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峤在家休养了两周,母亲又不知去向了。临走前,许如梅趁著乔峤睡觉的时候去看了他一眼。她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睡脸,无奈叹息。
    秦薪在乔峤出事的第二天就和小男生分手了,一直住在乔峤家里面照顾他。晚上和乔峤睡在一起,半夜时他总会被噩梦惊扰,看著他那副恐惧到发抖的样子,秦薪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和悔恨交杂在一起,令他格外痛苦,他真想把郑楠就这麽给杀了,做梦都想,就算让他去坐牢去枪毙也无所谓,明明承诺过乔峤不会让他被别人欺负的,怎麽就没有做到呢?
    那夜乔峤从梦中哭著醒过来,秦薪抱著他颤抖不已的身躯,问,“怎麽了?又做噩梦了?”
    乔峤在他怀里点点头,沈默不语,秦薪轻声叹息,低头吻著他的头顶,正当他以为乔峤睡著了的时候,乔峤抬起头,望著他,眼神似是一脉泉水。
    “秦薪,你要了我吧……”他说。
    秦薪,心里有些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麽?”
    乔峤抓著他的手臂,眉头蹙的紧紧的,语气似是哀求,“我说,你要了我吧,我害怕,我怕极了,我不想和别人做那种事,我只想要你……”
    “他真把你……”秦薪紧紧咬起牙关,恨不能把牙齿都咬碎。
    乔峤拼命摇头,竭力克制住自己将要哽咽的声音,说:“没有,所以我害怕,你知道的,从小我就爱你,我就是爱不起别人……”
    他亲吻起乔峤滚动著泪水的眼眸,很酸很涩的味道。那晚,他没有为乔峤扩张,就进入了他的身体。乔峤疼得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在秦薪的怀里不住颤抖哭泣,秦薪看著他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心,手指捋了捋他前额因汗水濡湿的刘海,轻声说,“小乔,你记住,这些疼痛都是我给你的,别人给不了,所以不要害怕了……”
    乔峤疼得说不出话来,破口而出的只有呜咽声和喘息声,他极力的点头,抱住秦薪宽厚的背,靠在他胸前,那强而有力的律动著的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乔峤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能抚慰人心的了。
    那天他们从深夜至凌晨,都没有停止过,直到乔峤实在撑不住了,秦薪才抱著他去浴室里清洗了身体,再次躺回床上,乔峤只感到身子要散架了,往秦薪的怀里靠了靠,安然睡去。
    秦薪闭上眼,耳边轰隆作响,他不曾想到,与人做爱,竟是这麽痛苦的一件事情,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倏然之间变得微妙起来。
    秦薪在那段时间变得很乖,也不去找人玩,有人来找他他也总会拒绝。他对乔峤很好,每天上学放学都与他一起,在学校也是形影不离,恍然又像是回到了刚刚初中开学那时候,甚至令乔峤产生了错觉。他以为秦薪是与他在一起的。
    初三毕业,秦薪瞒著乔峤改报了志愿。那天中考分数出来,乔峤还特别高兴的跑去秦薪家里找他,高兴到都没发现秦薪的眼神一直闪烁不定的躲避著自己。
    他趁楼下没人,偷偷抱著秦薪说,“分数出来了,我考那高中肯定没问题,你呢?你去查分数了吗?”
    秦薪任由他抱著,也不推开他,抿著嘴踌躇很久,才小声说,“我把志愿改了,没有去那所高中。”
    这句话俨如是一个惊天霹雳,把乔峤震得头昏脑涨,他放开秦薪,往後退了两步,野猫似的双眸直直的盯著他,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把志愿改了。”秦薪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
    就单单这一句话,又把乔峤给打回了原形,乔峤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秦薪,你再说一遍。”
    “我把志愿改了,你要我重复几次都只有这句话。”他淡漠的把头一撇,盯著地面,再无言语。
    乔峤也不管楼上有没有人,揪著他的衣服就朝他吼起来,“昨天不是好好的吗!前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麽瞒著我改志愿!不想跟我在一起就直说!这麽玩我有意思吗!”
    偌大的客厅里似乎还能听到他嘶吼的回声。
    静默片刻,秦薪把视线从地板上挪到乔峤的脸上,声音低沈,他说,“小乔,我不是玩你,我累了,我看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乔峤捏紧的拳头始终没挥下去,他瞪了秦薪一眼,眼神特别狠,像小时候一样,接著就摔门离去。
    乔峤噙著泪,他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以为上了几次床就算是好上了,他早就知道秦薪是个什麽样子的人,他只是不知道,秦薪说的一段时间是指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秦薪听著摔门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默默的坐倒在在沙发上,闭上眼,眼前便全是乔峤含著泪的样子。他明白这样做确实太突然,他也不想惹乔峤哭,可是他觉得乔峤的感情太沈重了,他不想也不敢背负起这样的情感,末了,也只能跟他说一句,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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