唯一的信仰,也没有了啊!
    就在燕灵曼万念俱灰的时候,燕灵兰却忽而提道:“我听母妃说,六皇妹今后可是要入安北侯府的。安北侯府子嗣艰难,那三公子秦简也是玉树临风,从今往后六皇妹还是莫要再念叨楚将军了,否则依着安北侯府的杀伐果决,恐怕六皇妹嫁过去以后,日子会很是艰难啊!”
    一字一句,皆是诛心,原本燕灵曼便已然心如死灰,可如今燕灵兰提及安北侯府,更是让她窒息。且不说她心中是否有旁人,就安北侯府三公子秦简的腿脚……也绝非是女子心中的良人!
    燕蒹葭、燕灵兰……这个仇,她燕灵曼绝对会报!她定要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没有人看见,燕灵曼低垂的眸子划过森森恨意,仿若地狱野鬼,前来索命!
    ……
    ……
    那一头,燕蒹葭携着西遇走出皇宫。见四下无人,西遇便问:“公主方才分明有机会诱哄五公主说出派刺客暗杀的事情,为何轻易揭过?”
    刚才燕灵兰本要说出是燕灵曼怂恿她派人暗杀燕蒹葭的事情,但燕灵曼止住了燕灵兰的话头,西遇觉得,若是按照燕蒹葭自来的性子,定然是要费一番唇舌,逼得燕灵兰不得不说真话。
    但奇怪的是,燕蒹葭不止没有那么做,反而还为燕灵曼‘开脱’了一句……
    燕蒹葭闻言,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西遇:“你当燕灵兰真那么傻?”
    一边说,她一边又露出笑容,看得西遇摸不着头脑。
    难道不是吗?燕灵兰可是几个公主里头,最愚笨的一个。
    “她也是有心思的,”燕蒹葭不紧不慢道:“愚笨的人,偶尔也得脑子灵光一次,否则这一辈子,可就糊里糊涂过了。”
    西遇不解:“可是……她方才脱口就要说出来,要不是燕灵曼阻止……”
    “对啊,她就是在等燕灵曼阻止。”燕蒹葭眉眼弯弯:“一旦燕灵曼阻止了,那就意味着她前半句说得是真话。那么祸水东引,本公主是不是会将更大的怒意,发泄在燕灵曼的身上?”
    燕灵兰前半句说得是:难怪你那日如此出谋划策,原来是想借我的手,除掉……
    除掉谁呢?在场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除掉她燕蒹葭。那么换句话说,整件事情的主谋都是燕灵曼,是她怂恿在前,心思歹毒在后,而燕灵兰不过充当了别人的棋子而已。
    听着燕蒹葭的解释,西遇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五公主竟是与从前不同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燕灵兰在知道燕灵曼也对楚青临有意思的时候,便已然不再信任燕灵曼,更有甚者,她估计想要了燕灵曼的命的心思都有了。
    说着,燕蒹葭上前,由着下人搀扶,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方才掀开马车帘子,便见里头有身影坐着,要说不吓人,真是假的。
    下意识憋住惊心的呼喊,燕蒹葭定睛一看,皎皎如月,明眸弯弯,那张风华绝代,犹如浮云的脸容,简直是眼熟的不能够再眼熟了。
    毫无疑问,端坐在马车里的那位,正是万民心中谪仙一样存在的国师——扶苏。
    深吸一口气,燕蒹葭盯着扶苏,扯了扯唇角:“国师是与本公主有深仇大恨吗?”
    她全程看起来仿佛极为冷静,丝毫不显慌张,可扶苏倒是看得出来,燕蒹葭的确是被他吓了一跳。
    他道:“公主此话何意?”
    “国师一言不发突然出现在本公主的马车内,如果不是为了吓唬本公主,那就是真的与本公主结了仇了。”说着,她一脸怒意的拉开马车帘子,对着马车外的下人道:“你们这是睡死过去了?国师这么尊大佛入了马车,竟是都不知道?”
    西遇蹙眉,看了眼守马车的几人,神色极为冷漠。
    这几个守马车的下人,其实并非普通小厮亦或者侍卫,他们同样是暗卫营里的精英。但令西遇诧异的是,他们竟是没有察觉有人入了公主府的马车。
    若是这人是想要谋害燕蒹葭性命……那后果不堪设想。
    “公主饶命!”看马车的暗卫立即跪地,眼底划过惊慌:“属下不知,国师竟是入了马车。”
    “公主可要换一辆马车?”西遇看了眼依旧安稳坐在马车内的扶苏,示意道。
    “不必了。”燕蒹葭收回凌厉的眼神,转瞬又平静下来:“国师也算本公主的老熟人了,这次你你们自己去领罚罢!”
    话落,燕蒹葭便松了手,放下马车帘子,走进了里头,蹙眉盯着扶苏:“国师不觉自己这是在喧宾夺主吗?”
    马车一共有三个方向的位置,主位正对着门、左右各一侧的座位。而扶苏不巧的是,就坐在主位处,这让燕蒹葭产生了一股仿佛这是一辆国师府的马车的错觉。
    扶苏见此,抿唇笑道:“扶苏唐突了。”
    说着,他调整了位置,朝着右侧的方向挪去。
    燕蒹葭见他坐好了,自己便也跟着坐了下来,道:“国师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入我公主府的马车做什么?”
    她微微勾唇,不怀好意的笑道:“莫不是国师终于决定要入我公主府看看,争取成为其中一人?”
    扶苏慢条斯理道:“忽而想起,公主欠我一物,未还。”
    “欠你一物?”她可不记得,自己欠过他什么东西。要欠,也是扶苏欠他一个许诺,但她如今还没有寻思好,怎么去用这一个许诺。
    “公主想来是忘了。”扶苏笑道:“我也差点忘了。只是方才回府,忽而需要用那个东西。”
    “国师就别卖关子了,”燕蒹葭催促道:“本公主实在疲乏,不想同国师绕弯子下去。”
    扶苏不以为意,笑着问她:“那日我给公主的凝香丸,公主可还记得?”
    “记得。”燕蒹葭挑眉:“难不成国师是要讨回去?可这凝香丸已然入了我的腹中,早已吐不出来了。”
    “公主误会了。”扶苏道:“凝香丸我既给了公主,便不会再要回。只是,那装着凝香丸的瓷瓶,不知公主可否还给我?”
    “国师是来讨要瓷瓶的?”燕蒹葭愕然,有些难以置信。
    真别说,她全然没有留意那个瓷瓶,只印象中,是个极为普通的瓷瓶。
    “不错。”扶苏颔首:“那瓷瓶是我早年于雪峰寻到的冰肌玉所造,此玉世间罕见,便是将清泉装入其中,也可愈发甘甜清凉。”
    “竟是有如此神效?”燕蒹葭诧异了一瞬,却还是老老实实道:“只是,恐怕要让国师伤心了,那瓷瓶我落在了船坊上,并未带回。”
    其实,她并非放在船上,而是……丢到了江水里。那时她不以为然,哪里知道小小一个瓷瓶,还如此珍贵。
    燕蒹葭的想法才冒出来,那头扶苏竟是仿佛能看到她心中所想一样,问道:“公主是落在船坊上,还是丢到了江里?”
    燕蒹葭:“……”
    难不成那日丢瓷瓶的时候,被他看到了?所以他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为难她?
    “罢了,公主府上好的玉块儿许多,国师若是喜欢,便明日来挑一挑罢。”燕蒹葭道:“左右也算赔给国师一个,今后国师便莫要再问瓷瓶的事情了。”
    她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人,物件而已,自是不会吝啬。
    “好。”扶苏点头,轻笑道:“公主既是邀扶苏挑选,明日扶苏自当拜访。”
    似乎是得了称心如意的答复,扶苏就要起身离去。
    “慢着,”然而,燕蒹葭却是拦住他的去路,道:“有一件事,本公主恐怕得问问国师了。”
    眉眼舒展,扶苏望向她:“何事?”
    他从始至终,都含着笑意,似乎望着心爱的女子一样,若非燕蒹葭定力惊人,恐怕是要被他这妖孽似的面容所惑。
    “国师那日与本公主说,你和母后同根同族。”燕蒹葭收回心思,远山眉满是疏离:“可今日本公主问过母后了,母后说,她也是三年前才知道国师这么一号人。”
    “我的确不是与皇后娘娘同族。”扶苏泰然自若:“大约是公主误会什么了罢?”
    “误会?”鲜艳的红唇,抿起一个冷冷的弧度,燕蒹葭笑不达眼底,仿佛瞬间便会翻脸:“看来国师嘴里,没有一句能信的话啊!”
    那日扶苏的确没有明说,但他的反应,本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但她没有想到,扶苏这厮竟是那么会伪装,全然将她骗了过去。
    “公主生气的时候,总是那么有趣。”他仿佛想起梦境中那个小姑娘,嬉笑怒骂,如此真实。
    燕蒹葭摸不准这厮的心意,兀自挤出一个敷衍的笑:“国师这是真想入我公主府,与府上男宠做姐妹?”
    “公主错了。”扶苏一本正经:“若是入了公主府,那便是与他们做兄弟,不是姐妹。”
    燕蒹葭:“……”
    这人是疯了不成?难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这笑话可半点不令人愉悦!
    “公主早些回去罢。”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扶苏已然起身,弯着腰朝外头走去。
    直到扶苏的背影完全消失,燕蒹葭才收起笑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西遇。”她忽而唤了一声。
    “公主?”西遇掀开车帘,问道:“可是要回府?”
    “本公主问你一个问题。”燕蒹葭凝眉,沉思道:“你觉不觉得国师方才有些古怪?”
    “古怪?”西遇不解:“公主的意思是……?”
    燕蒹葭一脸沉重:“我怀疑,他被妖孽附身了。”
    西遇:“公主?”
    燕蒹葭嘴角抽搐:“方才他竟然说想入我公主府,与府中男宠称兄道弟。”
    这下,换西遇露出错愕的神情了:“公主是说……真的?”
    公主府的马车打造的极为严密,故而西遇不知道方才燕蒹葭与扶苏的谈话。
    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扶苏竟是当真对燕蒹葭说了那般……露骨的话!
    “本公主还可能与你开玩笑吗?”一想起扶苏临走时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笑容,燕蒹葭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甚至有些怀疑,扶苏今夜前来索要什么瓷瓶的,并非他真实目的。
    “不知公主发现没有?”西遇若有所思道:“属下发现,国师自从醒来,便行为举止奇怪。”
    “发现了。”燕蒹葭点头:“莫不是他在食梦兽的梦境中,遇到了什么?”
    亦或者,燕蒹葭有些怀疑,眼前的人不再是扶苏,而是食梦兽附身?
    越是这样想,燕蒹葭便越是觉得大有可能。
    尤其是他想起扶苏说过,食梦兽百年前是皇室的神兽,因而对龙息尤为敏感。如若他真的被食梦兽附身,或许……接近她就是为了闻闻她身上的……味儿??
    越是这么想,燕蒹葭越是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好半晌,燕蒹葭才叹了口气:“本还指望着他给尚家斩妖除魔一番的,没想到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看来尚家的事情,还是得另辟蹊径了。”
    听到燕蒹葭提及尚家,西遇禀报道:“公主,方才府中小厮前来,说尚家公子在府外候您多时了。”
    燕蒹葭抬眼:“你说尚琼?”
    西遇点头,道:“听说尚家昨夜又失火了,尚家公子被烧伤……也不知今日前来……”
    燕蒹葭蹙眉,立即吩咐道:“走!回公主府!”
    看来,尚家的事情,再不能耽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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